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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夫人重生后 第86節(jié)

    蔣明菀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這話我當(dāng)然明白,只是老爺,沈家如今的情勢到底怎么樣,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世子成婚,當(dāng)家主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徐中行搖了搖頭:“我知道的也不詳細,畢竟是旁人家事,也不好多問,只是有一句話,這個方氏不是個妥當(dāng)?shù)娜?,沈家老太太和沈嘉言都不信任她?!?/br>
    蔣明菀聽了嘆了口氣,那日后蓁姐兒這婆媳關(guān)系,處起來也就要小心了。

    不過這話蔣明菀卻沒有和徐中行說,因為這樣的事,到底是不能避免的。

    很快就到了小定的日子,這一天徐府也裝扮了起來,本該廣宴賓客的,但是因著這段時間明州府的流言,便是下了帖子,能上門的也很少,因此蔣明菀索性也就不自取其辱了,只給親近的幾家人下了帖子。

    這其中有和徐中行交好的士紳,還有之前的鹽商石家。

    這幾家人倒也很給面子,下小定的當(dāng)天,都拖家?guī)Э诘膩砹艘欢讶?,如此,徐家看起來倒也熱熱鬧鬧的。

    其實一開始知道定親的人家的時候,許多人就很驚訝徐家的選擇,文官家的孩子,竟然許給了勛貴,真不知該說徐家人人脈廣,還是說他們膽子大運氣也好,不過無論如何,這也算是門體面的婚事。

    等到沈家的定禮進了門,大家更對這樁婚事高看一眼。

    看起來沈家也很看中徐家,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如此鄭重,仿佛一點也不介意之前的那點事情。

    那是不是說明,徐中行被孫知府參的這件事,并不嚴重?

    畢竟沈家可是皇城根底下的人,知道的內(nèi)情肯定比他們這些人多。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若有所思。

    而孫知府此時也知道了徐家的喜事。

    一開始徐中行說自家閨女說了親事,他還當(dāng)是推辭之言,但是沒想到這話竟然是真的,而且說的人家竟然是京城的文昌伯府。

    這簡直讓孫知府大驚失色,沈家進城的當(dāng)天,他就給京城去了信,如今又看到沈家定禮的大張旗鼓,他心中越發(fā)不安。

    這個徐中行,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可是如今他也來不及多想了,因為就在徐家喜事的當(dāng)天,孫知府也接到了消息,省城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想到這事兒孫知府就忍不住皺眉。

    他和這位陸巡府素?zé)o交情,而陸巡府平日里對他也是淡淡,仿佛在刻意避嫌,想來他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跟腳的。

    那時候他并不在意這些,只覺得自己背后有袁閣老,這旁的什么人,還不值得他卑躬屈膝,可是如今,他卻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位陸巡府是什么性格,行事如何,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只能著急忙慌的現(xiàn)查,可是即便如此,也只是查出了個大概,他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也不知道這回派來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徐家這邊,小定禮很快就熱熱鬧鬧的舉行完了,其中蓁姐兒出來見客時,更是招了許多的夸贊。

    沈家二太太周氏滿臉的笑,將一對玉鐲子親手戴在了蓁姐兒的手上。

    “好孩子,這是老太太在我來之前,叮囑我一定要親手給你戴上的,這是老太太的陪嫁鐲子,也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br>
    蓁姐兒立刻感激的謝過,并沒有推辭。

    周氏看著準侄媳婦,心里倒是越發(fā)滿意了,怪不得是讀書人家的小姐呢,這知書達理的模樣,就比大嫂強了不是一星半點,日后她若是做了沈家的宗婦,也好過如今的大嫂。

    等到定禮結(jié)束之后,蔣明菀和徐中行夫婦一一送走賓客,又將沈世清和周氏夫婦送出門,他們這幾日,都住在徐家提前給他們租的宅子里。

    蔣明菀原本想讓人住在家里的,但是沈二太太卻并不答應(yīng),直說這不合規(guī)矩,蔣明菀只能作罷。

    這次和沈二太太一起來的,還有沈家二老爺沈世清,沈世清是個面目平庸的男子,他是沈家老太爺?shù)氖?,和兄長一樣,也沒什么能耐,只是他為人老實一些,并不和沈伯爺一樣胡鬧,因此倒還算得嫡母的看重,在沈家的處境也不錯。

    這次出來幫著侄兒下定,嫡母說了,他也是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等到了徐家,見了徐家的人,他倒是暗嘆嫡母的眼光毒辣,這個徐中行,的確并非池中之物。

    等到將人送上了馬車,看著人遠走,蔣明菀和徐中行轉(zhuǎn)身回了家,而在車上的沈家夫婦,卻不由說起了今日的所見所聞。

    “那位徐家小姐,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配給嘉言也是足夠了?!?/br>
    沈二老爺聽到這話也嘆了口氣:“也是母親眼光好,也不知道我們嘉行日后能定個什么樣的人家?!?/br>
    沈二老爺口中的嘉行,便是他與周氏的長子沈嘉行,在沈家大排行排行第二,如今也有十六了,等到沈嘉言完婚,也就輪到了他的婚事。

    周氏聽到這話,眼神也軟和了一些:“我倒也不盼著他能娶個什么大家小姐,只要聰明賢惠,與他說得上話便盡夠了?!?/br>
    沈二老爺聽了一笑:“太太這個要求也不低,日后回了京,還要仔細尋摸?!?/br>
    周氏也是一笑:“只要不是大嫂那樣的就行了,好歹也是定武侯家的小姐呢,竟是連我這個破落戶出身的都不如?!?/br>
    沈二老爺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張嘴啊,就是不饒人,方氏雖然說也是勛貴出身,可是到底不過一個庶女,定武侯對她不上心,定武侯夫人又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不會拖到一大把年紀,來給大哥做繼室了?!?/br>
    周氏輕哼一聲:“伯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正好破鍋配破蓋。”

    沈二老爺輕拍了一下周氏的手背:“行了行了,你還起勁了,少說些吧?!?/br>
    周氏這才住了嘴,只笑著道:“我也就在老爺面前這般說,在外頭,我可是對伯爺伯夫人恭敬的很?!?/br>
    沈二老爺又是一笑:“知道你有分寸?!?/br>
    下了小定之后,沈家和徐家的婚事,算是徹底的定了下來,沈家二房也沒在明州府多留,幾日之后,就打道回京了。

    蔣明菀和徐中行親自送了人上船離開。

    不過在走之前,還是把以后婚禮的流程先定了一遍。

    婚期定在了來年四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

    等到將人送走,蔣明菀心里的心事這才去了一樁。

    但是等到回了家,徐中行卻又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省城負責(zé)調(diào)查這件事的人來了。

    聽說是巡撫手下一個管理鹽政的道臺。

    蔣明菀也不懂這里頭的齟齬,只是問徐中行:“此人老爺了解嗎?”

    徐中行卻只是淡淡一笑:“不必cao心,我早有安排?!?/br>
    看他如此淡定,蔣明菀也就不多問了。

    不過之后幾日,蔣明菀卻覺得有些奇怪,徐中行竟是越來越忙碌了,哪怕是在家里,也是整日不著后宅,時時刻刻都在前院書房與人議事。

    有時候到半晚上還亮著燈。

    蔣明菀心下憂慮,有時候也會打發(fā)人給他送些湯水。

    這些湯水他倒是吃的干凈,可是人卻依舊忙的厲害。

    不過三五天的功夫,人也瘦了一圈。

    蔣明菀有些心疼,有心想要問些什么,可是想了想到底還是沒開口。

    上一世她過得糊里糊涂,但是這一世,她卻時時處處都關(guān)心著徐中行的動向,因此他很清楚,徐中行是有秘密的,而且事關(guān)京城的人。

    她知道,她要是問,徐中行一定會告訴她,可是她卻從來都不問,因為她不想他為難,她心里清楚,這件事一定事關(guān)重大。

    就這么忙忙碌碌幾日,這天,終于有人來徐家找了徐中行,來的人,正是那位省城道臺帶來的人,他帶來的消息也很簡單,道臺大人要見徐中行。

    徐中行幾乎沒怎么遲疑,換了身官服,就跟著出去了。

    蔣明菀知道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

    她皺了皺眉,心里隱約有些擔(dān)憂。

    可是再擔(dān)憂,該做的事情還是不能少。

    蔣明菀處置完家里的事情,就想打發(fā)福安出去打聽消息,福安卻笑意吟吟的說:“老爺走之前已經(jīng)吩咐小的了,太太放心,只要府衙那邊有消息,就一定讓太太頭一個知道?!?/br>
    蔣明菀聽著這話,心里嘆了口氣,他倒是想的周全。

    而此時的府衙,氣氛也十分緊張。

    看著桌上的賬本,孫知府臉色十分難看,他咬牙看向徐中行,冷聲道:“徐同知,你這是什么意思?”

    徐中行神色不變:“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這幾處賬目不對,既然道臺大人垂問,下官也不敢不說?!?/br>
    孫知府聽他如此淡定的言語,心中越發(fā)忿恨,這小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種事,將他這幾年從鹽政里動的手腳都查了出來,他是怎么做到的!

    孫知府不敢想這事兒定罪之后自己的下場,急忙向坐上之人請罪:“道臺大人,此事,此事下官毫不知情?。 ?/br>
    那位道臺倒是老神在在,聽到這話也只是笑笑:“孫知府不必著急,此事本官也要多方查探才敢下定論,不會輕易定罪的?!?/br>
    孫知府心中不由發(fā)苦,因為他知道,這些事都是真的,雖然他這段時間已經(jīng)盡力遮掩了,可是既然徐中行能拿出這東西,就說明他是有備而來的。

    想到這兒,孫知府看向徐中行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

    可是徐中行卻毫不在意,繼續(xù)道:“之前道臺大人問下官關(guān)于鹽場之事,下官不知知府大人是收到了何等檢舉,可是下官卻并未在此事上有任何徇私,那鹽場也是朝廷在年初才開發(fā)完成的,至今還未定下經(jīng)營人選,石家也不過是眾多人選之一罷了。”

    “若說石家向下官行賄,更是無稽之談,之前石家女眷出入下官府邸,也不過是與內(nèi)子交好,所謂的幾車東西,也是因為小女訂婚,內(nèi)子想要采買一些布匹,而石家人四處行商,因此才托石家人代買,這是收據(jù),還請大人明察?!?/br>
    說完徐中行又遞上了收據(jù)。

    那位道臺看了一眼,便將收據(jù)遞給了孫知府:“孫知府怎么看呢?”

    孫知府漲紅了臉,咬牙道:“不過是推托之詞罷了!”

    徐中行卻義正言辭:“若是知府大人覺得下官這是偽造的,大可去查,石家購買布匹的行商,下官離開府衙之前封存的案卷,都可證明下官之言!”

    想到自己之前讓人調(diào)換的案卷,孫知府倒是有了幾分自信,轉(zhuǎn)頭對道臺道:“既然徐同知同意調(diào)閱案卷,不如道臺大人就調(diào)來一閱?!?/br>
    這位王道臺看著孫徐二人淺淺一笑,頷了頷首:“也好,那就看看吧。”

    說完一揮手,便有人前去調(diào)閱。

    至于這行賄之事,王道臺也傳了石家人和那個行商上門作證。

    這幾人所言之話竟然毫無破綻,都和徐中行的完美應(yīng)和,甚至那些賣出去的布匹,徐中行也讓人送了過來,點驗之后,也是一一對上了。

    這幾日徐中行停職在家,進出徐府的人,孫知府也一直盯著,并沒有這樣?xùn)|西進出,哪怕是徐中行的女兒小定,各家也沒有送多少禮。

    孫知府這時哪里還不明白,自己這是上了徐中行的當(dāng)了。

    早知如此,他當(dāng)時就該將石家人先控制住,屈打成招再說,可是他還是太過謹慎了。

    當(dāng)時只是找了石家人上衙門問話,石家人一通太極,卻是半點不認,他將石守宗在衙門關(guān)了半日,后來石家老太爺上門,他顧念著石家還有一個當(dāng)御史的便宜女婿,也不敢逼迫太過,就放了人,想著反正等京城那邊消息下來了,可以光明正大做成鐵案,此時也不必著急,。

    可是誰又能想到,京城的消息竟然是如此的不盡如人意,后來他便是想要行動也晚了。

    可是如今不管孫知府多害怕,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面對,

    很快的,案卷也調(diào)了上來,孫知府看著那些案卷,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決不能出任何岔子。

    作者有話說:

    先發(fā)后改感謝在2022-05-03 21:20:53~2022-05-04 20:4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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