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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垂眸,聲音從喉嚨里飄出來,“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br> 王燃看見自己哥哥突然變得落寞,有一點心疼。 在幼年時期那場案件以后,他就一直陪在齊康身邊。 親生父親在眼前被殺,迫于形勢認了兇手做三年的養(yǎng)父。齊康待在昏暗的空間里,陪伴他的只有跳動的燭光和靜默的影子。所謂的養(yǎng)父站在牢籠外摘下黑色的面具,慈祥地哄孩子吃飯,但手上的盤子卻裝著猩紅的血rou。 三年時間。那個惡魔把一個孩子關在地下室里三年,一點一點將人培養(yǎng)成了冷漠矜持的異類。 后來好不容易從地獄中爬了出來,齊康能感覺到陽光,看到鮮花,但內心毫無波動。他回頭,目光所及之處都需要他變得陽光開朗,這樣母親王君才能步入新的生活,這樣他才能融入人群重新成為正常人。 可一個有著那種經歷的孩子怎么做得到呢? 所以王燃誕生了,他是齊康的弟弟,他來替哥哥假裝開朗,外界的期待他來回應。 王燃的耳邊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思緒停頓下來,他哭喪著臉,“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進了營這后面我愿望清單怎么實現(xiàn)啊?!?/br> 齊康捕捉到類似“遺愿”的字眼,眼神的溫度瞬間下降,像極地的寒風一樣刺骨,“你還在想手術的事情嗎?” 王燃自顧自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啊,不想也得想啊,關乎性命的大事?!?/br> “啪?!?/br> 齊康翻了個白眼,用力把書合了起來,隨手往地下一扔,差點砸到王燃的頭上。他翻身面向墻壁,表示不想理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王燃呲牙咧嘴地爬上了齊康的床鋪,“謀殺啊。你就對我橫吧,小心我再也出不去幫你了。” “你想得到美?!饼R康在床上懶洋洋地給王燃騰出位置。 見人這習以為常的舉動,王燃臉上樂開了花。 “誒喲,大爺我該拿你怎么辦啊?!彼┲伤煽蹇宓男l(wèi)衣,伸出手,擁抱他那心口不一的哥哥。 我們要是能一直一起走下去該多好。 02 夢境退散,齊康穿著那件反季節(jié)的白色毛衣,在一身熱汗中醒來。他躺在一間船房里,清早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 齊康磨了磨后槽牙,越想越氣。 一個兩個的都不怎么讓人省心,正式進節(jié)目之前還得給母上大人和大哥張鵬解釋。 想到以后來自兩人的怒吼,“怦”的一聲,齊康身下的床板被他的拳頭捶得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可惡,這個仇下次見到趙柔一定要報。 “發(fā)生什么了?”對床的男生被驚醒,慌張地爬起身。 齊康眼前的男生穿著兔子款連體睡衣,粉紅色的長耳朵帽子耷拉在他的胸前。男生長相清秀,留著一頭棕色的小卷毛,臉頰rou鼓鼓的,像藏著東西一樣。 “你誰???”處于煩躁狀態(tài)的齊康強忍怒氣,努力平和地向男生發(fā)問,但常年軍旅生活養(yǎng)成的氣質還是嚇到了人。 好可怕! 男生像真的兔子受驚一樣縮腦袋,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齊康哥你好,我叫明煥,是趙柔姐的助理,她讓我陪同你一起上島進營?!?/br> “一起上島進營?” 齊康掃了一眼男生搭在床邊的吉他,目光轉到他手指間的薄繭,皺眉,“助理,嗯?” 明煥莫名感到心虛,“我也是這一屆參加比賽的練習生。” 他來回絞手指,慌忙解釋道,“額,趙柔姐看我在街邊賣唱掙生活費挺辛苦,然后說聘用我當助理。可實際上一直在資助我的演藝活動,我當助理都沒能幫上她什么忙。” “知道我通過節(jié)目組面試的時候,趙柔姐很高興來著,還叫我在岸口等個朋友,一起上船?!毙∧猩狡鹊氐拖铝祟^,聲音越來越小。 齊康得知情況后,發(fā)出了一聲拖長音的“哦?!?/br> 行啊,趙家大小姐在外面包養(yǎng)純情少男。 他看著明煥通紅的小臉,忍不住感嘆道:“趙柔果然是個人渣,這么可愛純情的小男生都騙。” 明煥耳朵很靈,聽到齊康的感嘆,他梗著脖子說道:“趙柔姐沒有騙我,她是一個很好的人?!?/br> 見小兔子還想繼續(xù)為趙柔辯駁,齊康連忙岔開了話題,“《CHAOS》的錄制地在島上嗎?哪個島?” “是在海華島上,聽說節(jié)目組花了大價錢在上面呢,宿舍,練習室,舞臺什么的,都是新建的?!?/br> 海華島,好家伙,趙家的私人島嶼,趙柔也是出了大力氣修整這個節(jié)目。 齊康一邊思考著,一邊脫下身上汗淋淋的毛衣。他背對著明煥,露出寬闊的肩背,肌rou隨著他的動作顯出清晰的輪廓。往下是結實的腰腹,線條流暢,腰窩微微凹出一個性感的形狀。 幾道疤痕交錯地陳列在他的肩部,背部以及手臂上,更為他平添幾分吸引人的野性。 齊康彎腰在行李箱里翻衣服,他背上的汗珠順著漂亮的腰腹線條一直往下,流入褲縫,向著他飽滿的臀部而去。 明煥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 好歹是趙柔的助理,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見到齊康的樣子。趙大制作人混亂已久的工作桌上擺著青年的照片,獨樹一幟,想不注意都難。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趙柔掛念這么久?他忍不住心中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