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安站在臺上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他補充道：“主題曲練習時間一共三天，后面會根據(jù)各位的表現(xiàn)重新進行評級，被評為F級的練習生將不能參與主題曲舞臺MV的錄制?！?/br>
    “林老師！”陶然無所畏懼，趁著人講話的空擋提問，“我們練習的時候會有面具作為道具嗎？”

    林汝安輕笑，“沒有，但可以提前透露一點，主題曲的C位在后續(xù)MV錄制中，有且只有他一個人必須佩戴面具?！?/br>
    全場嘩然，他們都十分清楚地知道，剛才練習室視頻中導師摘下面具露臉的時間很短。大概是一分鐘的時常，結尾行禮之后，又會把面具重新戴上。

    哪個選秀節(jié)目里面，選手拼死拼活就為了個不露臉的中心位，太奇怪了吧。

    “那這C位豈不是很吃虧？”陶然小聲嘟噥。

    林不染倒不這么覺得。

    好奇心誰都會有，在MV公布的那一刻，觀眾的好奇心會達到頂峰：到底是誰打敗將近一百位選手，成為了舞臺焦點？這反而能讓站在舞臺中心的人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

    縮在前排角落里的齊康看完整個舞蹈視頻，神色一直沒有變化，他默默舉手，“林老師，我可以看一下那個面具嗎？”

    林汝安笑道：“當然可以。”

    齊康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黑色的皮質(zhì)面具。

    眼部設計出大塊的鏤空，凹槽刻畫出瘦削的顴骨線條，戴上它的人就會像地獄里的魔鬼一樣刻薄嚇人。

    他在人群的包圍之中，將面具輕輕地扣在臉上，琥珀色的眼眸望向驚愕的謝堯。

    在謝堯視角里，記憶瘋狂倒退，拍攝《瘋狂游戲》時的齊康像是走到了面前，他身姿挺拔，黑色西裝上流轉(zhuǎn)著引誘的暗紋，面具鏤空下的嘴唇殷紅。

    兩個不同時空的場景重合，來自過去的惡魔附身到冷酷的青年身上，他緩緩開口，“你好像沒有預料到這個面具的存在啊。”

    第二十二章 竹馬打不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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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解散時刻，人群熙熙攘攘地順著出口流動，齊康的身影在里面鶴立雞群，像是人像鏡頭里一片氤氳模糊中，只有他是清晰的。

    要是他能回頭看看我就好了。

    謝堯忐忑地想到。自剛才公布《CHAOS》訓練營主題曲后，他就一直沒有機會靠近齊康。

    那人一直站在練習生隊伍的最前方，在進行舞蹈分解教學的時候，謝堯很難突破一百個人的隊列走上前去解釋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個面具的存在。

    仔細回憶過去，當時被選取為C位之后，他就是正常地站在舞臺中央表演，重生以前的那一版《Masquerade》（假面舞會）里根本沒有“黑色面具”這一設定。

    代表當年那個兇手的面具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選秀節(jié)目當中，不明真相的人圍觀熱鬧，而經(jīng)歷過那場案件的人看到這熟悉的黑影恐怕一夜難眠。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在樓底下的cao場獨自繞了兩圈才垂頭喪氣地走回宿舍。

    謝堯打開門，看見洗漱完畢的齊康半裸著身子坐在床邊，他的嘴唇蠕動，開口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那個面具是怎么回事?！?/br>
    齊康抬眸，語氣平淡地說道：“你還真是不靠譜啊?！?/br>
    “......”謝堯沒有辦法反駁，他昨天拿了自己最自信的事情和齊康打賭，以此證明身份，哪曾想到半路出了件這么嚴重的事情。

    他很擔憂齊康的心理狀態(tài)?，F(xiàn)在是真正和兇手有聯(lián)系的人，或者就是兇手本人滲透到了《CHAOS》節(jié)目組，大咧咧地把代表性的面具展現(xiàn)給他們看。

    那是齊康的殺父仇人啊，他心里該有多難受。

    謝堯徑直坐到齊康身旁，水澤木蘭沉靜的香味包圍，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你還好嗎？”

    齊康搖頭，“我沒事。你確認你會是這場主題曲測評的最終C位吧？”

    “確定。但你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個，你不是不信我嗎？”謝堯有些詫異。

    齊康沒有立刻回答，他稍長的頭發(fā)上還沾著水珠，滑動，掉落，消失在地面。

    他開口，“那你能不能教我跳舞，我想留下來?！?/br>
    “我想站上那個舞臺。”

    謝堯?qū)ι淆R康琥珀色的眼睛，怔住了。

    那雙眼眸深處，仿佛有金燦的云彩，凝固的焰火自中央向外層層翻涌，不規(guī)則地鼓動成圓環(huán)，燃燒，騰起。

    他在因為兇手生氣，也因為兇手的出現(xiàn)而倍感興奮。

    “好。”謝堯回答，他熟稔地從掛在床邊的架子上抽出毛巾，覆蓋到齊康的頭上，蓋住眼睛。

    他溫柔地擦拭，“無論你想干什么，我都陪著你，這次不要丟下我，好嗎？”

    “哼。”

    “我一直忘了問一件事情，你知道那個兇手的名字叫什么嗎？”

    謝堯在昨天確定了《瘋狂游戲》和“黑面”事件的關系，今天又遇上主題曲這茬事，處處透露出某種詭異相似的暗示，他覺得劇本是個重大線索，想檢驗一下它和現(xiàn)實的重合程度。

    一片沉默。

    齊康倒在床上，伸出手將床簾拉好，狹小的空間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人生至暗的時刻回歸腦海，“黑面”優(yōu)雅地摘下面具，如同在進行某一種盛大的儀式，他俯身，細長的狐貍眼里閃爍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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