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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真不知道怎么說,把他抱到沙發(fā)上,換上拖鞋,吩咐了吳秘書重新再去買一份下午茶。 許梵唉聲嘆氣。 “算了,下次不和你開玩笑了,你還生氣了?!?/br> ——我沒生氣。 魏海和他解釋,“我是怕?!?/br> 許梵嘁了聲,“沒生氣你現(xiàn)在才愿意和我說話,我警告你哦,別跟我冷戰(zhàn),如果你能體會看不見也聽不見是什么感覺,你就知道我有多怕你不和我溝通,你不知道我的世界有多安靜?!?/br> 這句話無比刺痛。 魏海心疼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做話癆,不論你世界多安靜,我都會煩死你。 “好啊?!?/br> 許梵斜躺下來,翹起二郎腿,腳尖正好觸碰到魏海肩膀,頑皮地拿腳趾戳男朋友,“不過我現(xiàn)在想吃東西了,我聞到炸雞味了,給我掰個雞腿唄,老婆?” 吳秘書按照魏海的先前買的重新買了份,一進來就聽見許梵喊老婆。 哪來的老婆? 魏總? 這.... 吳秘書放下食物就走,此刻的場景不應(yīng)該是他一個秘書該出現(xiàn)的,于是閃得特別快。 魏海無奈笑了笑,他家大少爺一嘚瑟尾巴就翹上天了。 下午的會議開完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許梵摸索著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紙杯咖啡、吃剩下的殘渣骨頭裝進塑料袋,收拾完和魏海一起下班回家。 路上,許梵想了想。 “我好久沒去看我媽了,她在國外,你有空的話能陪我一起去看她嗎?” 他的提議馬上被答應(yīng)。 “不知道我媽的接受度高不高,我先探探她口風,我這人做事向來不喜歡藏著掖著,將來應(yīng)該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了,我媽要是覺得男人和男人戀愛不怎么奇怪,咱們干脆就坦白了,這樣以后每次見我媽,我們都能一起,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特別好。 魏海握緊他手,竟然不知道對待感情這么認真。 許梵接著問道:“那你呢?沒聽你說起過你爸媽,他們住在哪兒???” 他的意思,也想見見韓衛(wèi)的爸媽。 “你別覺得我很著急,我就隨便一問,畢竟我現(xiàn)在殘廢呢,你和我在一起肯定會有壓力?!?/br> “不會,沒有任何壓力,”魏海說給他聽,“我媽已經(jīng)去世了,我爸你見過,三更半夜還愛闖我們房間蓋被子,還有小雪,不過暫時不能讓你見,最起碼在你復(fù)明之前我還不想他們見你。” 偷來的幸福能多一天是一天。 魏海握起許梵的手抵在唇邊,溫柔的蹭了蹭,見許梵歪著腦袋,眉宇間微顰,于是指尖觸碰在許梵手背,用摩斯密碼的方式問他怎么了。 許梵搖搖頭,“沒什么?!?/br> 剛才他覺得耳朵脹脹的,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耳邊有人在說話,聲音很沉,可是聽不真切,仿佛遙遠的虛空中飄來。 再認真聽,又什么都沒有了。 可能出現(xiàn)幻覺了? 自從上次復(fù)診之后他每天都在期待自己變好,能聽見或者看見,心情很焦急,所以偶爾出現(xiàn)錯覺是正常的。 他順著耳垂周圍揉了揉,鼓脹的感覺消散了很多。 晚上。 耳朵鼓脹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如在耳朵里塞了棉花的感覺,還覺得又癢又熱,許梵撓了撓耳朵,在魏海懷里翻來覆去,魏海自然被他吵醒了,問他怎么了。 摸了摸滾珠手表,凌晨三點。 他怕鬧得韓衛(wèi)睡不好,于是只說后背癢才睡不著,隨便撓了幾下便不動了,叫韓衛(wèi)也快點睡覺。 忍著忍著,許梵再次睡著了,不過比較淺眠,后來什么聲音啵的一聲,像籠罩在耳膜上導(dǎo)致鼓脹的網(wǎng)破了,耳朵瞬間舒服不少。 人也睡踏實了。 早上。 “先生,早餐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菜菜上樓,每次她按照先生睡醒的時間過來,小聲地輕叩兩下門,不論先生會不會應(yīng)她都會在門外告知一聲,而今天還有其他事。 “月巴早起有點拉肚子,需要聯(lián)系一位獸醫(yī)上門嗎?” 許梵還沒睡醒,困意中聽見些許聲音,拉上被子團住了腦袋。 魏海沒發(fā)現(xiàn)異樣,道:“你帶去獸醫(yī)院檢查,順道缺什么再給它買一些,看看是不是狗糧不合口味?!?/br> “好的,先生?!辈瞬穗x開。 不多時,門外響起狗叫。 “汪、汪汪——” 這下是真吵到許梵了,猛地掀開被子想叫狗子別煩,話到嘴邊,陡然怔住,內(nèi)心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臥槽!他能聽見了! 豎起耳朵仔細聽,狗叫的聲音真的很清晰,還有爪子刨在門上發(fā)出的滋滋聲,有點磨頭皮,他昨天還覺得他的大狼狗爪子是有點長了。 菜菜著急抱起狗子,在門外道歉,“抱歉先生,我馬上把它帶走。” 魏海嗯了聲。 許梵眨眨眼,他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男人低沉的一個嗯字在耳邊縈繞,磁性好聽,他能聽見了,他們以后說話就不用靠寫靠摩斯密碼了。 “韓衛(wèi),說出來你可能不大信,我....” “還早,不打算再睡一會兒了?”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魏海不管許梵聽不聽得見,都會在他耳邊說些話,畢竟魏海不是啞巴,就算和聽不見的人交流也不能無時無刻保持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