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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皎娘在線閱讀 - 皎娘 第24節(jié)

皎娘 第24節(jié)

    梁驚鴻聽了嗤一聲樂了,瞧著她笑道:“皎娘莫不是忘了它是畜生,雖說通人性些,卻終歸不是人,更何況,便是人早晚要得男婚女嫁,離開爹娘過自己的日子去,哪有人一輩子守著爹娘的,再說,皎娘莫非覺得把它留在雜耍班子里更妥當不成。”

    皎娘自然知道不妥,雜耍班子為了生計一年到頭的四處走動表演,根本沒有固定的落腳之地,養(yǎng)狗也不是為了當寵物,必是有訓狗這樣的表演項目。

    這只小狗的爹娘想必便是用來表演的,若它留在雜耍班子里,便也會跟它爹娘一般,需得訓出許多本事才行,雜耍班子里怎么訓狗皎娘雖不清楚,卻能大致猜到,只怕少不了挨鞭子。

    若今日沒見過這只小狗也還罷了,但如今一想到它會挨鞭子,皎娘心里便受不得,想到此,手不由自主把懷里的小狗又抱得緊了些。

    見她這樣,哪還能不知道心思,梁驚鴻道:“你呀,就別亂想了,能給你作伴倒是它的造化呢。”

    皎娘低頭看了看懷里小狗,這會兒眼睛已經(jīng)完全閉了起來,甚至能聽見它鼻間細細的呼嚕聲,可見睡得香甜,皎娘心中一軟低聲道:“它可有名兒?”

    梁驚鴻先頭聽那訓狗的叫它小白,像是見它毛色純白,隨口起的名兒,如今既在皎娘這兒養(yǎng)著,自然不能叫這么隨便的名兒,便道:“才剛幾個月大,還未來得及起名兒呢,往后你是它的主人,該你給它起名才是?!?/br>
    皎娘當真仔細想了想,又低頭去看,見小狗乖巧的趴在自己懷里睡得正香,四條短腿跟臉都隱在毛茸茸雪白的身子里,乍一看去圓滾滾的像個雪團子,忽然想到一個,便道:“要不就叫雪團子如何?”

    皎娘低頭看著小狗,問了一句,到底是梁驚鴻抱來的,于情于理也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見,不想半天不見梁驚鴻說話,不免抬頭卻正對上他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下仿似有火光跳躍,那火光熾烈,仿佛一瞬便能燎原,心中一跳 ,下意識低下頭錯開這樣的目光。

    梁驚鴻不免嘆了口氣道:“若有一日,皎娘能這般瞧我一眼,驚鴻縱死也甘心了?!?/br>
    雖聽多了他這樣葷素不忌的胡言亂語,卻仍是禁不住一張臉有些發(fā)燙,只能跟以往一般當做未聽見,卻不知那蔓延至粉頸處的緋色已然盡數(shù)落在梁驚鴻眼中。

    若擱在前幾個月未見皎娘之前,梁驚鴻斷不會想到,他堂堂梁六爺竟能說出這么多rou麻的情話兒來,他雖不是那等惜字如金的性子,卻也并不會說這些哄女人的話,以往便聽見別人說個一兩句,還覺rou麻的不行呢,如今方知,rou不rou麻要看對誰,對著心頭喜歡的人兒,再rou麻的話都能說的自得其樂。

    更何況,如今自己除了嘴上說幾句情話兒,得些嘴頭上的便宜,也做不了別事,真格的,這會兒他倒是想把人抱在懷里恨恨的親上一親,卻又不能輕舉妄動,畢竟如今兩人能如此坐在屋里心平氣和的說話兒,已是極為難得,即便早已有了肌膚之親,卻并非她心甘情愿,自己若不想往后次次都用強,便只有等了,等她不那么懼怕自己,對自己也不再防備警戒,想來那榻上之事便能水到渠成了。

    只是不知還得等多久,這丫頭才能看到自己對她的心意,日子短還好,若日子長了,梁驚鴻真沒把握能不能把持的住,畢竟到了嘴邊已經(jīng)嘗過一回的rou,卻吃不到嘴了,著實煎熬啊 。

    第71章 月中玉璧

    梁驚鴻見她真心喜歡這小狗, 便道:“雪團子雖靈到底是個狗崽子,平日里養(yǎng)著解悶罷了,倒是那雜耍班子里的訓狗表演有些意思, 明兒你去瞧瞧吧, 若不喜這些還有南戲班子,里頭有個扮小生的聲腔兒扮相極是難得?!?/br>
    皎娘并未吭聲,雖知明兒開園子有大熱鬧, 卻并不想出去,一個是她的性子本來便不大喜歡湊熱鬧,二一個既對外開了園子,必然有不少人來, 到時候人多眼雜,萬一碰上個見過自己的,傳出去被家里知道, 豈非惹的爹娘擔心。

    其實皎娘也知這事兒瞞不住, 便自己不說, 還有潘復呢, 燕州城說大不大, 說小不小,自己跟潘復和離之事,便能瞞得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只是這些事自己卻不知該如何跟爹娘說, 若實言相告, 阿爹必不會忍氣吞聲,由著女兒被人算計欺負, 只不定便一紙狀書遞到官府衙門, 告這梁驚鴻一個強搶民婦, 皎娘深知阿爹秉性,就是個老書生,雖滿腹經(jīng)綸,卻不大通世俗人情,又疼愛女兒,一怒之下便不會顧慮什么后果。

    阿爹自來秉性如此,想必這輩子也難改了,故此自己不得不思慮周全些,皎娘雖自幼多病,不大出門,卻不似阿爹那般活的一身清骨,她知道人情世故,知道民不與官斗,人不跟命掙的道理。

    雖如今仍不知梁驚鴻的家世底細,可從葉氏言談話語中透出來的一絲半縷,也足以猜到出身不凡,若尋常出身,也斷不會與潘明成相交,更何況之前聽潘復的意思,潘明成舉止間對梁驚鴻頗為推崇敬重,而潘明成可是潘府的長房嫡孫,便不提梁驚鴻的出身家世,只一個潘明成在燕州城都能橫著走了,對付個教書先生豈非易如反掌。

    真驚動官府打了官司,到時哪有自家的好果子吃,更何況還有冬郎呢,冬郎如今已落到了梁驚鴻手中,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在這兒進退兩難了。

    說了實話便是一家的大禍,不說實話,若被爹娘知道,自己又該如何解釋身處這別院之中。不能說實話亦無法解釋,更想不出其他解決之道,便只得拖一日是一日了。

    梁驚鴻卻不知她這些彎彎繞的心思,本就是為了給她解悶才開的園子,若她不去,自己這幾日不是白忙活了,正想跟她說說還有什么熱鬧,勾著她明兒出去走走,不想李順兒卻遣了小廝來稟說潘明成來了,不止他來了還帶著七八個朋友,說怕明兒早上趕不及,索性今兒先過來了。

    梁驚鴻心里暗罵潘明成沒眼色,燕州城離這兒能有多遠,若騎馬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哪會趕不及,更何況從明兒起一直得熱鬧好幾天呢,便明兒趕不及,還有后兒,做什么非這時候跑來討嫌。

    雖心中不滿卻也不好失禮,只得在皎娘這兒告了罪,黑著臉往前頭應酬去了。

    見他走了,皎娘方松了口氣,韓mama進來正瞧見她的神色,不禁道:“六爺性子雖有些急,卻并非魯莽之人 ,況心里又稀罕娘子,疼著寵著都來不及,斷不會錯待的?!?/br>
    皎娘哪里是怕他錯待,是怕那樁事由,實受不住那樣挖骨剝rou般的苦楚,便梁驚鴻如今和顏悅色的與自己說話兒,可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卻讓皎娘如芒在背,仿佛一頭餓狼,隨時都可能撲過來把自己吞吃入腹。

    韓mama見她咬著嘴唇并不言語,便知未聽進去,饒是她也不禁暗暗嘆息,這兩個人的脾氣秉性,往后還有的磨呢。

    再說梁驚鴻從內院出來,自連廊上穿過去到了前廳,便見潘明成正跟以往常飲宴的幾人,坐在哪兒搖著扇子給那幾人介紹這園子里的景致,說的倒是麻溜兒,如數(shù)家珍。

    見梁驚鴻進來,便站起身,手里折扇合起來拱了拱手:“我等未提前知會便貿(mào)然過來叨擾,驚鴻兄莫嫌棄才是。”

    梁驚鴻沒好氣的道:“我若嫌棄,你還能走了不成。”

    潘明成手中折扇轉了一圈,哈哈笑了兩聲道:“驚鴻兄說笑了,如今你這雙喜臨門,我們幾個怎么也得來給驚鴻兄道個喜吧?!?/br>
    梁驚鴻挑了挑眉:“何來的雙喜?”

    潘明成:“這園子自置在驚鴻兄手里,收拾了這些日子,如今終于要開園了,置業(yè)喬遷難道算不得一喜。”

    梁驚鴻勉強點了點頭:“姑且算一個吧。”

    潘明成心知自己今兒來的討嫌,只怕是擾了他陪美人的興致,便也不把他的臉色當回事,繼續(xù)道:“這第二喜,自然是驚鴻兄得償心愿抱得美人歸了。”

    不說這個還好,提起這個梁驚鴻心里便郁悶非常,雖嘴上說不著急,可天天對著銷魂蝕骨的美人只能看不能吃,能不急嗎,這幾日火都上的邪了,若不是一日三顆清心丸頂著,非噴了鼻血不可。

    如今潘明成偏偏提起這事來,哪有好臉色,哼了一聲道:“ 你最近倒閑在的緊?!?/br>
    潘明成眼珠子轉了轉,心道,這話音兒怎么聽著不大對呢,略打量了梁驚鴻一遭,不禁暗笑,明顯是躁火上行,不用想也知道,必是還未順心如意。

    倒是真有些意外,梁驚鴻可不是什么惜香憐玉的性子,這位爺在京城可是有小霸王的諢名兒,屬實不是個好脾氣的,這次費了這么大心計手段,把人弄到手,按常理必是由著性子狠狠折騰些日子才罷,可瞧如今這情形竟不是如此,莫不是皎娘哪兒出了什么岔子?

    想到此,笑著岔開話題:“聽聞那北國使團后兒便能到燕州城,若不趁著這兩日來你這園子散散,待那使團一到,哪里還能得閑?!?/br>
    梁驚鴻:“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見那蕭十六嗎,使團來了不正如了你的意?!?/br>
    潘明成:“這位賢王名聲遠播,若無緣還罷了,如今既有機緣,自是要見識一番,看看是何等精彩人物?!?/br>
    旁邊的一位公子道:“聽聞這蕭璟瑀生的極為俊美,合著他的名,在北國有月中玉璧的美稱,想來至少容貌上應是不差。”

    對面的一人卻搖頭道:“我倒聽說北國那老皇帝,生的不大體面,本來還有些不信,卻那年跟著我父親去北國走了一趟,有幸跟那大皇子照過一面,那樣貌實在的不怎么好看,有道是子肖父,由此可見那老皇帝也好不到哪兒去,至于這位蕭十六的月中玉璧之名,估摸也不大可信了?!?/br>
    第72章 還是六爺有涵養(yǎng)

    潘明成不禁道:“他的名兒里暗合了玉倒說的過去, 卻為何稱月中玉璧?這月卻是怎么個出處?”

    剛那位說見過北國大皇子的道:“明成兄莫不是忘了,北國的都城正是月郡,這位蕭十六生在都城, 又是皇子, 得此美稱也在情理之中?!?/br>
    潘明成道:“若這位當真容貌出挑,才能卓絕也還罷了,若是平庸之輩, 這美稱豈非成了笑話?!?/br>
    梁驚鴻瞥了他們一眼:“合著你們來我這兒是閑的無聊,嘮旁人的八卦來了?!?/br>
    潘明成眼睛一眨指了指眾人:“就是說,你們不說忍不得,忙著來逛驚鴻兄這園子長見識嗎, 怎的到了地兒卻說這些有的沒的?!?/br>
    眾人心道,就是你潘明成起的頭,這會兒反而倒打一耙, 不過都沒他反應快, 抓住了先機, 只得摸著鼻子認了, 紛紛道:“是來逛園子, 逛園子的?!?/br>
    潘明成笑了兩聲:“驚鴻兄你瞧,的確是來逛園子的。”

    這么些人呢,自不能干坐著,梁驚鴻方才吩咐擺宴。

    明兒就開園, 各處已經(jīng)布置停當, 這園子頗大,只一個花園便能趕上燕州城梁府的一半了, 花園里先前便有個池塘, 只不算大, 梁驚鴻置在手后,吩咐李順兒把水面闊了整一個出去,又清淤植荷,如今看來竟似個小湖一般,又特意從南邊運來湖石擺放起來,錯落有致,水中苒苒青荷,岸邊翠竹蘭草,一路沿著畫廊行來,各色花窗中望去,移步換景,竟未見過重樣兒的,可見花了多少心思。

    潘明成不禁道:“外頭都夸我家那園子齊整,可真是沒見過世面,若是讓他們來瞧瞧驚鴻兄這園子,我家那個簡直成了馬棚子。”

    梁驚鴻心中氣未散呢,便沒好氣的道:“你家成了馬棚子,莫非你是馬不成?”梁驚鴻一句話,眾人都笑了起來。

    說話間便到了席上,宴席設在水謝之中,對面便是戲臺,隱約聽見有絲竹鼓點傳來,便知戲班子已候著了。

    果真等他們一坐下,阿寶便端了戲本子快步過來,請梁驚鴻點戲,梁驚鴻翻了翻,便遞給了潘明成,看了阿寶一眼道:“你師傅的嗓子好了?”

    阿寶忙點頭道:“勞六爺?shù)胗洠騼撼粤死罟苁滤瓦^來的藥,睡了一晚上,今兒早上便好了,這會兒正在后面扮相呢,正扮到一半不能過來給六爺跟幾位爺見禮,我?guī)煾嫡f待過會兒扮好了再出來給各位爺賠罪。”

    潘明成擺擺手:“賠什么罪啊,有道是戲臺如戰(zhàn)場,扮著相呢自然不能出來,你去跟你師傅說,不用他過來賠罪,只把他拿手的唱兩段便成了,也省的我們翻戲本子了。”說著把戲本子丟了回來。

    阿寶接過戲本子退了下去,不大會兒功夫聽見鑼點一響,戲臺垂幔攏起,南樓月亮相出來,先是唱了一折占花魁,又唱了一段拾畫叫畫,兩段都是小生戲,聲腔清冽婉轉,韻味十足。

    一時唱罷,潘明成瞥了眼梁驚鴻,似笑非笑的道:“這南樓月當真是個知情著意的玲瓏心腸,這前面一出秦種獨占花魁,后頭柳夢梅拾畫叫畫,這兩折戲真真選的妙啊妙?!?/br>
    梁驚鴻自打燈節(jié)兒一眼相中了皎娘,后面可是唱了好一出大戲,在座的沒有不知道的,豈止知道,還都參與其中跑了一回龍?zhí)?,故此,潘明成這一句話說出來,眾人自然知道是在打趣梁驚鴻,只是他們到底不比潘明成跟梁驚鴻的交情,不好多嘴,畢竟這事兒說到底不怎么光彩,只是笑了幾聲應承過去。

    梁驚鴻不覺有什么不光彩,倒是頗有些后悔,若知這燕州城有個皎娘,他去年便應該過來,那時節(jié)皎娘尚在閨中,豈不容易的多。

    雖知潘復是個不頂用的镴槍頭,便娶了皎娘也是虛名頭,可虛名頭也是占了夫妻的名份,皎娘合該就是自己的人,跟其他男人什么相干,因此一想起潘復來便自心里不爽快。

    想到潘復,目光有些沉,正在這時,南樓月已換了衣裳出來陪席。

    看見南樓月,想到潘復的結果,梁驚鴻方心情好了些,南樓月用的什么手段,自己并未過問,只是讓他掂量著辦,而昨兒南樓月一來別院,房契便擺在了自己的書案上,連同先頭那個小院的房契,潘復在錢莊按過手印的契書,有這三樣,潘復便甭想再有安生日子。

    不過,這南樓月倒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雖知他頗有文采,落在戲班子里著實有些可惜,卻未想到他在文采之外的手段,也并不遜色。

    從他料理潘復的手段便知,既快又準,深諳蛇打七寸,且做的極周全,便自己也挑不出絲毫差錯,這南樓月倒真是個人才。

    想到此,開口道:“想來南樓月是你的藝名,可有真名?”

    大約未想到梁驚鴻會忽然問這個,南樓月執(zhí)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方道:“小的是六歲被賣到戲班子里,先頭倒是記得些事,后來病了一場,險些丟了性命,后雖僥幸活了過來,以前的事便不大記得了,也不記得以前有沒有名兒,我?guī)煾嫡f不記得了也不打緊,干我們這一行的有藝名便成。”

    潘明成雖跟南樓月混了這好幾個月,已算相熟,卻并不知他是這樣的身世,竟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道:“ 那你爹娘呢,可還記得?”

    南樓月?lián)u搖頭:“有時候會想起一些,許有些影兒,底細的卻記不大清了。”

    潘明成沒想到他身世如此悲慘,便不好再問下去了,再問不是趕著在人傷口上撒鹽呢嗎,便低聲跟梁驚鴻求了個人情:“南樓月這嗓子剛好,明兒又是連著好幾日的戲,只怕歇不得,橫豎咱們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陪席,讓他回去養(yǎng)養(yǎng)嗓子吧?!?/br>
    梁驚鴻便讓南樓月下去了,臨走南樓月特意給潘明成行了禮,潘明成忙擺手說不用客氣。

    待南樓月下席去了,旁邊的胖子湊到潘明成跟前兒打趣道:“明成兄不是也瞧上南樓月了吧?!?/br>
    潘明成一把推開他:“滾,灌你的黃湯去?!睂γ嫦系男Φ溃骸罢鎰e說這南樓月生的實在俊俏,尤其扮上相,我瞧著比那月華樓的花魁姑娘都美上幾分呢,明成兄若動心也不奇怪。”說著曖昧的笑了好幾聲。

    梁驚鴻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咳嗽了一聲,眾人方才禁聲。

    此時南樓月尚未走遠,席上的話倒聽了滿耳朵,阿寶跺了跺腳:“這些人定是酒吃多了,滿嘴的胡說,還世家公子呢,我瞧著跟那街面上的下三濫也差不多少,到底還是六爺有涵養(yǎng)。”

    南樓月卻搖頭失笑,伸手點了點阿寶的額頭:“他有涵養(yǎng)?你這眼珠子是喘氣兒用的不成?!?/br>
    第73章 人不可貌相

    阿寶嘟了嘟嘴, 有些不滿的道:“反正我就覺得六爺好?!?/br>
    南樓月笑道:“你是看六爺模樣生的好看吧,不妨你年紀不大卻是個有膽色的?!?/br>
    阿寶知道他師傅是提醒自己莫忘了身份,卻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本來就好看嗎, 若是扮上戲定然更好看?!?/br>
    南樓月臉色一變疾聲呵斥道:“胡說什么呢?這樣的混賬話也敢亂出口, 若給人聽了去,莫說你,便是咱們一整個戲班子都別想著活命了。”

    阿寶見師傅神色肅然, 語氣嚴厲,不敢再說。

    南樓月嘆了口氣道:“你也一日比著一日大了,不是小孩子,需的知道有些話能說,   有些話便憋死了也得憋在心里,萬萬不能說出來,更何況, 你我身份卑賤, 在那些貴人眼里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哪來的什么尊重, 更不消說涵養(yǎng)了, 簡直是笑話?!?/br>
    阿寶忍不住道:“可是六爺真的很和善,每次問我話的時候都是笑著問,溫柔和氣,跟那些人不一樣?!?/br>
    南樓月?lián)u頭:“這不是涵養(yǎng)是根本未放在眼里罷了?!闭f著又頓了頓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后院里住了誰, 近幾個月折騰出的這些大動靜, 不都是為了這位嗎,你不是親眼見的六爺使了多少手段, 何來的溫柔和氣?!?/br>
    南樓月說這些本是想告誡他, 不是長得好看, 人就好,哪想阿寶卻未抓住重點,反而道:“師傅您說這位潘家大娘子是不是仙女下凡啊,要不然六爺怎會這般稀罕,跟著了魔似的?!?/br>
    南樓月:“又胡說了不是,你忘了這里是梁府別院,哪來的什么潘家大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