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他不用仔細看都知道是什么。

    是他派過的卡片。他狂點著“退群”，想退出那個群，可手機不聽話，他只好慌忙地長按鎖屏鍵，強制重啟。

    怎么辦……為什么他們會有那張卡……顧環(huán)。

    我完了。

    溫霖急得要哭了，剛才還停留在眼眶里的眼淚涌了出來，像海邊漲潮，不費吹灰之力就涌了出來。他拿起手機，手機還在開機，轉了好半天，“快點……求求你快點?！睖亓匾暰€越來越模糊，害怕得牙齒發(fā)顫。

    等屏幕變成鎖屏壁紙，他直接劃開了，沒有等，打開通訊錄，翻到顧環(huán)的手機號，撥通。

    “哪位？”顧環(huán)的聲音帶著悶喘，就像他在溫霖身上的時候。

    “顧先生……”溫霖哭的時候聲音是春雨后的梨花，灑落了滿地，“我恨你?！?/br>
    第19章

    “顧先生，我恨你?！鳖櫗h(huán)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好像是從山上傳來的，顧環(huán)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掛了電話，眼睛里的光沒有了，他抬起身下人的腿，架在肩上。

    “我靠！你別硬來啊！”男人把枕頭扔他身上，顧環(huán)側了側身，躲開了，繼續(xù)動作。男人一直在叫。

    “好吵?！鳖櫗h(huán)提了褲子，系好皮帶，從房間出去了，床上的男人喘著粗氣：“紙巾和錢。給我。”

    顧環(huán)丟給他兩百，把套扔進垃圾桶：“做這行隨身帶紙，別問我要?！?/br>
    “靠?！蹦腥顺粤Φ嘏榔饋?，從自己衣服里掏出紙巾，擦干凈了，穿好衣服摔門走了，“算我倒霉?！?/br>
    顧先生，我恨你。

    他仿佛聽到了這句話的回音。恨我，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詞用的這么強硬。點了支煙，又熄掉了，又點了一根，盯著那個猩紅色的煙火，燃盡了，丟掉了。

    手機響了，他又接過電話，聲音疲憊的像云在嘆息：“怎么了。”

    “顧經(jīng)理，員工群炸了。你要不管管？感覺這樣不太好。”是他另一個助理打來的。

    “我又不在員工群，怎么了？”顧環(huán)捏了捏鼻梁。

    “哦我給忘了。也沒什么，就是溫霖辭職的事。”

    “他辭職有什么好驚訝的。辭職的人這么多，多他一個，不多。”顧環(huán)感覺胸悶。

    “誒？你不知道他辭職的原因嗎？我們都以為你知道所以才讓他辭了職?！敝眢@訝地說。

    顧環(huán)蹙眉，瞄了眼客房，問：“怎么了？”

    “就是他做鴨??！你不知道嗎？”助理大叫著，好像在說什么驚人的秘密。

    “你們怎么知道？！”顧環(huán)驚得站起來，腳邊的垃圾桶被撞倒了，“什么情況?。俊?/br>
    “哎呀我我這一時半會說不清，就是有人……哎呀我截圖給你吧?！敝頀炝穗娫?，很快就發(fā)了一些聊天記錄，“只是沒有圖片，被撤回了?！?/br>
    顧環(huán)看著那些充滿了感嘆號和疑問號的聊天對話，和對溫霖的詆毀謾罵，還有人說“顧經(jīng)理早就該辭了他，辭得好！顧經(jīng)理果然有遠見”。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溫霖打電話過來說恨自己。怒火中燒：“你把群里所有參與過這件事討論的人的名單給我，然后再下達一個消息，再討論就扣工資?！?/br>
    “哦哦哦好我也是這么想的，太影響作風了?！敝磉B忙應了。

    他又問：“誰傳的照片？”

    “黎瑗瑗?！惫?。

    “我知道了?！鳖櫗h(huán)二話沒說就取了車鑰匙，往黎瑗瑗家里趕。

    明明路程不遠，顧環(huán)把車速加到八十邁，在城市里卻仿佛就要騰空而起，他沖到黎瑗瑗家門口，踹了一腳門，又砸了一下門：“黎瑗瑗你給我開門！”

    門很快就開了，黎瑗瑗把門開了半截顧環(huán)就拽起她領子把她撞到墻上：“你為什么要這樣？！”

    黎瑗瑗先是嚇了嚇，明白了他在講什么后，哼笑一下：“放心，我沒有把你也說出去，我只說了溫霖。”

    “我說的就是溫霖！”顧環(huán)一把掐住她脖子，黎瑗瑗的表情扭曲，想笑又像在哭，“你別以為我不敢揍女人。”

    黎瑗瑗努力呼吸，爭奪了一點點空氣就憋著嗓子說：“我可沒有……沒有以為，呵，咳咳……誰叫你，叫你是，gay……”

    顧環(huán)用力甩開她，黎瑗瑗大口呼吸著踉蹌幾步，扶住了墻，朝著地面劇烈咳嗽。

    “最毒婦人心?！鳖櫗h(huán)瞪了她一眼。

    “顧環(huán)，你以為，你以為都是我的錯？”黎瑗瑗緩了口氣，深呼吸一下，“我這么做不就是因為喜歡你嗎？”她慢慢走向顧環(huán)，眼淚在眼睛里打轉，可是嘴角在上揚，顧環(huán)看著她，覺得很陌生。

    “我喜歡你這么久，還一廂情愿地覺得你也喜歡我，可最后呢，原來我在性別上就已經(jīng)輸了?！?/br>
    眼淚劃過臉龐，她沒有去擦，兩手緊緊拉著顧環(huán)的手臂，“你如果不喜歡我你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你如果喜歡溫霖你為什么要逼他走呢？這是我的錯嗎？是嗎？是嗎！”

    她瘋狂地嘶吼了起來，搖著顧環(huán)，顧環(huán)看著她，一如既往的不說話，說不上話。黎瑗瑗的每句話都在往他心海里填石頭。

    他推著黎瑗瑗的肩膀，把她的手掰開，陰沉著臉，轉身走了。

    “我說的就是太對了所以你永遠不會說半個字！”黎瑗瑗朝著電梯間大喊，顧環(huán)便推開逃生門走了樓梯間。可黎瑗瑗的話好像在樓梯間環(huán)繞回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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