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滯的思緒已經(jīng)來不及做出更多運轉(zhuǎn)，姜池恍然大悟般地脫口而出問：“你的嘴巴是被程燎咬破的？”

    話音落入空氣的那一刻，對上林原野輕瞇眼眸投向自己的微妙目光，姜池終于后知后覺般懊惱地閉緊了嘴巴。

    這場會面最后以程燎被叫去談話告終，林原野拉著姜池下樓的時候，后者還在語氣驚疑地向他確認道：“你男朋友真是程燎？不是什么雙方私下達成協(xié)議，用來應(yīng)付家里催婚的幌子？”

    “說來話長?！?nbsp;林原野簡短回答道。

    “那就長話短說。” 姜池的目光緊緊落在他臉上。

    “那不如這樣，” 林原野停下腳步看他，“你告訴我你和程燎的約定，我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br>
    姜池相當爽快地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在知曉林原野與程燎的關(guān)系以后，自己答應(yīng)保守秘密的承諾，似乎也就變得不再那么重要了。而有了林原野發(fā)小這層身份在，即便是自己違背程燎的承諾在先，想必對方也不會再來為難自己。

    更何況在姜池看來，那晚林原野醉酒發(fā)生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值得隱瞞的。在不做任何保留的前提下，他向林原野描述了當晚發(fā)生的事情。

    “所以，” 林原野最后有點費解地總結(jié)，“電話掛掉以后，程燎來包廂和我說過話，還扶我從酒吧里離開，坐你的車送我回家?！?nbsp;他詫異地挑高了眉尖，“就只是這樣而已？”

    “只是這樣。” 姜池面色坦然地點頭。

    “不對?！?nbsp;林原野卻自說自話地搖了搖頭，“一定不只有這樣?！?/br>
    一定還有姜池身外局外人，無法察覺到的隱藏細節(jié)。否則程燎不會說那樣的話，不會希望他能夠自己想起來。那大概是他身為當事人，也無法從旁觀者口中獲取到的身臨其境般的重要細節(jié)。

    他似乎忽然有些能夠體會到，程燎說出這些話時的心情了。收起去向旁人打探的所有念頭，林原野最后樂觀地選擇了順其自然。

    給程燎發(fā)去信息以后，林原野就帶上林尋從宴廳里離開了。兩人開車到家的時候，他就接到了程燎回過來的電話。

    轉(zhuǎn)頭示意林尋先下車進去，他留在車內(nèi)和程燎打電話。問起他與程老爺子的談話內(nèi)容時，程燎也只話語簡潔地帶過道：“問題不大?！?/br>
    “另外，” 如同回想起什么細節(jié)來，對方的話語略微頓了頓，“他說有空再見面吃個飯?！?/br>
    語氣自然地答應(yīng)下來，林原野一只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去解身前的安全帶。聽到電話中安全扣彈出的輕聲響動，程燎又毫無預(yù)兆地開口問：“到家了？”

    “到了，沒有下車?！?nbsp;林原野回答。

    “我現(xiàn)在要去酒吧，” 程燎在電話里問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哪家酒吧？” 林原野重新低頭去系安全帶。

    “你喝醉酒的那家?！?nbsp;男人似是輕輕笑了一聲。

    林原野扣安全帶的動作驟然頓住，反應(yīng)過來以后，面不改色地哼笑出聲道：“你先過去，我半個小時后到?！?/br>
    掛掉電話以后，他重新發(fā)動車子開出家中院子，朝夜色中依舊燈火通明的城市中心駛?cè)ァ?/br>
    只是此時此刻的他還不知道，自己今晚會在酒吧里遇見陳凜。

    第59章 認錯

    林原野到酒吧的時候，看見門外街邊停了輛有些熟悉的車。

    他打開車門下來，轉(zhuǎn)身將車鑰匙拋給停車的人，交代過對方后續(xù)事由以后，再回過頭來的時候，恰巧就掃見前方那輛車內(nèi)，一只修長熟悉的手夾著黑色記號筆，從駕駛位降下的車窗里遞了出來。

    車外的人接過那支記號筆，插入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別好，轉(zhuǎn)身從那輛車前走開。視線掃過車中男人手上的舊款卡地亞手表，林原野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下意識地退回車尾的位置，低頭去看掛在車后的牌照號。認出熟悉的拼音縮寫時，林原野幾乎立刻就回想起來，這是當年自己見楊錦年開過的那輛車。

    他輕輕勾唇笑了起來，轉(zhuǎn)身攔下要將車開走的那人，從車內(nèi)翻出一副墨鏡戴上。腳步慢悠悠地走到那輛車旁，他從駕駛車窗外俯下身，抬起手來敲了敲車窗邊沿，托著鼻梁上的墨鏡笑意從容地問：“這位先生，你是一個人嗎？”

    車內(nèi)的男人抬起眼皮看向他，“有事？”

    “也沒什么事，就是過來問問，” 手臂輕輕抵上車窗邊，林原野慢條斯理地壓低了嗓音，“你還缺伴嗎？”

    男人將臉轉(zhuǎn)向他的方向，“什么伴？”

    “喝酒的伴?！?nbsp;林原野話音帶笑道。

    男人見狀，語氣略微頓了頓，“就只是喝酒嗎？”

    “就只是喝酒?！?nbsp;林原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回答。

    男人稍稍思忖了片刻，“可以。你先把墨鏡取下來，讓我看一眼?！?/br>
    林原野并未按照他的話做，而是主動將自己的臉湊近了他的手旁，等著他伸手來替自己取。

    后者眉毛不置可否般地動了動，抬起手來伸向他的臉前，將他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摘了下來。林原野那雙微彎的笑眼映入視野，隨手將墨鏡放在車內(nèi)控制臺上，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原野的臉上。

    “怎么樣？” 林原野眸光略含促狹地眨了眨眼睛，“先生滿意嗎？”

    男人一言未發(fā)地抬手捏住他下巴，輕輕轉(zhuǎn)動他的臉端詳兩秒 ，眉眼分好未動地開口評價道：“還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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