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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每個字都從喉嚨里無比艱難地擠出來,一句話的音量也細如蚊蠅。 黎炘道:“怎么不能是我呢?” 他說話的語氣……泊清心中一緊,他突然間又看不懂眼前的人了。 黎炘又變得不像他自己了。泊清瞪大眼睛看著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朝自己走過來。 黎炘臉上浮現(xiàn)一種溫柔至極的,柔軟的笑意,只對著泊清一個人的。在看的人眼中卻顯得有些瘆人。 是他的泊清。 泊清的一呼一吸他都想珍藏起來。怎么辦啊。瘋狂的執(zhí)念日復一日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燒蝕掉他的理智。 之前他忍耐了那么久,是因為黎炘自詡對泊清已經(jīng)足夠了解。對于泊清,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那一刻起,那樣東西就沒有價值了。 這只狡猾的小狐貍在乎的只是自己有沒有嘗到rou,一旦得到滿足,泊清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 而他死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欲望一旦被滿足就不再是欲望了。黎炘要這個人的目光永遠停留在他身上,他要他看著自己,要他想著自己,每天只能繞著他一個人轉(zhuǎn)。 沒有人會做到故意這么若無其事、表現(xiàn)平靜地度過了這么長一段時間。 可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人。 他有病,他整個人都是病態(tài)的。 他每一天的躁動和焦慮都是出自這個人,每一天的近乎自虐般的壓抑和自我控制也都是源于他。 泊清就在他眼前啊。即使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光是這個人在自己身邊這件事,就足以讓他的心臟一整天都鼓噪不安,讓他頭腦發(fā)熱,血液沸騰。 是他一手把泊清的母親送進了精神病院。在知道了那個女人會毆打泊清之后。 泊清只知道他們家突然就遭到了眾鄰居聯(lián)合的抗議和排斥,只知道是他外公那邊的配合才把他母親送進了精神病院,他一直以為這些事情的源頭都是當時他母親傷人的那件事。 泊清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干的。 黎炘可以不擇手段,他什么都不要了。 或許他這次原本可以再精心策劃一次,營造把泊清從泥沼之中“救”出來的假象。只不過這個念頭一出來,下一秒就被他推翻了。 他再也不想再搞那些欲擒故縱的戲碼了。黎炘太低估了泊清對自己的影響力,光是那次看到那個接吻的場面,黎炘已經(jīng)留下心理陰影了。 可惜他現(xiàn)在不想再徐徐圖之了。他已經(jīng)要被這個人逼得瘋魔了。 泊清一直在搖著頭,他接受不了。他絕望地問:“我們這算什么?” 他一直以為他的溫柔只是塑料溫柔。沒曾想到,長久以來他就是籠罩在這樣一種灼熱的、恐怖的注視下。泊清打了個哆嗦。 黎炘居然認真思考了一下,答:“童養(yǎng)媳?”從今以后,清清都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了。 他低下視線,看到了泊清手里從剛才就緊緊攥著的小瓶子。 黎炘把它從泊清手里拿了出來。 像是那種注射用的小藥瓶,只不過是透明的,里面也是透明的、像水一樣的液體。 黎炘輕笑一聲,順手把那個瓶子丟了。他說:“我們清清不需要這個?!?/br> “我會讓清清舒服的。” 第二十三章 他像個犯了癮癥的人一樣,一靠近泊清,整個人就顯現(xiàn)出一種癡迷的興奮與癲狂,總之不太正常。 …… 泊清這輩子從來沒睡過這么昏沉的一覺。整個人像是昏死了一般。或許昨天做到后來他就是直接昏過去的也說不定。 他躺了好一會,腦子里的意識極其緩慢地回了籠。泊清疲憊地重新闔上眼,此時他渾身上下動一動就酸痛難忍,沒有一個地方是好受的。特別是被使用過度的地方。 泊清睜開眼睛沒多久,抱著他的人立刻就醒了。 “……清清?!彼曇舻蛦?,話中帶著沒睡醒的懶音。 意識還沒清醒,但是看到懷里的人,黎炘胸腔中同時被一種漲熱的情緒充滿了,心口那里歡喜得發(fā)熱發(fā)燙。他首先湊過去吻泊清的臉。 泊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的處境,感受到了身體大面積的與另一個人肌膚相貼的觸感。自己昨晚居然是在沒穿衣服、身上還纏著另一個人的狀態(tài)下睡著的。 這個禽獸塊頭又比他大,抱他的力道緊得就跟防賊似的,勒得泊清呼吸都困難。 泊清倒是想推開他,可是他現(xiàn)在身體被掏空了,竟連一絲力氣都使不起來。只能閉著眼睛,破碗破摔地癱軟在床上,忍受他沒完沒了的吻。 泊清在床上緩了好久。 他表情呆滯,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過了有一會,他終于有力氣抬起手,軟綿綿地推開黎炘的腦袋。 被子從身上滑落,泊清視野里出現(xiàn)自己紅痕遍布的身體。泊清驚了,這是他自己的身體? 不夸張地說,他全身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rou了。特別是那些之前挨打留下傷痕的地方, 泊清差點沒被再次氣暈過去。這是人還是禽獸?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能弄出這一身密密麻麻的痕跡來? 泊清被氣得不輕,他干脆一股腦坐起身,腦子里面的漿糊頓時晃得他一陣頭疼。他轉(zhuǎn)頭,努力從窗簾縫里漏出來的天光辨認著現(xiàn)在的時間。背后立馬貼上來一具火熱的身體,黎炘的手臂伸到前面來箍住泊清的腰,他整個人現(xiàn)在都散發(fā)著一種由衷的愉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