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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這卡時不時在魏海眼前晃下,這個畜生反悔了呢? 想了好久后,他把卡塞進了手機殼內(nèi)側(cè),隨身攜帶。 魏海做好三菜一湯。 許梵推了魏國出房間吃飯,最近天氣好了,吃完飯魏國還叫上他們一起去樓下散步,他天天悶在房間里,又活動不了筋骨,唯一能透氣的事就是散步了。 “誒,小梵,你頭發(fā)是不是該剪剪了?” 魏國突然說。 許梵走在輪椅的左手邊,從魏國的角度往上看,許梵的眼睛已經(jīng)全部被額頭前的劉海擋住了。 說到剪頭發(fā),許梵心里生出一絲恐懼。 他能這樣和魏國出來散步,最大的心里安慰就是,頭發(fā)長一點,能擋住臉,別人就看不清楚樣子,就不知道他是誰了。 “不,不了,叔叔,我不想剪頭發(fā)?!?/br> “男孩子留這么長不好看,你別怕花錢,剪個頭發(fā)花不了多少,”魏國以為許梵擔心的是需要花錢的問題,魏國對自己很節(jié)儉,可遇到可憐孩子就大方的很。 魏海推著輪椅,掃了眼許梵。 下巴尖尖的,皮膚在太陽落下的余暉中染著一層淡淡的光澤,似乎能看到皮膚上柔軟纖細的小絨毛。 許梵再次拒絕,“叔叔,我真的不想剪頭發(fā)?!?/br> 魏國勸說:“別呀,你剪一個試試,男孩子不都喜歡自己帥一點,你剪短一點更好看?!?/br> 自己很帥這一點,許梵是不否認的。 讀大學那會兒,國際萊爾學院那么大,他自認沒見過一個比他更帥的,可現(xiàn)在他不在乎自己帥不帥,他只在乎自己別再落到更難堪的境地了。 他正要再拒絕。 魏海發(fā)話,“去剪?!?/br> 他詫異地去看魏海,不明白怎么魏海也要在乎他剪不剪頭發(fā)的事情了,劉海遮擋下的眸子里滿是抗拒,他不想剪! 魏海和他對峙,微微瞇眼,沒想許梵還在這種小事上反抗起來了,他不想在魏國面前教訓這小子,說:“去剪一下頭發(fā),我多給你一萬當零花?!?/br> 許梵沖口就想說,剪一根頭發(fā)給一萬。 不過生生憋住了。 這是不可能的,但說出來一定會讓魏海臉黑,要是能讓他郁悶一下自己應(yīng)該也會快活一點,一想,嘴角幾不可查地彎了下。 魏海沒漏掉他臉上的任何一絲細節(jié)。 心里不免嘲諷,果然是離不開錢的大少爺,隨便拿錢一哄就能好。 為了一萬零花,許梵去剪了頭發(fā)。 出來的時候太陽早就落山了,街邊亮起了路燈,馬路上的晚高峰時間也過去了,行駛過的車輛稀稀落落,偶爾響起幾道喇叭聲。 魏國說要去超市買點水果,許梵不想進去,剪了頭發(fā),耳朵兩邊空落落的,視線更清楚了,心里卻更驚懼了,他怕超市人太多,萬一遇到什么熟人。 他不想見到,于是提議自己在路邊等他們。 見他不進超市,魏國也不進了,超市那兒正好有道上臺階的坎兒,他坐輪椅上去也不方便。 于是一老一少在超市外的路燈下等魏海。 魏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包煙,“魏海那小子不讓我抽,他不在,我正好來一根。” “叔叔,能不能也給我一根?” “你會抽?” “會。” “行啊,”魏國遞了根給許梵,他不僅帶了煙,打火機也隨身揣著。 許梵好久沒聞到尼古丁的味道了,狠狠吸了口,僵硬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后背靠上一旁路燈桿子,小半張側(cè)臉隱沒在暗色中。 魏海買了水果出來,便見一老一小站在路燈下抽煙的場景。 他第一次看到許梵那么放松、隨意。 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折磨過后的第一次。 頭發(fā)剪短后的男子露出了全部輪廓,雖然比以前瘦,但不乏精致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微微有些斜挑,鼻子挺拔,兩指夾著煙的隨意姿態(tài)恍若當年站在教室門口囂張的少年。 既惡劣到讓人憎惡,又好看到像在發(fā)光。 魏國不知道在說什么,許梵夾過叼著的煙,吐了口煙后俯下身去聽,聽完,嘴角揚了下。 側(cè)臉的模樣比他背后的夜景還美。 不過在見到魏海的那一刻,氣氛陡然不一樣了。 許梵趕緊丟掉手里的煙,用腳尖碾滅,瞥了眼魏海,還在盯著他看,不明白看什么。 難道是隨地丟垃圾引起他不滿了? “我去丟一下垃圾,”于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煙蒂,把魏國抽完的煙蒂也拿走了,小跑穿過馬路,將兩根煙蒂丟進那邊的垃圾桶。 他從馬路對面穿回來,走到一半。 一輛大紅跑車唰一下從面前飛過,速度之快,他覺得耳邊響起轟隆隆的聲音,還有“狂風”刮過臉頰,因為風勁,身體不受控制往前跌了下。如果是輛火車,他已經(jīng)被碾碎了。 電光火石間,連驚恐都還沒來得及去感受。 魏??吹脚苘囷w馳過時,許梵剪短過的發(fā)絲和披著的外套都在勁風中揚了起來,瞳孔驟然一縮,屏息間心臟跟著停跳。 許梵深呼吸了幾個來回。 剛才要是被撞死的話絕對是血rou橫飛的下場。 太恐怖了! 一陣陣后怕使得后背發(fā)涼。 即便此刻沒有汽車開過,遠處也只有一個老爺爺在慢吞吞的騎著三輪車過來,他還是左右看了看才重新穿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