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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么大,還沒有哪個男人,敢對他行如此輕薄之事。 許紹清看著他,笑了一聲,聲音很平淡,“不是何先生…問我為什么要幫你嗎?” 夜色底下,許紹清的神色看不真切,何聿秀看著他,心里有些氣惱,“我問你為什么要幫我,你莫要拿我尋開心。” “我沒有拿你尋開心…”許紹清湊近了些,何聿秀唯恐他又做出什么事,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兩步。 許紹清愣了愣,不再靠近,在離他半米的位置站定,眸色深沉,神情有些低落:“我沒有拿你尋開心…” “我?guī)湍?,是因為,我喜歡你?!?/br> 車燈在他身后亮起,照見他微微翹起幾根的頭發(fā),何聿秀覺得好像做夢一樣,他回頭看了眼遠處的警局,又看了看近處的許紹清,神情有些呆滯。 上了車后兩人都沉默著,何聿秀和他保持著兩只手掌的距離,閉上眼假寐。 然而他一向自恃冷靜,此時卻心如亂麻,腦子里全都是: “許紹清瘋了吧!” “許紹清一定是瘋了!” 然后想著想著,時間越發(fā)難熬,及至行到順寧公寓,何聿秀下了車,仍然兩眼放空,腦袋里一片亂糟糟。 許紹清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進了公寓樓。 何聿秀沉默著,一直都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許紹清生的很好看,是他也承認的帥氣,眼下他卻不太敢看他的臉。 許紹清喊他:“聿秀。” 何聿秀聽得耳熱,梗著頭往前走,好像身后有什么東西攆著他。 走到自家門口,何聿秀手頓了頓,猶豫了下,扭頭低聲說:“不管怎樣,還是跟你說聲謝謝?!?/br> 許紹清頓了頓,說:“沒關(guān)系,你好好休息。” 何聿秀心頭一跳,說了聲:“好?!?/br> 然后很快速地關(guān)上門。 快到門外的許紹清一陣驚愕。 第二天一早,何聿秀罕見地睡了個懶覺。 不是他想,而是他昨晚失眠了。 休息不好讓他眼下有了很明顯的一圈黑,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然又想起了許紹清昨晚說的那句話。 臉一下變得通紅,他摸摸自己的唇,忽然想起昨天那個吻。 “他怎么敢…”他喃喃道。 走至窗邊,拉開窗簾一看,外面是一片敞亮的天地,有許多人走著、停著、說笑著、玩鬧著,這兩日的事情,如同一場夢,卻又真切地不得了,他想想杭風玉又想想許紹清,心里頗為煩悶,他發(fā)了許久的呆,心里那股子阻塞的感覺才稍稍散了些。 他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太可能,覺得昨晚那很有可能是場夢,又或者是許紹清這兩日忙得昏了頭,才做出那等無禮之事。 他想出了一堆理由來寬慰自己,竟是干什么也干不下去,飯都吃不踏實,睜開眼閉上眼,想的都是昨天他推開許紹清的時候,他臉上那副落寞模樣。 他好像真的有點傷心。 想到這他又很是煩悶,癱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搖啊搖,眉心緊蹙著。 煩。 煩。 煩。 老天爺為什么要造出七情六欲來折磨凡夫俗子。 第五十一章 蘇學靈第二日提出來陳志曼審訊,那女人倒也還算配合,將她如何投毒又如何拋尸的過程細述了一遍,蘇學靈手指敲著那審訊桌,“如果說那毒是你裝作是送酒的傭人偷偷下在里面的,那么你一介女流,是怎么把杭風玉一個大男人拋進江里的呢?” 陳志曼神色似乎有些緊張,她先是一愣,眼睛閃爍了兩下,低下頭說:“官爺可莫要小瞧我,我雖然從前是歌女,可是這幾年粗活重活都做過不少,力氣還是有的?!?/br> 蘇學靈看著她那瘦條條的胳膊,默不作聲,起身出了審訊室的門。 老馬又來了,他眼里有血絲,不知道多久沒睡覺,身上穿的那身衣裳還是昨天那身,褲腿上沾了不少泥,他進了屋子就從袖管里掉出來一個布袋,銅子兒銀子兒亂糟糟倒在桌子上,嘩啦啦一聲,嚇了蘇學靈一大跳,“你這是干什么?” “官爺,您行行好,就放過她這一回吧,她那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就該死!這是我這些年攢的全部的錢,全都孝敬給您,只要您行行好…” 那老馬撲通一聲跪下, 眼淚緊接著就下來了。 “只要您行行好…” 蘇學靈看著他,幽幽嘆了口氣。 “此事牽連甚廣,許多雙眼睛都盯著我們,不容你使錢收買,何況殺人償命,如果不施加懲罰,實在是法理不容,就算是你跪地求我,我也無甚法子能夠救她,何況…” 她頓了頓,眼睛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何況…此事如若追究下去,怕就不止她一個罪犯了吧?!?/br> 老馬渾身一震,神情有些呆滯,他抬頭看蘇學靈,卻見她轉(zhuǎn)身,重新坐在椅子上,敲著桌子看著他,面色平靜,卻叫他打了個冷顫。 陸小蝶這日也來警局了,恰與那杭風玉的母親碰到了一處,杭風玉的母親來殮他,請了副棺木過來,怎么都不舍得把兒子放進去,在杭風玉的尸體旁邊嚎啕大哭,據(jù)她說,杭風玉的父親在他從學校畢業(yè)后沒多久就沒了,她那時整日的哭,險些也跟著他去了,好不容易走出來,想著這輩子就指著這一個兒子過活了,杭風玉也爭氣,在寧浦出人頭地,賺了大錢,她這個做母親的,倒也是臉上添光。前些時日杭風玉還來信說要接她來寧浦參加婚禮,她心里高興地不得了,誰知道這一眨眼,人就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