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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諶?!痹酱ūе?,像被天敵獵食的動物幼崽一樣可憐,“有壞人?!?/br> 魏諶被這突來的親昵噎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把他抓進(jìn)來。他將吹風(fēng)機(jī)一圈圈繞在左臂處,右手下意識抱住男孩。 與此同時,Alpha的氣息也疾速迫近,停在距光源還有幾公分的走廊陰影里。 Omega的瞳孔急劇縮動。 就像一頭感受到侵略者威脅的獅子,它用身體護(hù)住自己的幼崽,肌rou呈現(xiàn)放松但隨時都能攻擊的姿態(tài),并以眼神示威。 魏諶的手也自然地搭在越川的后腰位置,將還沒成年的小獅子抱到胸前。 盡管對方體格健壯,幾乎將他三分之二的身軀完全遮擋,視線還是越過了男孩的肩膀,極具威脅地瞪向那個看不清臉的Alpha。 “你想對這孩子做什么?” *** 荒唐。 到底誰才是壞人,誰才是受害者。 腦袋被榔頭砸開花前,雅各布還在思考要如何讓這個孩子主動承擔(dān)錯誤,放棄這遭天譴的行為。 看到對方脖子上的狗牌,他便猜測對方是孤兒院的某個優(yōu)等生。 “你該去睡覺了,孩子。今晚是我值班,我有權(quán)對你施予懲戒。”他毫不畏懼地上前一步,“放下那東西,雖然盜竊與非法入室是你的罪名,但只要及時止損,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到寬恕。” 面具男孩沒有理會,他抄起榔頭,徑直朝雅各布破空揮來。 這孩子身上味道很淡。 淡到有些難以分辨。他不是Alpha——這就意味著,這個孩子根本沒有與自己抗衡的資本。 “……趁你的行徑還沒有發(fā)展到不可饒恕的地步,放下它。停止你的暴力行為?!?/br> 雅各布決定徒手架住那致命的武器,要給男孩一個教訓(xùn)——但他失策了。在必須咬牙強撐的力量抗衡之中,雅各布意識到,這小子的勁道,絕對不是一個未分化的孩子該有的。 他險些被一榔頭敲開腦袋,好在閃躲及時,不至血濺當(dāng)場。 可下一秒,詭異的面具又閃身襲來,男孩一個移步,動作奇快,瞬間擦開了他的臉皮。雅各布發(fā)現(xiàn)這極有可能是種肌rou記憶——什么樣的人會建立一種以殺人為目的的肌rou記憶? 簡直是個滿身血腥味的怪物。 “我不清楚你是誰,但你要找的那個東西是我的。”他往后退去,打算按響拐角的消防警報,“我想我們之間應(yīng)該無冤無仇,孩子,沒必要這么做?!?/br> “不?!泵婢哒f,“有必要?!?/br> 什么? 雅各布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男孩便迎頭撲來,在神棍即將按下警報的一剎那,這小子一腳踢折了他的手指,并伺機(jī)繞背。 他抓著雅各布的右手手腕往后一抻,舉起榔頭,眼睛也不眨地將神棍的肘骨擊得粉碎。 這只是第一下,在雅各布為這鉆心的劇痛慘叫的空檔,后一擊直接瞄準(zhǔn)了他的后腦勺。 他知道,如果不做點什么,自己必定會命喪當(dāng)場。 神棍猝然踹了過去,像只瀕死的藏羚羊一般拼命踢騰。也不知道踢中了什么地方,對方疼得一松手,他才抓住時機(jī)往走廊逃竄。 剛才那一腳爭取不了多少時間。面具又以驚人的速度追了上來,遍體鱗傷的神棍只好一路狂奔。 那只隨時都能要他性命的手抵達(dá)前,雅各布從口袋取出一根小型針管,照著自己的頸動脈刺了進(jìn)去。 針頭彈出,一股熱流自注射點擴(kuò)散開來。 腺體頃刻間便產(chǎn)生了強烈反應(yīng),脖頸血管倏地鼓起,他疼得跪倒在地,腎上腺素開始加速分泌,心臟失速般瘋狂跳動。 他的犬齒向外伸長,劃破了嘴唇。 視覺、肌rou力量以及反應(yīng)速度都在轉(zhuǎn)瞬間暴漲到頂點,雅各布抬起僅剩的那只胳膊,力圖反擊。 兩股強勁的沖擊在半空相撞,木柄應(yīng)聲斷裂。 面具似乎有些意外,他扔開武器,指節(jié)活動得噠噠作響??蓜傁雱邮?,他卻像聞到惡臭一樣捂住了鼻子。 “你感覺到了嗎?”雅各布喘息著站了起來,“我終于聞到它了。那花朵般膩人的味道,這一定是神的恩賜,太美妙了……在我們?yōu)檫@場無意義的斗爭畫上句號前,我得找到他?!?/br> “誰?” 沒有人回答面具的問題。 神棍掉頭就跑,男孩也緊追其后。就在這時,后者錯愕地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再縮短。 他不得不懷疑,對方到底注射了什么樣的藥物。 這種藥物使得他的腺體分泌出難以形容的臭味,讓人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追了沒有多久,他就在樓梯口嗅到了神棍所說的花香。 那是…… ——鳶尾花的香氣? 灰色的眼睛驟然收縮起來。 不行。 絕對不行。 無論發(fā)生什么,這個滿地亂竄的家伙都是一個Alpha,因為那股腐臭明顯是Alpha腺體的杰作。 即使難聞的要命,即使讓人嘔吐不止。 也是足以從生理上把Omega據(jù)為己有的威脅。 他要干什么? 是要標(biāo)記魏諶,還是要卑鄙無恥地?fù)屪咚?/br>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停下。” 這是面具的最后警告,他一拳敲碎消防栓箱,從里面拆下消防斧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