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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松影十分奇怪:“你這把年紀,也要學小男生穿籃球鞋?” 顏鶴徑沒覺得被冒犯,也沒理他,自顧自在展臺前轉悠,選了兩雙他認為很好看的配色的籃球鞋,在兩雙鞋中搖擺不定。 顏松影早過了穿籃球鞋的年齡,但是很好心地要幫助顏鶴徑抉擇,問他:“你穿?” “送人。” “這次交了一個很年輕的男朋友?!鳖佀捎氨砬闀崦痢?/br> 顏鶴徑失笑:“一個朋友。” 在車上,顏松影問起顏鶴徑是怎樣認識宗俙的。 顏鶴徑有些疑惑:“我認識她弟弟,怎么了嗎?” 顏松影等了一會兒,才說:“我見過她?!?/br> “這樣巧,什么時候?” “大學時,他是我室友的女朋友,我們見過幾次面,但是她不記得我了。” 顏鶴徑扭頭看了他哥一眼,沒有太在意地說:“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不記得也很正常吧?!?/br> 下午,顏鶴徑陪著顏松影在蔚市找房子,顏松影公司附近的房價貴得驚人,顏鶴徑一路忍不住咂舌,說不料蔚市現(xiàn)在房價漲到現(xiàn)在這樣貴。 顏松影行事果斷,約好明日簽合同,搬家之前先在顏鶴徑家住下。 晚上顏鶴徑起夜上廁所,見客廳的臺燈還亮著,他哥在樓下抽煙,似乎是在跟律師通電話,語氣非常沉重。顏鶴徑猶豫了一會兒,始終沒下樓,轉身回了房間。 宗煬的生日,顏鶴徑竟然忘得很干凈。恰巧有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顏鶴徑和其他幾個朋友為他接風,晚上找了一家酒館喝酒,顏鶴徑沉醉在駐唱歌手的柔情中,猛地想起來家門口那雙嶄新的籃球鞋。 那雙鞋也沒有別的去處,顏鶴徑思忖再三,還是給宗煬通了電話,約好在酒店見面。之后他借著酒喝得有些多,提前回了家。 顏鶴徑提著購物袋去往酒店的路上,還覺得宗煬可能會認為他太寂寞,這么晚找他上床。 風將酒氣吹散一半,這種羞恥感更清晰明確起來。無論顏鶴徑與宗煬上過多少次床,怎樣親密無間,在此之前,顏鶴徑多多少少會品嘗到一些無與倫比的羞恥,這種羞恥幾乎讓他戰(zhàn)栗,同時鼓舞著他走向宗煬,脫掉衣服。 其實顏鶴徑之前沒有想和宗煬在酒店見面,只是拿著禮物在別的地方見面,怎樣都顯得不正常,且沒有理由。 宗煬先到了酒店,給顏鶴徑發(fā)來了房間號。 顏鶴徑身上的酒氣大多已經消散,不過宗煬聞了出來,問顏鶴徑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和朋友簡單喝了幾杯,不算多?!?/br> 宗煬掰開了顏鶴徑的腿,撩開他額間很凌亂的頭發(fā),一只手掌住他的大腿,說:““其實你喝了酒,對我來說很好?!?/br> “怎么說?”顏鶴徑知道宗煬是討厭酒的。 “你會變得很軟,更好cao一些?!?/br> 顏鶴徑挺想知道,宗煬不抽煙不喝酒,所以他是否能在某一天,警告顏鶴徑不要在他面前抽煙喝酒。 大概不會,他們沒有熟識到要求對方的程度。 顏鶴徑的腰懸空了。 宗煬以一種舒爽后的困倦表情看著顏鶴徑。 “剛才看你提著袋子進來。”宗煬穿了一條牛仔褲,縮在沙發(fā)里問,“是什么?” “禮物。”顏鶴徑趴在酒店的軟床上,手向下一撈,將紙袋扔給了宗煬。 宗煬穩(wěn)穩(wěn)接住,抽出鞋盒,放在膝蓋上,拆開了包裝,新鞋嶄新的味道漫了出來,他看著顏鶴徑。 “生日禮物。” 宗煬笑了笑,說:“差點以為你想要包養(yǎng)我?!?/br> “我想,情人間應該也能送禮物吧。那天在商場碰見你jiejie,無意聽見她說今天是你的生日,路過鞋店時,就想不如送你件生日禮物。而且上次我穿錯了你的鞋,剛好合適,想來我們應該穿一樣的碼數?!?/br> 宗煬默然了半天,才慢慢說:“這雙鞋太貴了?!?/br> “可是你穿會很好看,我選了挺久,售貨員說難得有貨,我運氣很好?!鳖侜Q徑說,有點擔憂宗煬不會收下。 “是我運氣好吧?!弊跓f。 幸好宗煬沒有把紙袋還回來,他把鞋子仔細地裝好,重新放回去。 外面在放閃爍絢爛的煙花,或許是誰在求婚或者求愛,總之煙花很精彩,在宗煬臉上投下五彩斑斕的影子。顏鶴徑赤腳踩下地,一只腳跪在沙發(fā)上,看著酒店樓外這一場持續(xù)很久的煙花,他抽著一支煙。 “顏鶴徑,你生日在多久?” 顏鶴徑轉過來,低下頭,說:“十二月五日?!?/br> “你喜歡些什么?” “我沒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硬要說的話......” 顏鶴徑用手指點了點宗煬的鼻尖,開玩笑似的說:“我喜歡漂亮的東西?!?/br> 宗煬微仰著頭,望著顏鶴徑輪廓分明的側臉,紅潤的嘴唇,漂亮得近乎虛假的樣子。 宗煬想起來他高中時最夢寐以求的一雙籃球鞋。為了慶祝他考入大學,jiejie狠下心,花了許多錢買下了那雙鞋。 可是那雙鞋對宗煬來說太小,大一點的碼數卻不跟腳,而且這雙鞋那樣漂亮,宗煬總也舍不得放棄。 他打籃球穿它,會輸掉比賽,走路穿它,會磨破腳趾。 某一天宗煬忽然明白,漂亮、昂貴的球鞋永遠不會適合他,于是他不再穿那雙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