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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兒去了?】 許梵問。 魏?;卣f,【在公司上班?!?/br> 汗。 【這就是你的離家出走?】 【我怕自動取款機離你遠(yuǎn)了你不得勁兒?!?/br> 【好理由?!?/br> 【我連離家出走都在為你著想?!?/br> 【周到?!?/br> 知道魏海沒跑遠(yuǎn),許梵莫名覺得松快不少,【你為什么不跑遠(yuǎn)一點?干脆出國算了?】明明心里想那個人,嘴里非得說點氣話。 【我倒是想,但國內(nèi)有人虎視眈眈,總歸不大放心?!?/br> 嗤。 許梵笑出來。 前兩天他吃撐了鬧肚子,晚上魏海陪他去掛急診遇上了何鈞,何鈞對他眼神依然熾熱不減當(dāng)年,甚至為了他一直單著,再前一個月,他半夜接到一通國外來電,對方?jīng)]說話,但魏海嚴(yán)重懷疑是文森。 男人強烈的占有欲促使他離家出走也頂多是住在辦公室而已。 所以,哪怕魏海鬧情緒還是愛他的。 許梵琢磨通了心里也舒服了。 【你晚上不回來?】 【不回來,住辦公室?!?/br> 【行,三天后早上九點,你回家,我給你最滿意的交代。】 【好。】 為什么是三天后,因為許梵要去找一個人,他說動身就動身,交代了老媽自己要出門一趟,然后聯(lián)系了魏雪要地址,是的,他想把魏國接過來,既然要坦白不如一次性解決,順道大家吃個團圓飯。 出發(fā)前,他找張政借錢,張政一聽就牙疼,幸好只借一千。 他是坐高鐵去的。 下午兩點時,他已經(jīng)在去往新昌山的高鐵上,耳邊是高鐵啟動的滑行聲,窗外的建筑、細(xì)長的電線桿、遠(yuǎn)處林立的樹木緩緩向后移動。 直到放眼變成了一片綠水青山。 翠綠山巒層層疊疊起伏鋪就,水天相接分明又意外的融洽渾然,其中幾縷炊煙裊裊升起,比不得城市瓊樓大廈卻自有應(yīng)景“適與野情愜,千山高復(fù)低。”的意境。 許梵心中豁然。 不是只有城市才好,鄉(xiāng)下山林更不是一無是處,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妙。 如果能開窗吸一口新鮮空氣就更好了。 從榮城到新昌站下車,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八點,許梵頭回坐高鐵晚上沒睡好,但不影響他心情興奮,就當(dāng)是來旅游的。 因為眼前的一切和他的認(rèn)知又有了誤差。 他所認(rèn)為的鄉(xiāng)下沒有水泥路,腳踩的地面全是泥巴,房屋是抗日劇里的泥胚老房子,最強也就幾座磚房。 而眼前呈現(xiàn)的是店面鱗次櫛比的熱鬧小鎮(zhèn)。 還有酒店、高級發(fā)廊、女人常去的美容會所,大街是和城市一樣的馬路,兩旁栽種行道樹。 路上開過的車不是拖拉機、三輪車,當(dāng)然有騎三輪的大爺大媽,但也有開奔馳寶馬經(jīng)過的轎車,身邊路過的小孩牽著mama的手,穿的是干凈的名牌衣服嶄新的小白鞋。 這也不土嘛.... 許梵剛出車站,肚子餓得咕咕叫,于是循著香味走到了一家賣大餅的店前。 門口很熱鬧,路人拍長隊等著新鮮的大餅出爐。 他隨意看了眼,做大餅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倆人面前的大桌面上擺著面粉面團和一堆作料,身后墻壁貼的是瓷磚,只是略有些黑乎乎,頓時眉頭皺了皺,再往他們里面看,鍋碗瓢盆之類的放的也很亂。 在他看來,衛(wèi)生條件首先就不過關(guān)。 但排隊買大餅的人就是很多,穿西裝打領(lǐng)帶也不介意夾在隊伍中。 秉著饑餓又特別想嘗試一下的心里,他狠狠心買了一張鮮rou大餅,不吃不知道,一吃還真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里面的rou餡也特別足。 許梵用兩只手捏的姿勢拿著巨燙的大餅,盡管燙還是要下嘴,他邊吃邊問:“老板,請問你知道魏家兜怎么走嗎?” “魏家兜?” 老板從百忙中抬頭看他一眼,道:“你問的是友誼村的那個魏家兜?” “對,就是友誼村?!?/br> “哦,你找魏家兜干什么?小伙子是來搞推銷的?” “不是不是,我找人。” “哦哦,”老板本來還想問問,后面排隊的人一直催他麻溜兒做餅,便朝前面一指說:“那個三岔路口右拐往東,一直走過一座橋,再經(jīng)過一個甲魚養(yǎng)殖塘,順著甲魚塘墻根走到底再拐進(jìn)一條水泥路,走到底就是魏家兜?!?/br> 許梵趕緊把重點在腦子里過了遍。 然后吃著香噴噴的餅順著路走,拐進(jìn)老板說的甲魚塘邊上的水泥路,此時才真的有了點鄉(xiāng)村氣息的味道。 水泥路兩邊是大片大片綠油油的稻田,田中溝渠橫亙流水潺潺。 和在高鐵上看風(fēng)景時一樣讓人心情開闊。 水泥路盡頭是一棟棟房屋,精致點是青磚綠瓦的三層小洋樓,次一點也是二層樓房,這和他想象的山溝溝真的差遠(yuǎn)了。 他從路那邊走來,老遠(yuǎn)就看見有個老人赤膊提著水桶在澆菜。 不多時,老人放下水桶,一直盯著他看。 可不就是魏國嗎。 魏國好幾年沒看到許梵了,差點沒認(rèn)出來,乍一見到比看見親兒子還高興。 “哎呦喂,小梵??!你怎么跑來了!” 魏國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