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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寧泓講完故事,沒有說話。 寧泓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嗎?” 我看他一眼:“我現(xiàn)在生氣有用嗎?” 寧泓放下魚竿,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就是好奇我哥他,他偷偷摸摸地出去,回來就很快樂,我想知道是誰能讓他……他是個……” “我沒生氣?!蔽掖驍嗨脑挘澳阋院蟛灰_我?!?/br> “我不騙你?!睂庛e手發(fā)誓,“我騙你天打雷劈?!?/br> 天空應景地響起一聲滾雷。 “……”寧泓炸毛,“哪個渣男害我!” 我總被他逗笑,將他摟進懷里親吻他的耳垂:“怎么辦,咱倆一晚上沒釣上來一條魚?!?/br> “沒事,我釣到你就行了?!睂庛f。 第66章 火上澆油 從大連回來后,寧泓在一堆照片里精挑細選,把最滿意的一張照片洗出來,用精致的原木雕花相框裝好。我問他擺在那里,他說放辦公室。 “辦公室?”我問,“你不是開飛機嗎,還有辦公室?” “駕駛室啊。”寧泓說,“我隨身帶?!?/br> 我覺得有些尷尬和羞恥:“不用了吧……” “丟人的又不是你。”寧泓說。 那倒是,論厚臉皮,沒幾個人比得過寧泓,我懶散地伸個懶腰:“起來,我下午有事?!?/br> “什么事?”寧泓枕在我胸膛不動彈。 “肖珂的事?!蔽艺f,“有個記者約我采訪?!?/br> 寧泓坐起來,緊張地說:“采訪?會不會影響你以后的生活?” “我跟他說了不透露姓名和個人信息?!蔽遗呐乃难皠e擔心。” 寧泓皺眉,不太情愿的模樣。 我心中柔軟,他太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喜歡平淡如水的生活,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小驚喜,然而近兩年的日子過于一波三折,令我身心俱疲。 “我不能讓肖珂白死?!蔽艺f,“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寧泓摟住我的肩膀,像只大貓和我耳鬢廝磨:“好吧,無論怎么樣,我在你身邊?!?/br> 下午四點,津大后門蘭田咖啡店。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給邵峙行發(fā)微信【桌上有個紅色花瓶,里面插著一束太陽花?!?/br> 【邵峙行:好的?!?/br> 等了約五分鐘,門口走來一個年輕人,二十四五的模樣,戴一副黑框眼鏡,背著淺灰色雙肩包,光潔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難以忽視的是他的一雙眼,對視間迸射出明亮堅韌的光芒。 像匹野性難馴的駿馬。 他走到桌旁,問:“請問您是鄒老師嗎?” 我點頭:“是的,請坐。” 他放下雙肩包,掏出筆記本電腦坐在我對面,說:“我們開始吧。” “給你這個?!蔽疫f給他一個銀色的U盤,“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聲音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br> 邵峙行接過U盤,插在電腦上。 我說:“是一個音頻文件,你回去再聽?!?/br> “哦,好?!鄙壑判惺掌餟盤。 “我一年前從七號樓樓頂勸下肖珂……”我開始講述過去的故事。 邵峙行表情認真地敲打鍵盤,時不時的提出問題。 我們聊了兩個鐘頭,邵峙行合上筆記本,站起身和我握手:“謝謝您?!?/br> “不謝,應該的。”我說,“我想問一下,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 “黨媒點名批評,官媒發(fā)布公告啟動調(diào)查?!鄙壑判忻嫔珖烂C,“后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br> “你覺得有希望嗎?”我問。 “堅持,就有希望。”邵峙行說,他眼中的光燦爛若驕陽,“我不是輕易放棄的人?!?/br> 我說:“我相信你?!?/br> 他撓撓頭,露齒一笑,顯出幾分憨氣:“謝謝老師?!?/br> 縱使剛剛意氣風發(fā),他仍是個剛畢業(yè)沒幾年的學生,我說:“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盡管給我發(fā)微信?!?/br> “好?!彼麑⒐P記本電腦放進背包,揮揮手,“老師,我走啦?!?/br> “再見?!蔽覕[手。 “再見?!彼叱隹Х鹊?。 坐在角落的寧泓急不可耐地躥過來:“怎么樣?” “他不錯。”讓我對清心修身學院的倒閉多了幾分信心。 “怎、怎么個不錯法?”寧泓拿著一杯奶茶坐到我對面,探究地問。 我一看就知道他又在喝醋,我故意逗他:“長得不錯?!?/br> 寧泓著急了:“我告訴你鄒瀾生,你不要見一個愛一個,看到長得好看的就……” “就什么?”我問。 他抖著手半天說不出話,氣急敗壞地放下奶茶杯子,發(fā)出“嘭”的一聲,他站起來跟我擠在同一張沙發(fā)椅上:“我咬死你。” “你這醋喝得沒道理?!蔽艺f,“我要是看上他,怎么會在你面前大大方方夸他長得不錯,我分明是作風坦蕩,問心無愧?!?/br> “你以為談戀愛是做邏輯題?”寧泓不服氣地說。 我捏捏他腰間的軟//rou:“那我請你吃串串香?!?/br> “好啊好啊好啊?!睂庛Σ坏攸c頭,“我們?nèi)コ孕】じ?。?/br> 走出咖啡店打一輛出租車,我掏出手機登錄很久不用的微博。 一周過去,肖珂跳樓的事仍掛在熱搜前二十。邵峙行的料放出得很有技巧,隔兩三天抖出一點信息,時間挑得也寸,不是半夜三更就是凌晨五點,刪來不及刪,熱點發(fā)酵好幾個小時直到上班的點才能騰出手cao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