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沒有回應(yīng)，江羽帆抬起頭，發(fā)現(xiàn)鐘朝舟表情略微復(fù)雜地看著自己，他挑眉:“你這是什么表情？”

    “……”鐘朝舟抿唇，用腳勾過來一個凳子在江羽帆對面坐下，低聲道，“謝謝?！?/br>
    謝謝你，愿意為我直面自己不想去面對的不安和恐懼。

    兩個人心意相通，盡管鐘朝舟什么都沒說，江羽帆還是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來了，他斂眉:“這有什么好謝的?！?/br>
    反正遲早都得面對，為了鐘朝舟面對，自己興許還沒那么抗拒。

    鐘朝舟張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

    “有時間在這里謝我，還不如回去多看會兒書，到時候多考一分，在全省，一分可是可以刷下去很多人的?！苯鸱姵鄣淖粨P了揚下巴，“快去?！?/br>
    “那我先學(xué)歷史，我有不會的題，我問你?！?/br>
    “那你去把書拿來?！?/br>
    鐘朝舟乖乖起身去拿書。

    趙簡單和孟晚對視了一眼，紛紛捂住自己的心臟，另一只手握拳錘著自己的大腿。

    忠犬配傲嬌，磕死我算了。

    ……

    晚上回到家，江羽帆把書包放到椅子上，坐在床邊，看著在魚缸里游來游去的泡泡，伸手戳了戳它的龜殼。

    猝不及防被人按了一下，泡泡“快速”地劃拉著自己的四個蹄子以示抗議。

    小主人真是和他的小男朋友學(xué)壞了！

    江羽帆無視泡泡的抗議和不滿，戳著玩兒了一會兒，他抿抿唇，拿起手機給江羽青打電話。

    對方似乎不忙，電話鈴響了沒一會兒就被接通了。

    “喂，崽崽?！?/br>
    再正常不過的稱呼——準(zhǔn)確來說是曾經(jīng)江羽青的專屬稱呼，現(xiàn)在在江羽帆聽來心里竟然徒然生了一種詭異和奇怪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回道：“啊，哥?！?/br>
    江羽青沒察覺到不對，繼續(xù)溫柔地問道：“這么晚打電話，有事嗎？”

    “嗯……也沒什么，就是……”江羽帆想了想，問道，“哥，你不是說你有很多認(rèn)識而且關(guān)系不錯的警察都是中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畢業(yè)的嗎，就是……你能不能幫我跟他們打聽一下公大招生的事情？”

    江羽青：“怎么突然要問這個？”

    “你先說你能不能幫我問。”

    “你先告訴我你要干嘛?！苯鹎嚯y得在弟弟面前這么嚴(yán)肅，“你別告訴我你和歡歡有誰打算考公大！我跟你講奶奶可受不了咱們家再有人去當(dāng)警察了！治安也不行！”

    “啊，不是，不是我們，我們不考?！苯鸱嫠闳隽藗€謊，忙道，“就是……別人……鐘朝舟想考，我問一下……”

    “……”江羽青沉默了一瞬，“他一個文科生考公大？競爭力很大啊，他確定嗎？”

    “他說他想試試?！?/br>
    “他想考哪個專業(yè)？我找那個專業(yè)的人問問以前都是什么情況?！?/br>
    “……”江羽帆深吸了一口氣，閉閉眼，語氣略微顫抖，“偵查。”

    聽筒那邊傳來的是江羽青平穩(wěn)的呼吸聲。

    良久，江羽帆才聽到哥哥的聲音再度響起，那聲音里帶著疲憊與無奈：“文科生學(xué)偵查很累的，那個專業(yè)理科生沾光。治安可以嗎？”

    “哥，他不比理科生差。”

    “……那行吧，我?guī)湍銌枂??！?/br>
    “謝謝。”

    “跟我客氣什么。行了，太晚了，趕緊睡吧。”

    “嗯。”

    掛斷電話，江羽青長長舒了口氣，曲影端著水杯走到他身邊，把水杯輕輕放到桌上：“小帆嗎？”

    “嗯?！苯鹎嗳嗳嗝迹酀匦α诵?，“崽崽對他果然上心啊……”

    曲影沒聽明白：“誰？”

    “沒誰，沒事。”江羽青起身把曲影往臥室推，“好啦去睡覺吧，你好不容易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曲影：“……”

    江羽青的效率很高，不僅找到了公大畢業(yè)的偵查系的警察，找到的還是省內(nèi)的人，消息可信度更高，兩天后，江羽青就給江羽帆發(fā)來了兩個文檔，一個寫的是偵查系的，偵查系下屬的三個專業(yè)都寫的清清楚楚，另一個則是治安學(xué)的。

    江羽青還發(fā)了一段留言：治安也很不錯的，讓小舟好好考慮一下。

    江羽帆自動略過了第二個文檔和哥哥的溫馨提示，把第一個文檔轉(zhuǎn)發(fā)給了鐘朝舟。

    “……”鐘朝舟看著發(fā)來的文檔，心底一股酸澀蔓延開來。

    崽崽真的在無條件支持著他。

    感慨萬千的鐘朝舟反手把自己搜集來的北師大的招生資料發(fā)過去了，本想接受對方和自己一樣的感動，沒想到江羽帆發(fā)了一個問號過來。

    【江羽帆】:？

    【江羽帆】:你給我發(fā)這個干什么？

    【鐘朝舟】:給你做個參考啊。

    【江羽帆】:……

    【江羽帆】:你覺得我需要嗎？

    【鐘朝舟】:……

    彳亍口巴。

    鐘朝舟把手機黑屏后扔到一邊。

    這話太他媽拉仇恨了，真他娘欠揍，偏偏他還不能打。

    舍不得，打了也打不過。

    這就很讓人心酸很累。

    叮鈴——

    手機又是一聲響，他以為是崽崽又跟他說了什么，沒想到發(fā)來消息的不是崽崽，是崽崽他哥。

    江羽青給鐘朝舟發(fā)了一個微信名片，說可以加一下這個人，是從他們省考到公大偵查系的，也是個文科生，現(xiàn)在在寧城市局刑偵支隊干的風(fēng)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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