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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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圍欄邊兒,瞧著潘復(fù)急忙慌的去了,南樓月不覺冷笑,喃喃道:“阿寶,你瞧這便是男人,只色迷了心竅,什么媳婦孩子的都顧不得了?!?/br> 阿寶心知師傅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不敢說話,徑自去備了熱湯皂角等物讓師傅沐浴。 自己在外廂收拾床帳被褥,不大會兒功夫便聽隔屏內(nèi)傳出那段分外熟悉的曲詞:“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惱人風(fēng)味阿誰知?請君問取南樓月……” 第34章 她不急有人急 曲詞婉轉(zhuǎn),穿過圍欄間的幔帳散入風(fēng)中,卷起成團的楊絮,忽悠一下越過東邊那彎粉墻,飛進了書房院掛在窗前那株玉蘭上,與那枝椏間初初綻開的玉蘭花混在一處,一眼看去卻分不清是花是絮。 而此時書房中的兩人,也沒有閑情賞花,潘復(fù)進來的時候,梁驚鴻故作不知的讓他坐下,吩咐奉了茶方笑道:“潘兄對南樓月倒是青眼有加。” 潘復(fù)知梁驚鴻是不好說的太直白,故此拐著彎的打趣自己,畢竟好男風(fēng)并不是多光彩的事,便是那些貴人,也需遮掩一二,更何況是自己。 而自己跟南樓月這檔子事,潘明成既知道了,自然也瞞不過梁驚鴻,雖知瞞不過,聽他如此打趣,也不免有些訕訕之色:“我是覺他才情卓絕,身世伶仃?!?/br> 梁驚鴻笑道:“原是我說錯了,潘兄并非青眼有加,而是憐香惜玉?!?/br> 被他如此點出來,饒是潘復(fù)一張臉都有些熱辣辣的,一疊聲道:“驚鴻兄說笑了,說笑了……” 梁驚鴻卻收起戲謔之態(tài),正色道:“非是說笑,只是想提醒潘兄,憑你我的交情,有什么事盡管開口,莫要外道了才是?!?/br> 潘復(fù)袖子里捏著新出爐的和離書,正思量著如何開口,不想梁驚鴻便直送了把梯子下來,心中暗喜,忙順著便接過話頭道:“正是有件為難事要勞煩驚鴻兄幫忙?!?/br> 說著伸手自袖袋內(nèi)取了和離書遞了過來,潘復(fù)滿臉疑惑的接了過去,展開來,只一眼便合上放在桌子上:“潘兄此是何意,雖你我交情莫逆,到底不是親的幾的,旁的事自是沒話說,斷不會推脫,可這和離卻是你們兩口子的家務(wù)事,我一個外人總不好跟著摻和,更何況,你與嫂子不是一直恩愛有加嗎,怎忽然就要和離了,便嫂夫人有錯處,潘兄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也當(dāng)寬容些,不至于鬧到和離吧?!?/br> 潘復(fù):“她是沒什么錯處,只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當(dāng)日上門求娶之時,雖知她身子不大康健,卻想著橫豎調(diào)養(yǎng)幾年,許就好了,左右我們年紀(jì)不大,過個一兩年再生養(yǎng)也無妨,卻上回聽驚鴻兄說皎娘不宜生子,若生子恐有性命之憂,想我爹娘早逝,家里就剩下我這一支,若從我這兒斷了子嗣香火,百年之后如何去見二老,若冒險生子,真有個閃失,卻是我害了她的性命,我思來想去,還是和離更妥當(dāng)?!?/br> 梁驚鴻目光一閃,心里不免有些佩服潘復(fù),當(dāng)真生了一張好嘴,這舌翻蓮花,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明明是被南樓月勾了魂,打定主意要和離,卻經(jīng)他的嘴一說,倒成了慈悲為懷的觀音大士。 雖是自己謀設(shè)的套子,可此等黑白顛倒的小人,也真讓梁驚鴻開了眼,見識了潘復(fù)的無恥,梁驚鴻忽覺自己還真是慈悲為懷,瞧上皎娘謀在手里,讓她跟這樣的小人離的遠遠,雖用的手段不大光明,卻也是救了她,不然,就潘復(fù)這種心機深沉唯利是圖的小人,將來被潘復(fù)賣了都不稀奇。 潘復(fù)見他一臉為難之色,以為他不想出頭,忙道:“皎娘跟葉氏夫人頗為投契,如今還陪著葉氏夫人在城外的別院里住著,可見交好,葉氏夫人又是驚鴻兄的表親,驚鴻兄出馬必能說上話,我思來想去,此事也只有托付驚鴻兄,方才妥帖?!?/br> 梁驚鴻:“我那表姐倒是頗喜歡嫂子,與我都提過幾回,只是這和離也不是什么喜事,我巴巴的尋表姐去說項,成不成的都招恨,不妥,不妥。” 潘復(fù)見他執(zhí)意推脫,心中大急,忙站起身來道:“還請驚鴻兄看在你我的交情的份上,幫兄弟這次,我這里先謝過驚鴻兄了?!闭f著一躬到底。 梁驚鴻扶起他道:“你我之間何用如此,罷了,罷了,這回我拼著招嫂子的恨,也得幫潘兄一幫,只是幫是幫,成不成的可就拿不準(zhǔn)了,若嫂子不應(yīng),潘兄也莫怨我。” 潘復(fù)卻頗相信梁驚鴻,就如南樓月所說,只他肯幫忙,此事必成。 如今他既答應(yīng)下來,潘復(fù)那顆快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真的放回了肚子,只是一想起皎娘,念及兩人成婚這一年來,雖擔(dān)的虛名頭,卻也是相敬如賓,極為和諧 ,便有些愧疚上來,忍不住道:“若她咬死了不應(yīng),也莫要逼她,橫豎也不急在這一時一刻,慢慢商議商議也無妨?!?/br> 梁驚鴻似笑非笑的看著潘復(fù),心道,皎娘是不急,她如今心里頭正恨著自己,怕是巴不得能拖就拖,最好拖到自己耐不住性子,放過她才好,就她這點兒小心思,如何能瞞得過自己,自己之所以未戳破一是是真心軟,再一個也不想如此草率的得了人。 不過自己卻是急的,只一想到皎娘頂著潘復(fù)大娘子的名頭,梁驚鴻真是從腳底板到腦瓜頂都不爽利,一時一刻都不想忍。 若非如此,也不會催著南樓月使手段,如今和離書在手,只簽字按了手印,那別院中的小美人,從今往后可就是自己的了,想著那張巴掌大瑩白的小臉,分外清亮的眸子,雖瘦弱卻凹凸有致的身子,便是生氣惱怒時的樣子,如今想來,都覺分外可人。 越想心里頭越急,恨不能一步就跨到別院去。 這么想著,哪里還肯耽擱,待潘復(fù)一走便吩咐備馬,坐車都覺得慢了,直接一騎絕塵,心急馬快,不過半個時辰便進了別院。 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一旁的小廝,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直接過垂花門,進了皎娘所居院子。 一進院韓mama便迎了上來,行了禮方道:“六爺怎這時候過來了?”不是韓mama好奇,只是這會兒剛過晌午,正值春日,便尋??到≈硕济獠涣死Ь?,更何況皎娘這病懨懨身子,上次被六爺嚇著了,心下又擔(dān)心自己兄弟,勉強撐了幾日,今兒愈發(fā)的沒精神,剛用了晌午飯,便困得睜不開眼了,草草漱了口,歪在榻上便睡了,這會兒剛睡實,六爺若進去,這午覺可就睡不得了,與將養(yǎng)身子極為不利。 正想著是不是攔著六爺,梁驚鴻卻已開口道:“可是睡了?” 第35章 想她心甘情愿 韓mama低聲回道:“自那日起連著幾晚上沒怎么睡安穩(wěn),夜里想是哭來著,雖未聽見聲響,白日里那兩只眼卻腫的核桃一樣,人懨懨的沒精神,臉色也不大好,昨兒后半夜咳嗽起來,老奴拿枇杷膏混著百合花蜜熬煮,用了一盅下去,今兒方見好些,怕她再強撐下去,好容易調(diào)養(yǎng)好些的身子,又更壞了,便在晌午的藥膳中加了一味酸棗仁,方才睡了?!?/br> 梁驚鴻點點頭,抬腳便要進屋,韓mama忙道:“六爺,大娘子剛睡下不久?!?/br> 梁驚鴻豈會不知她的意思,擺擺手道:“我輕些,只進去瞧她一眼便出來,不擾她歇覺?!闭f著走了進去,轉(zhuǎn)過隔扇的紗屏,腳步愈發(fā)放的輕,輕手輕腳行至那雕花的床榻邊兒上站定,隔著那玉色紗帳,仔細端詳著那側(cè)臥在榻上的人兒。 這一端詳心里不免有些心疼起來,不過才幾日的功夫,仿似又瘦了一圈,本就羸弱的身子,瞧著愈發(fā)弱不禁風(fēng),那削薄的腰身仿似稍一用力便能折斷,頭枕在寶相花的軟枕上,滿頭青絲青靄靄散在枕上,與那些寶相花混在一處,纏的枝枝蔓蔓,無端生出許多纏綿,映著巴掌大的一張小臉愈發(fā)憔悴可憐。 消瘦的頰邊尚有淡淡未清的淚痕,想來是夜里哭過,韓mama在外間說并未聽見聲響,也不知怎么不出聲的哭呢,目光落下,見那櫻唇上紅浸浸的印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死咬著嘴唇不出聲,方能留下這般深的印子,一想到皎娘死咬著唇掉眼淚的模樣兒,梁驚鴻便覺心里一陣陣兒的揪的慌。 若她真與自己大哭大鬧倒還罷了,偏偏這么無聲無息的委屈更叫人心疼,心疼的想摸摸她,心里想著手便伸了過去,穿過紗帳未碰到肩膀,忽聽她咳嗽了起來,梁驚鴻的手停了半空,好在并未醒轉(zhuǎn),想是那藥膳中的安神藥起了效用,不過咳嗽兩聲,便又睡了過去。 梁驚鴻收回手來,看著紗帳內(nèi)的皎娘好一會兒,方轉(zhuǎn)身出去了,到了外面跟韓mama囑咐兩句,便往跨院里去尋葉氏。 梁驚鴻一進別院,葉氏便得了信兒,心里還想著他這般著急忙慌的跑來,大約是忍到頭了,雖說來了別院,可自己想見他,只怕得等些時候。 誰想自己又猜錯了,看見梁驚鴻,葉氏頗為意外,這么一會兒功夫必是干不成什么事,也就去那邊站站腳就出來了。 若不是親眼見著人,打死葉氏都不信,他快馬加鞭的跑來,就是為了站站腳瞧上一眼。 想到此,心中實在好奇,便道:“見著人了?如何?” 梁驚鴻:“表姐就在這兒住著呢,她什么樣兒,表姐怎倒問起我來了。” 葉氏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我是住在這兒不假,可我心愧怎再好意思去看她,更何況,你都把韓mama派過去伺候了,韓mama那般妥帖的人,必然事事周到,我還去做什么,討嫌還是討罵呢?!?/br> 梁驚鴻:“表姐與她待了這么多日子,難道不知她的性子,她如何會罵表姐?” 葉氏:“她是不會罵,可越是這么著,我心里越過不去?!闭f著看向梁驚鴻:“人都弄過來了,你還理會那潘復(fù)做什么,聽說這幾日你們?nèi)猿T谝黄鸪鲲嬔绯跃?,我倒愈發(fā)糊涂了,你今兒索性跟我撂個底兒,到是想做什么?” 梁驚鴻:“不想怎樣,就是想讓皎娘心甘情愿的跟了我?!?/br> 這話葉氏聽著都像做夢,不,還不如做夢呢,做夢雖說是假的,興許就能成真,可想讓皎娘心甘情愿的跟他,卻絕無可能。 皎娘什么性子,看似柔弱實則最是個知禮守規(guī)矩的,平生所愿便是安貧樂道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過小日子,哪怕潘復(fù)再不好,至少安穩(wěn)平順無波無瀾,如果沒有梁驚鴻這一出,可以想見,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她能過上一輩子。 偏生燈節(jié)兒那晚去明樓看了回?zé)?,讓梁驚鴻瞧上,之后用盡手段心機,一步步把人算計在手里,明明就是強取豪奪威逼脅迫,怎可能心甘情愿。 更何況,先開頭他可不是這么打算的吧,想到此,便道:“說到底,你不就是想要人嗎,如今人已在你手里,還不由著你想怎樣便怎樣,不過就是好上一陣子罷了,又不是娶回家天長日久的過日子,你管她情不情愿的呢?!比~氏深覺梁驚鴻挺干脆的性子,怎么就矯情起來了。 惦記著不就是人嗎,人到手不就得了,怎么還糾結(jié)上情不情愿了。 本是勸他莫糾結(jié)這些有的沒的,誰知梁驚鴻聽了她的話,卻道:“表姐,你說我娶了她如何?” 第36章 她已是人婦 聽了這話葉氏陡然一驚,蹭的站了起來:“你說什么?”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怪不得這兩日眼皮一個勁兒的跳,果真應(yīng)在了此處。 梁驚鴻倒神色淡然,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扳指:“她如今這般不過是糾結(jié)名份,既如此我便與了她名份也沒什么?!?/br> 沒什么?這話聽著都荒唐,真不知起了這個念頭的梁驚鴻是瘋了還是糊涂了,想到他的脾性,硬勸怕適得其反,只得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穩(wěn)了穩(wěn)心緒,溫聲道:“我知你心里稀罕她,皎娘確是個好的,模樣好,性子也好,雖身子弱些,卻招人疼,莫說是你,我也喜歡與她說話兒,雖話不多,可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你心坎里去,讓人覺著從里往外的熨帖,這樣的女子著實不多見,也莫怪你如此上心,可再上心到底也不能胡來。” 梁驚鴻倒是笑了:“表姐這話說的,男婚女嫁是人倫,怎是胡來? ” 葉氏不免氣結(jié):“男婚女嫁是人倫不錯,卻先得男未婚女未嫁,你莫不是忘了,她是有相公的有夫之婦,如何還能另嫁,更何況便是尋常老百姓人家也得講個門當(dāng)戶對,更何況咱們這樣的門庭?!?/br> 梁驚鴻挑眉:“ 相公?表姐說的是潘復(fù),想來表姐不知那潘復(fù)的癖好,雖娶了人過來,不過為了當(dāng)幌子使的,這一年都是擔(dān)的虛名頭?!?/br> 雖先頭便聽婆子私下里說過,已有了大致猜測,如今從梁驚鴻嘴里聽來依然驚了一下,那婆子說的竟是真的,潘復(fù)如此做倒好理解,一個男人到了年紀(jì),自然得娶妻生子,尤其潘復(fù)這樣爹娘早亡,也沒姊妹兄弟幫扶,想在燕州城站穩(wěn)腳,娶個媳婦就相當(dāng)于安了家,再一個潘復(fù)還有旁的癖好,便為了遮掩也得有個幌子。 潘復(fù)此人,只憑著遠親身份便依附了潘家混成如今這般成色,豈是沒有心機之輩,這樣的人做事皆有目的,求娶皎娘也絕非一時興起,必是深思熟慮一再權(quán)衡利弊之后才會上門。 皎娘身子弱,聽她說在家時更不好,三朝五日的便要病上一場,后雖好些,卻跟那些康健的也不一樣,不能勞累亦不能費神,能料理好家務(wù)雜事便念佛了,哪里還有精力管旁的事,加之皎娘的性情良善, 又是個知書達理十分正經(jīng)的女子,若相公不說,想來也不會問,如此潘復(fù)便能隱下此事,外面只道他們小兩口相敬如賓,如何能知道內(nèi)里的隱情。 自然上門求娶之前,大約也有撞大運的想頭,橫豎沒有比皎娘更合適的,便只得賭一把,潘復(fù)運氣不差,真讓他賭著了,若不是明樓下觀燈遇上驚鴻這魔星,葉氏相信這虛頭夫妻兩人能一直安穩(wěn)的做下去,皎娘也實在冤枉,明明嫁了人卻跟守活寡差不多。 想到此,葉氏忽有些明白梁驚鴻這荒唐念頭是怎么來的了,當(dāng)日在明樓上一眼瞧中皎娘,許是一時興起見色起意,只想著把人弄到手,本以為不難,誰知竟是個嫁了人,有相公的正經(jīng)女子,即便梁驚鴻這般品貌家世,也是謹(jǐn)守規(guī)矩能避則避,可越是這般這魔星越是撂不開手,愈發(fā)使出千般手段來謀算,費了大心思自然愛惜在意些,一在意便免不得要吃醋,故此設(shè)了這么大一個局兒收拾潘復(fù)。 以梁驚鴻的性子,絕無可能讓潘復(fù)過順當(dāng)日子,不整死都是心懷慈悲了,如此大費周章,說到底是嫉妒潘復(fù)是皎娘的相公,說到底男人都一個樣,只要是心里在意的女人,都恨不能藏得越深越好,給別的男人瞧見都不樂意,更何況肌膚之親,先頭嘴上雖不說,心里到底遺憾,不想竟有如此意外之喜。 大喜之后,便理所當(dāng)然的把皎娘視作了自己的女人,也因此起了娶她的念頭,只不過這個念頭實在糊涂。 想到此便道:“虛名也是夫妻,三媒六證名份既定便不能轉(zhuǎn)圜,她已是人婦?!?/br> 梁驚鴻:“人婦如何?” 葉氏:“人婦再嫁便是二嫁,你難道要娶個二嫁的婦人做梁府的六奶奶,便你再喜歡,家里也不會答應(yīng),更何況,你的婚事想來也輪不到家里做主,你這會兒正在熱乎頭上,便想把什么都許給她,你是一片真心卻也得想想,這名份她可承的住嗎,再有,我瞧她是個有主意的,便是你想娶,只怕她也不會嫁的?!?/br> 梁驚鴻卻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她說不嫁就能不嫁的。” 葉氏一驚忽覺自己眼皮好像又挑了起來,忙道:“你是要做什么?莫忘了,再怎么著她還是有夫之婦?!?/br> 有夫之婦嗎?梁驚鴻頗嘲諷的笑了笑,從袖子里抽出一張滿是墨跡的紙來:“很快就不是了?!?/br> 第37章 是娶還是納 葉氏瞧見上面和離兩個字,頓時唬的臉都白了,本以為他瞧上人弄到手不過新鮮些日子,也就丟開了,雖說此事之于皎娘是無妄之災(zāi),到底已不能轉(zhuǎn)圜,記得祖母跟自己說過,人生在世沒有事事都如意順心的,總有個三災(zāi)九難,好的時候便要想著不好,可若情勢壞到不能再壞,便又要往好里頭想,方有活路。 此事雖荒唐若要往好里想,或許也是他二人的一段緣法,待緣盡了一別兩寬,以驚鴻的性子,若想瞞下此事并不難,從皎娘這兒說,事已至此倒不如當(dāng)成一場夢,夢醒了仍就回去過她的日子,只要瞞的緊,誰能知道,便是他那丈夫潘復(fù)指望不上,還有個的親兄弟呢,冬郎那般資質(zhì),得了進學(xué)的機會,日后必有出息,冬郎又與她姐弟情深,若富貴騰達了豈會虧了自己的親阿姐,且驚鴻也并非冷心冷情之人,便丟開了總歸記著情份,只他念著情份,幫扶一二,還愁什么,皎娘幫自己親兄弟謀了好前程,驚鴻得著人,順了心,如此勉強也算兩全了吧。 怎知眼瞅人到手了,這魔星卻又改了主意,不用想也知道,這和離書必是他用了手段,不然,那潘復(fù)好容易娶了個性子良善,能當(dāng)幌子的妻子,如何肯和離,這倒也罷了,讓葉氏心驚的是,如今自己真拿不準(zhǔn)這魔星的心思了,人既到手,做什么還如此大費周章的逼著和離。 忽想起剛他說的要娶皎娘的話,竟是真動了意,這可糟糕,這魔星的性子自己可清楚的緊,用老侯爺?shù)脑捳f,這小子天生一個老虎膽兒,只他想,這天下就沒他不敢干的事。 他若執(zhí)意要娶皎娘,真沒人攔得住。 可攔不住也得攔,自打答應(yīng)了這小子幫他謀算皎娘,自己就裹進了這檔事里,怎么也是擇不開的,真要由著他胡來,梁府那邊自己如何交代? 想到此,忙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她本是個正經(jīng)女子又知書達理,你這般使手段用心計的算計她,一時不情愿也在情理之中,你且莫急,女人的心哪有真硬的,只你軟語溫存的哄她幾日,想必便能回轉(zhuǎn)過來,退一步說,便她執(zhí)拗想不開也無妨,橫豎她人就在這兒也跑不掉,還不由著你想怎么親近便怎么親近嗎,何必非要折騰的她跟那潘復(fù)和離,一和離,這些事只怕想瞞也瞞不住了?!?/br> 梁驚鴻笑了:“我就是要讓整個燕州城都知道,她是我的人?!?/br> 葉氏愕然,終于明白過來,梁驚鴻是鐵了心要人,不僅要人還要心,如今葉氏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后面折騰出這么些事來,當(dāng)日拼著得罪他也不能應(yīng)他所求,如今他為了皎娘折騰的不亦樂乎,自己在中間兒可坐了蠟。 臉色變了幾變,方道:“剛你也說了,婚姻大事非兒戲,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非要娶她不可,這事我可擔(dān)不下,需的知會京里知道,若京里長輩們點了頭,我自是沒二話的,可若不點頭,便你再舍不下也得收手。” 葉氏說這些本意是提醒他,得了人在手就別折騰了,真折騰的京里知道他在燕州城的逍遙日子也就到頭了。 不想梁驚鴻卻笑了:“這事兒何用表姐,我早已寫了信回去,說我瞧上了個人,要留在身邊?!?/br> 葉氏聽到這兒方松了口氣,原來是要納妾,真是嚇了她一跳,這小子也不把話說明白了,這娶跟納能一樣嗎 ,娶是三媒六聘正兒八經(jīng)的娶妻,納不過就是納一房妾侍,要說起來,皎娘的出身,便做梁府的妾也是夠不上的,更何況她還嫁過人,便有和離書在手,終究名聲不好聽,只不過,既這魔星執(zhí)意要人,誰也攔不住,既攔不住,納妾多少還能說得過去。 卻忽想起皎娘不禁道:“你倒謀劃的周全,皎娘能答應(yīng)嗎?”她雖瞧著柔柔弱弱的,內(nèi)里卻不然,本就不喜驚鴻,如今這般不過是無路可走只得屈從,這般性子如何肯做妾。 梁驚鴻卻道:“這幾日風(fēng)順,倒不知那行船走到何處了?” 他一句話,葉氏便明白了,可不嘛,怎么忘了這茬兒了,冬郎正攥在驚鴻手里,而皎娘跟她兄弟極為親厚,只她在意自己兄弟,哪還有的選 。” 正說著那邊院里的小丫頭來回說,大娘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