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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 顧仇朝里抬了抬下巴,說:“你以后可以在這兒鍛煉?!?/br> 習憂看過去。 是一間健身房,以黑白灰三調(diào)為主, 風格簡約冷感。 里面器材不多, 有踏步機、單杠、腹肌板、搏擊沙袋, 地上還鋪了張深灰色的瑜伽墊。正西方往上的位置, 安有一個橙色的籃球筐, 一旁金屬質(zhì)地的置物架上,并排堆著兩顆同色系的籃球。 習憂點頭:“不過,”頓了頓,他看向顧仇,上下打量一番,說,“這房間你平時拿來當擺設(shè)的?” 顧仇把門帶上,回身問他:“你哪兒得出來的結(jié)論?” “身板兒瘦,”習憂看著他說,“不像愛運動的?!?/br> 顧仇忍著白眼沒翻,睨回去:“你又像了?” 習憂手搭在上衣邊緣,作勢要掀:“腹肌要不要看?” “沒這癖好。”顧仇眼神飛走,人走到前邊去了,“洗你的澡去吧?!?/br> 習憂洗完澡后,把衣服丟進洗衣機,分別手洗了內(nèi)褲和襪子,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晚霞把天空燒得紅燦燦的,從室內(nèi)往外看,火燒云被嵌在窗框里,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 電視上在放著游戲比賽,顧仇窩在沙發(fā)里打電話。 習憂聽見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說了晚飯不用送了,我室友給煮面吃……我知道,不會讓自己餓死的……嗯,明天中午和晚上一樣,送兩份……好,一會兒我問問他有沒有什么忌口,等會兒微信發(fā)你……沒錯,以后都這樣……行,ok,掛了?!?/br> 顧仇掛下電話,抬頭看見習憂,手搭上肚子:“習大廚,我餓了?!?/br> 習憂問:“剛剛打電話的是安貝?” 上午顧仇剛喝完粥沒多久,安貝就把午飯送來了。大概是擔心顧仇周末睡懶覺,起來餓了干脆早午飯一起吃,所以送得比較早。 于是安貝送的那份午飯,顧仇以自己剛喝過粥很飽吃不了太多為由,大部分都送進了習憂的嘴里,自己只吃了其中一小格的臘rou炒飯。 面對習憂的無奈,他還一臉凜然地說:“不吃沒事兒,不吃你對不起的又不是我。” “那對不起誰?” “袁隆平爺爺。” “……” 習憂內(nèi)心就很wtf,不過顧仇實在堅持,還一直用一種充滿敦促和監(jiān)視的目光盯著他,習憂最終只好一粒不剩地吃完了。 把碗放下的時候,他問顧仇愛不愛吃面。 “嗯?” “你要愛吃,晚上給你做面?!绷晳n說,“面做好了容易坨,得吃現(xiàn)成的,安貝估計送得少?!?/br> “嗯,只送過熱干面和意大利面。”顧仇眼睛亮起來,“你要給我做湯面?” “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那我要有西紅柿雞蛋土豆蘑菇牛rou的湯面,你能做么?” “……” 習憂:“應該沒問題?!?/br> 顧仇手托著下巴點了兩下腦袋:“我有預感?!?/br> “什么?” “安貝可能要失去我這個大客戶了?!?/br> “……” 而此刻習憂聽見顧仇和安貝打電話,要求安貝以后午餐晚餐準備兩份時,他覺得安貝不僅沒失去顧仇這個客戶,反而還因此多賺了一個客戶。 習憂接著問道:“我聽見你跟他說多準備一份餐,多準備的那份是我的?” 顧仇答得很快:“嗯,用來賄賂收買你的,好讓你以后周末心甘情愿地給我做飯?!?/br> 語氣隨意,又帶點嘚瑟。 習憂站在原地,沉著地呼出一口氣。 他忽然不知道,住在這個屋檐下,時時刻刻感受到顧仇往自己身上纏繞包裹的善意,到底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折磨。 他收回落在顧仇身上的目光,轉(zhuǎn)身:“我去煮面了?!?/br> 顧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需要我?guī)兔γ???/br> 不用轉(zhuǎn)頭習憂都能猜到他此刻定然黏在沙發(fā)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但凡自己說個要幫忙,他能把自己當蒜剝了。 習憂進到廚房,打開冰箱,一邊往外拿食材,一邊不留情面地戳穿那個窩在沙發(fā)上看動漫的少年:“別裝模作樣了。” “哦,那我能提點建議嗎?”少年暫停了ipad上的播放畫面,也不等習憂回個“能”,自顧自就朝著廚房的方向說,“西紅柿勾芡要稠一點,但也不要太稠;土豆我愛吃面的;牛rou最好要有勁道;蘑菇別做老了,嫩的鮮;雞蛋我要糖心的?!?/br> 習憂隔空回了他倆字:“看命?!?/br> 事實證明,不用看命,看習憂就行。 半個多小時后,兩大碗賣相十分可人的西紅柿雞蛋土豆蘑菇牛rou面被端上了桌。 顧仇彎唇挑眉,拿出手機,對著兩碗面拍了張照,然后低頭敲了會兒屏幕。 習憂余光掃見他正好退出朋友圈。 習憂在顧仇對面坐下,兩人各自吃面。 以往習憂吃飯就吃飯,不會邊看手機。這會兒他拿出手機點進朋友圈看了一眼。 看到了顧仇剛發(fā)的動態(tài)。 沒有文字,只是一張圖。 圖上是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面。 下面已經(jīng)涌現(xiàn)了一堆他們倆共同好友的點贊和評論。 李培:【???活久見啊我的9,您還記得微信有朋友圈這功能呢?】 李培:【所以你為什么要發(fā)這個?秀面還是秀室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