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舟不說話，只是哽咽了一聲，牙齒描摹著江穆野的指紋，然后用力咬了一口。

    江穆野吃痛，下意識要把手指抽出來，但低頭見謝星舟眼淚汪汪，又妥協(xié)地塞了回去，任由謝星舟咬著。

    謝星舟不管不顧，發(fā)泄似的咬了一會兒，又含著睡著了。

    江穆野知道謝星舟難受，便一動不動，抱了他幾個小時，手臂壓麻了也只是輕輕動動手腕。

    幾人在高速服務(wù)區(qū)停下，關(guān)承和趙臨下車休息。

    關(guān)承本想叫江穆野一起，但謝星舟睡著了，江穆野不想叫醒他，便擺手拒絕了。

    一直等到謝星舟自然轉(zhuǎn)醒，才松開江穆野的手指。

    此時江穆野拇指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深深凹陷了下去，表層的皮破了一層，牙印里透著一層青紫，像是戴著一圈凹凸不平的指環(huán)，看上去觸目驚心。

    謝星舟遲鈍地看著，伸出手指想碰一碰，但又不敢。

    江穆野卻是不甚在意的樣子，只是問他：“頭還暈不暈？”

    謝星舟愣愣地?fù)u頭，舔了舔發(fā)麻的口腔，嘴里還殘留著酸角糖的味道。

    “吃不吃東西？”江穆野又問他，隨后想從兜里拿煙，卻發(fā)現(xiàn)拇指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無法彎曲了。

    “對不起?！敝x星舟眼眉低垂，抓住江穆野的魚際肌，眼眶有些發(fā)熱。

    江穆野哼笑一聲，揉亂他的頭發(fā)，低聲：“知道對不起就別纏著我了，讓我下去抽根煙?！?/br>
    一動不動憋了一路，他也想紓解紓解。

    謝星舟卻抱著他不放，隨后翻身坐在他身上，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座椅靠背上壓。

    “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敝x星舟主動親了親江穆野，撩撥著問他，“要不要和我接吻？”

    江穆野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摁著他的后腦勺把他往下壓，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剛睡醒就發(fā)sao，不難受了？”

    “不難受了?！敝x星舟許是愧疚，此刻格外乖，低頭和江穆野纏吻到一起。

    兩人動作幅度不小，江穆野抱著謝星舟翻身時，甚至撞得車門一抖。

    最近令江穆野煩躁的事多，他的煙癮越來越大，但多大的煙癮都沒有謝星舟勾人的癮大。

    哪怕自己年輕體鍵，也怕有天死在謝星舟身上。

    .

    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回到洛海市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一點了。

    隊里在學(xué)校外租房子的人就回了出租屋，沒租房子的，要么跟著兄弟擠一擠，要么結(jié)伴去住酒店。

    江穆野的公寓在市中心，謝星舟的出租屋在學(xué)校附近，兩地距離不算近。

    關(guān)承走后，江穆野接手開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不由分說往公寓的方向開。

    謝星舟便說：“先送我回出租屋吧?！?/br>
    “這么晚了，去我家?！苯乱安蝗葜绵沟馈?/br>
    謝星舟咬著嘴唇猶豫，他掛念出租屋里的紅木雕刻板，雖然走之前遮了起來，但他還是怕前些天洛海市的陰雨天氣讓它變潮了。

    “這么多天沒回，你那小破房子肯定落了灰，公寓有保姆定時打掃，干凈。”江穆野見他猶豫，說。

    晚一天就晚一天吧，謝星舟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

    江穆野卻又問他：“打算什么時候搬去我那里住？”

    謝星舟一愣，從前江穆野很少帶他回去，有時候過了一夜，第二天他要走，江穆野也從不留他。

    他從沒聽江穆野說過要他搬去住的話……

    “為什么要搬過去？”謝星舟揪著畫板帶子，試探地問道。

    江穆野趁著紅燈的檔口，停車扭頭看向謝星舟，他勾唇笑了笑，“我不喜歡異地戀?！?/br>
    謝星舟抬起頭，不禁小聲嘀咕：“這算什么異地戀?！?/br>
    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江穆野從鼻腔里笑了一聲，不再搭話，也不知道是不容他考慮，還是在給他時間考慮。

    謝星舟也拿不定主意，他倒覺得住在哪里無所謂，只是屋子里的東西太多，搬起來不方便。

    兩人很快到家，江穆野的公寓確實和離開時沒多大變化，阿姨定期來打掃，連水箱里的水都清澈見底。

    謝星舟把畫板放在以前喜歡放的位置，和往常一樣好奇地看了一會兒客廳里的水箱。

    他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沒有養(yǎng)魚，也不知道江穆野把這么大一個只有水的水箱放在這里做什么。

    “在看什么？”江穆野從身后攔腰抱住他，手腕橫在他身前。

    “沒什么?！?/br>
    謝星舟搖頭，看著江穆野拇指上的烏青說，“上點藥吧？”

    “不用?！苯乱霸谒呡p笑，“你要是愧疚，就讓我也咬一口，咬在顯眼的地方?！?/br>
    說罷，他作勢真的要咬在謝星舟脖子上。

    怕江穆野又折騰人，謝星舟忙推開他，提醒：“快兩點了?！?/br>
    江穆野笑著放開他，“不逗你了，跟我過來，帶你看個東西。”

    謝星舟茫然地被拽著，和江穆野一起走進一間格局頗大的房間里。

    這間房在江穆野的健身房旁邊，之前是臥房，但一直閑置著沒裝修，房間往外延伸出一個觀景的露臺。

    兩人站在露臺往下看，可以看見洛海市中心的江灘，江灘上修著亭子和古樓，古樓上的紅燈籠到夜里便亮著燈，映得江面波光粼粼，景色極美。

    江灘對面是洛海市最高的地標(biāo)性建筑，建筑頂尖高聳入云，同樣在夜里亮著五彩絢爛的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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