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抓捕謝老大之后，撤離的路上秦勉的人在半路圍截制造了那一起車禍?！?/br>
    歷思凱“嗯”了聲，他早就猜到了秦勉和謝老大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對于這一點(diǎn)他并不驚訝。

    “后來呢？”歷思凱問。

    賀嘉心灰意冷道：“三絕峰行動那次，秦勉早就知道警方會有行動，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在當(dāng)天與任曉峰交易。他曾說容嬌嬌是他出色的同類，所以他以容嬌嬌為人質(zhì)演了那么一出戲，他從一開始就沒想放過容嬌嬌?！?/br>
    “三絕峰上的行動我沒有參與，秦勉也并不沒有讓我替他做什么，或許是他并不完全信任我，又或者是他有其他途徑有對行動絕不失利的信心吧?！?/br>
    歷思凱與周慎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都沒說話，而是安靜聆聽賀嘉的供詞。

    賀嘉已經(jīng)不抱希望，所以他交待得很干脆，幾乎是毫不保留了。

    “我和鄭尋支援荊門分局，原案子的受害人鄭清秋就是被她的情人張鈞所害，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我是通過秦勉知道的。兇手是秦勉的人叫耗子，他化名張鈞潛伏在臨江市多年，是秦勉手下靠譜的助手，這么多年一直幫著秦勉監(jiān)視著臨江這邊的動靜。”

    “張鈞殺害鄭清秋的原因我并不清楚，秦勉傳消息給我時鄭清秋已經(jīng)被害。秦勉承諾過我會讓我得到副支隊長的職位，所以他提出了綁架鄭尋的要求。起初我是不肯的，后來他說只是想給警方一個警示，并說我只需要稍微協(xié)助一下張鈞即可。我沒想到秦勉真的會對鄭尋動手，所以我并沒有阻攔甚至還幫了忙。”

    賀嘉極力隱忍著痛苦，聲音里夾著明顯恨意，切齒道：“如果我知道張鈞真的會對鄭尋動手，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我一定會阻止秦勉，我一定不會做那個致使鄭尋喪命的幫兇……我很后悔，我就應(yīng)該代替鄭尋去死，我就應(yīng)該下地獄??！”

    歷思凱不覺間攥緊了拳頭，他的表情凝重，眉間藏著不忍，看出了他在忍耐，周慎小心地伸出了手覆在歷思凱的手上安撫。

    歷思凱回了個笑，那笑卻是無奈和苦澀的。

    “歷隊”，賀嘉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掙扎了一下，恨不得沖到歷思凱面前，情緒高昂道：“我要替鄭尋報仇，我要?dú)⒘饲孛氵@個畜牲！”

    “你省省吧”，歷思凱冷笑一聲，無奈嗤鼻回：“秦勉實(shí)力不淺，你也還陷在泥潭里，你拿什么去跟秦勉斗？”

    賀嘉重重靠在了椅背上，歷思凱的話直白地挑明了局勢，鹽撒在傷口上，千瘡百孔也被撕裂，讓賀嘉也逐漸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

    歷思凱又問：“秦勉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藏在雅山境內(nèi)吧？”

    賀嘉搖了搖頭，整個人被打蔫了般回：“應(yīng)該是吧，我不清楚，除非必要他不會主動和我聯(lián)系的?！?/br>
    歷思凱點(diǎn)頭，淡漠回了句“知道了”。

    又問賀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暫時沒有”，賀嘉沒敢直視歷思凱，低了頭說：“其實(shí)我沒什么膽量，和秦勉合作也是竊畏的，我知道秦勉這人不是靠譜的合作伙伴，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和他深入合作?！?/br>
    “你也是聰明”，歷思凱幽幽道。

    其中話里有話，賀嘉自然聽出來了，所以他把頭垂得更低了。

    歷思凱收回了翹腿，朝周慎示意：“走吧，會議馬上開始，段局估計也到了，我們出去吧。”

    周慎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了眼賀嘉，才起身跟在歷思凱身后走了出去。

    歷思凱和周慎出去后，兩名看守民警再次進(jìn)來，賀嘉以手遮面，從嗓子里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哀吼。兩名民警略顯尷尬地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敢說話。

    *

    九點(diǎn)半，各分局的警員陸續(xù)趕到，眾人坐在市局的大會議室里三五成群議論著局里最近發(fā)生的幾件大事。

    程海和常在空同時走進(jìn)辦公樓，與歷思凱和周慎迎面相碰。

    “那個……”常在空猶豫道：“歷隊，你還好吧？”

    歷思凱心事重重點(diǎn)了頭，大大咧咧回：“挺好的，你們?nèi)デ妩c(diǎn)參會的人數(shù)吧，段局快到了，我和周隊出去迎一下段局?！?/br>
    常在空應(yīng)了下來，和程海并肩走向了會議室的方向。

    歷思凱和周慎在市局院門口等了會，歷思凱給自己點(diǎn)了支煙，吞云吐霧間眉頭始終不展，兩人沉默著都沒說話。

    對于歷思凱抽煙這件事，周慎逐漸也沒意見了，畢竟歷思凱說過要戒煙，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確實(shí)讓人惱火憤懣，所以歷思凱抽煙周慎并不阻攔。

    手里的煙抽了一半，一輛黑色紅旗轎車駛進(jìn)了市局大院，知道是段長龍到了，歷思凱掐滅了煙，和周慎一起迎了上去。

    段長龍還未下車，又一輛黑色奧迪開了進(jìn)來，歷思凱瞇起了眼，還沒來得及看清車牌號，就見段長龍下了車直接越過自己走向了那輛黑色奧迪。

    奧迪車門打開，一位身穿白色警服戴高帽的男人下了車，由于年紀(jì)大了行動不便，下車時段長龍主動上前扶了一把。

    男人頭發(fā)花白，臉上皺紋形成溝壑般，皮膚也是松垂的，盡管這樣卻還是給人不可藐視的感覺，站如松行有魄，絕對是位楷模般的人物。尤其是他警服上佩戴的各式勛章，無不體現(xiàn)出他的功名卓就。

    “老孟啊”，段長龍迎了上去，與來人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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