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的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

    手機忽然傳來振動，置頂?shù)膶υ捒蚶?，麥文澈發(fā)過來消息。說他終于跟那群家長分開了：【有點累，比上班還累?！?/br>
    聽見他說累，明榛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到底怎么對一個人好才算是真的好？

    人情世故處理起來總是太難。

    果然自己太悶了。

    思前想后最后發(fā)出去的只有一句：【今晚來我家吃飯嗎？給你做些好吃的犒勞你。】

    麥文澈：【能點菜嗎？】

    明榛：【嗯?！?/br>
    麥文澈：【那我想吃酸菜魚，能做嗎？】

    酸菜魚......明榛還真沒做過酸菜魚。不過，他好像記得寫字樓旁邊有盒馬鮮生，應(yīng)該有半成品的酸菜魚，下班了可以去看看。實在沒有的話菜市場自己去買魚切片再買個調(diào)料包也行，應(yīng)該不難做，于是回了個“能”。

    麥文澈：【那我要加金針菇?！?/br>
    【豆皮。】

    【豆腐。】

    【魔芋絲?！?/br>
    【娃娃菜?！?/br>
    明榛看著那邊不斷冒出來的配菜，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怎么這么饞?？磥?，今晚這個酸菜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哎呦，明哥跟誰聊天呢？”杜培忽然滿臉八卦地看著他，口氣揶揄，“笑得這么甜。”

    明榛輕咳一聲，斂起笑容，欲蓋彌彰地回道：“沒誰。”

    “我看到了，麥總?！倍排嗟靡獾靥籼裘?，又說，“幸好你現(xiàn)在跟麥總關(guān)系好多了，剛認(rèn)識的時候我覺得他很難搞來著。”說起這個，他還心有余悸。

    不想聽到其他人對麥文澈有不好的評價，明榛悄無聲息地替他開脫：“還好啦。他就是嚴(yán)格了點。嚴(yán)格點好，總比什么標(biāo)準(zhǔn)都沒、自己摸索更強。”

    杜培撇撇嘴，不知道是認(rèn)同還是不認(rèn)同。

    吃完飯結(jié)賬出門時，明榛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眼坐角落的兩個男人，一個端坐著微笑地講著話，一個撐著下巴在聽著——感覺就很正常很普通的兩個男的，到底是怎么看出來是一對的呢？

    這天下了班明榛便去旁邊寫字樓去買酸菜魚，運氣很好，一進(jìn)盒馬就買到了。又買了麥文澈點的配菜，便馬不停蹄地回家。

    麥文澈下午回公司處理了工作，難得下班也早，站在廚房門口等吃的，邊給明榛講早上報案的事情。

    其實大致跟微信上說得差不離，就是添了些許細(xì)節(jié)。

    麥文澈先前在公園加的那個童模中介是起牽橋搭線角色的人，她先是認(rèn)識了幼兒園的一位mama，通過這個mama就跟附近的幼兒園、小區(qū)里的家長都能聯(lián)系上了。這位mama幫忙推薦了不少的小朋友去拍照。

    因為第一次試拍基本都是在公園、幼兒園這些公共場所，光天化日下，家長們都放下了防備心。家長想著拍幾張照片就能賺錢，說不定孩子還能成明星，也都樂此不疲地帶小孩來參與拍攝。

    攝影公司大概也不是什么正規(guī)攝影公司，估計就是專門拍這些兒童色情照片的，假借著商品拍攝的由頭，先是拍一些服裝、玩具之類的產(chǎn)品逐步獲取家長的信賴，再慢慢地拍泳裝、暗黑情緒片去試探家長，到后來熟悉了后家長對拍的內(nèi)容就放心了，就會轉(zhuǎn)移到室內(nèi)攝影棚，借口不適宜家長圍觀，把家長隔絕在一簾之隔的外面。

    明榛甚是驚訝：“拍攝的小孩這么多，就沒有家長發(fā)現(xiàn)不妥嗎？”

    麥文澈告訴他，拍攝都是在正經(jīng)的攝影棚或者攝影基地里拍，流程也很正規(guī)，家長們一時麻痹大意了。而網(wǎng)站上的那些孩子被捆綁、拿著情趣用品、穿著暴露的鏡頭都是打著拍微電影、拍警示教育片的噱頭瞞騙家長拍的。

    犯罪嫌疑人經(jīng)過了層層試探，那些警覺機靈的家長和孩子基本就只拍一些手腳肢體特寫就結(jié)束了，而大意遲鈍的家長和小孩才會有“機會”到棚內(nèi)拍攝。

    更可惡的是，有個小女孩都拍了近兩年了，家長居然毫不知情。如果不是這次軒軒媽把她喊過來，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孩被拍了不雅照！昨晚盛怒之下跟小孩一詢問，才知道小孩不僅曾經(jīng)在攝影棚脫過衣服，甚至還被撫摸被猥褻過。

    他們在派出所里義憤填膺地要求警察抓人，但警察同志說要對信息進(jìn)行摸排偵查，不能馬上執(zhí)行，讓家長們等回復(fù)。幾位家長對派出所警察的態(tài)度有點不滿，覺得他們像是不上心的樣子。

    麥文澈自認(rèn)為跟派出所打交道的經(jīng)歷還算正面，說到這忍不住替警察說話：“其實人家警察那是冷靜處理，每天都要面對各種不同的案件，總不能事事都咋咋呼呼的吧?！?/br>
    他舉例說起上次他媽遇到的金融詐騙案，警察也是前面先摸排證據(jù)，到后面證據(jù)確鑿了，才傳喚抓的人。

    “嗯，”明榛也表示認(rèn)可，附和道，“警方報案也要講究證據(jù)的，也不能隨隨便便抓人?！?/br>
    就這么閑聊著，酸菜魚終于上桌，配料滿滿的一盤，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兩人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動筷子，明榛的電話就響了。他把手機拿過來，跟麥文澈報備了下“我媽”，便自然地接了起來。

    明母打的是視頻電話，開口便是常規(guī)問候：“兒子，下班了嗎？吃飯了嗎？”

    明榛答“正在吃”，明母嗔罵了句“怎么這么晚才吃飯呢”后，又自然地問吃什么。明榛切換了鏡頭視角，麥文澈猝不及防便入了鏡，他只得介紹道：“這我朋友，我大學(xué)師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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