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思凱又道：“說到這，段局，我還想麻煩您一件事。”

    段長龍氣勢熏灼，雙手環(huán)臂開口：“你說?！?/br>
    歷思凱嚴肅回：“當下這起案子牽涉了周牧野和秦勉兩人，當初周牧野的案子您不清楚，秦勉這人您應該知道的。他是公安廳榜上臭名昭著的一級通緝犯，其父更是毒梟吳海生，四年前我們支援雅山市局打動過一起特大禁毒行動，只可惜吳海生逃了，周牧野身為實習警察背叛組織，通敵吳海生，秦勉痛恨自己的毒梟父親，只手擴大，藏于境外充實自己的黑暗勢力，做著不為人知的地下毒品走私活動?！?/br>
    “我們調(diào)查的線索顯示，秦勉已經(jīng)回國且藏身于雅山市，但這起案子牽涉眾多，沒有雅山市局的援助恐怕難以破案?！?/br>
    “我明白了”，段長龍回：“雅山那邊我去溝通，雅山市局的姜勇局長與我相識多年，我出面他自然會給些人情?！?/br>
    歷思凱回：“我總覺得這次的新型毒品不簡單，它的背后一定有一個甚至多個幕后黑手在cao縱，雅山那邊，我們怕要和他們長久合作了。必要之時，可能要聯(lián)合行動了?！?/br>
    “嗯”，段長龍面色凝重，眉頭緊鎖。

    歷思凱的話重點突出，新型毒品是毒瘤，是明劍，懸掛在顱頂，隨時都可能在公安內(nèi)部掀起巨浪，其可怕之程度實在過大，讓他不由自主懸起了心。

    段長龍交代道：“思凱啊，案子你放心查放心辦，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們提，上頭盯得緊，新型毒品一日不除，我們一日都不能安心?！?/br>
    “我明白”，歷思凱認真回。

    段長龍又點了支煙，給歷思凱讓了支煙，歷思凱卻揮手拒絕了。

    “怎么？戒煙了？”段長龍疑惑問。

    歷思凱回笑點頭，段長龍像是聽了個大笑話，笑問：“你真的戒煙了？以前是誰說多抽煙破案才有勁？”

    “害”，歷思凱回：“那是年少無知，我也老大不小了，該注意身體養(yǎng)養(yǎng)生了?！?/br>
    段長龍一笑，點頭：“是，戒煙好，還是身體健康最重要，我就不行了，抽了半輩子煙，戒是戒不掉了?！?/br>
    “您也少抽點煙”，歷思凱說：“您的肺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了，還是戒煙為好?！?/br>
    段長龍點了頭，一手夾著煙抽得正起勁，那個點頭點得相當敷衍。

    歷思凱：……

    “對了”，段長龍彈了煙灰，看向歷思凱：“我來還有件事要知會你一聲，刑偵支隊副支隊長的位置空缺已久，是時候該選出副支隊長的人選了，有了副支隊長你的工作減輕，也能清閑些。孟局已經(jīng)決定，九月底的市局季度總結(jié)會上會宣布副支隊長的人選?！?/br>
    歷思凱一愣，頓時嚴肅：“兩名副支隊長候選人的考量結(jié)果出來了？”

    段長龍“嗯”了聲，猛抽了一口煙緩緩道：“鄭尋這孩子年齡雖小，卻機敏聰慧，專業(yè)能力也強，綜合考核下他比賀嘉更勝一籌。鄭尋屢次立功，謝木一案也作出巨大貢獻，刑偵副支隊長的位置給他我們很放心?！?/br>
    歷思凱眉心一跳，如釋重負。

    “也好”，他點了點頭：“確實需要一個人迅速頂上副支隊長的位置，鄭尋能勝任我替他高興，也謝謝領導們對他的提拔和對我們刑偵的重視了?！?/br>
    段長龍樂呵呵抿了口茶。

    歷思凱似是有心事，他的表情并不太好。

    “怎么這個表情？”段長龍問。

    “沒什么”，歷思凱苦澀一笑。

    段長龍坐直了示意歷思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鄭尋和賀嘉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不管他們兩個誰勝任總有一個要落敗，手心手背都是rou，你一定覺得此事難辦吧。這個結(jié)果是經(jīng)過綜合考核、再由孟局和我親自討論出來的，我們信任鄭尋，也看好他。賀嘉算是我們臨江市局的‘老人’了，他是有豐富的刑偵經(jīng)驗，可他有勇無謀，曾幾次在偵查過程中出過大錯，并且造成過行動的失敗?！?/br>
    “賀嘉從實習就在市局，十幾年了吧？他卻一成不變，始終原地踏步。一個人的努力是會被領導看在眼里的，可是當領導看不到他的付出時，哪怕他的一點小努力也只會白費?！?/br>
    段長龍苦笑了下道：“就像我說的，賀嘉在市局十幾年都沒晉個職稱，一朝被后輩超越，難道你就想不出來原因是什么？”

    歷思凱一怔，嘴角不自然地牽動了一下，他想說些什么卻不知怎么開口。

    是啊，段局一針見血。

    賀嘉在市局付出了十幾年，真要升職早就升了，哪里需要辛苦等待十幾年？如果領導真的認同他，哪會讓后起之輩越到他前頭？

    這是職場中最殘酷的現(xiàn)實，歷思凱早有預感，也早就給賀嘉打過預防針說過評職這件事，無論結(jié)果如何，終歸是要面對的。

    歷思凱啞口無言，心情沉甸甸地。

    他端坐著，抬了眼卻瞥見未關嚴實的門口有一道身影閃過。

    應該是哪個警員路過了，歷思凱沒有在意，與段長龍聊了會，段長龍又蹭喝了一杯好茶，才拍屁股走人。

    送走段長龍后，歷思凱在辦公區(qū)碰到了賀嘉。

    賀嘉手里拿著幾份文件分發(fā)給各警員，看起來挺忙碌的。

    他來到歷思凱身旁問：“老大，段局跟你說什么了？怎么耗了這么長時間？”

    “沒什么事”，歷思凱揉了下鼻尖：“我們在討論案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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