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主神也不打算多此一舉，直接在屏幕上浮現(xiàn)出新的問題。

    【你們需要自由，沒問題。但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宇宙對凡人來說非常危險，但對你們來說并非如此。或許你們可以幫凡人開拓一下外星版圖？】

    對方的反應(yīng)干脆利落。

    【沒興趣?！?/br>
    主神平靜的繼續(xù)道【事先聲明，我不是想威脅你們，只是闡述一下現(xiàn)實，你們正在拒絕的不是別人，而是‘天樞’，故事的描述者，歷史的見證者，未來的指引者……】

    主神屏幕上的文字還沒顯示完，天樞上就浮現(xiàn)出了新的文字。

    【靠！他在威脅我們！得想個辦法弄死它。】

    【器軒子，我說了多少次了，動作別那么快，就算真這么想，別也顯示在這上頭，太明顯了?！?/br>
    【你們倆別吵了，說正事?！鞓小形凑莆諏儆谒哪芰Γ荒钇?，萬物皆有隕落的風(fēng)險，我覺得可以談?！?/br>
    季汀看看卷軸，再看看主神，覺得自己的逼格正在迎風(fēng)見長，按對方這個描述，高低得是個“世界意志”，起碼能跟“大道”掰掰手腕。

    但我這么牛逼，為什么連靈氣都感知不到？

    季汀陷入了深思。

    他的沉默沒影響這場對話繼續(xù)，主神以“我方鄭重承諾絕不率先使用季汀”作為交流的前提，談判順暢的繼續(xù)了下去。

    主神【我們對洪荒時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導(dǎo)致你們集體選擇前往宇宙。地球的末法時代又是怎么出現(xiàn)的，都很感興趣?！?/br>
    遠古仙人【那你們可以繼續(xù)感興趣……你不會說話就別說，換我來，多大點事啊，直接回答不就行了?！?/br>
    【前者是因為易諾的出現(xiàn)，我們截取了一線天機，知曉了‘天樞’的存在，后者則是因為歷史的必然，末法時代注定會到來，這也是我們離開地球的原因之一?！?/br>
    參與對話的圣人數(shù)量不少，偶爾會出現(xiàn)對話過程中半道換了個人溝通的情況，就好比剛剛上演的那一幕。

    主神【那你們打算回地球嗎？畢竟是故鄉(xiāng)?！?/br>
    遠古仙人【世界按照既定規(guī)則運轉(zhuǎn)，一旦我們回到地球，命運就會如同滾滾洪流，把我們卷入其中?！?/br>
    主神【那看來，我們都可以放心了?！?/br>
    遠古仙人【宇宙比地球有意思多了。地球太小了，沒法讓我們跟凡人共存，以‘天樞’對凡人的偏愛，跟凡人競爭生存空間，我們沒有任何勝算?！?/br>
    主神【世界這么大，確實沒必要局限在地球上，宇宙挺好的，就是對凡人來說太過危險……】

    遠古仙人【我們仔細討論了下你剛才說開拓外星版圖的事，想到了一個可以雙贏的好辦法！】

    主神【洗耳恭聽?！?/br>
    遠古仙人【你們不是剛折騰完靈氣復(fù)蘇嗎？那你們想過，飛升之后的修仙者要怎么安排嗎？】

    主神【你們的意思是？】

    遠古仙人【修仙者目前還屬于凡人，但等他們沿著這條路不斷前行，攀爬至頂峰時，就會變成下一個圣人?！?/br>
    主神心領(lǐng)神會【地球的生存空間太過狹小，沒法讓圣人跟凡人共存?！?/br>
    遠古仙人【準(zhǔn)確來說，是人間氣運在凡人身上，每一個登頂?shù)男尴烧叨紩蔀闋帗尅畾膺\’的存在，大道不會允許他們存活。】

    遠古仙人【這就是我們說的能雙贏的好辦法了?！?/br>
    遠古仙人【你們需要開拓外星版圖，修仙者需要容身之地，我們需要自由，那為什么不把開拓外星版圖的任務(wù)交給他們呢？這豈不是皆大歡喜？】

    主神邏輯清晰【那在這個過程中，你們需要做些什么？】

    遠古仙人【我們可以向修仙者提供飛升套餐，確保你們有足夠使喚的現(xiàn)成勞動力?！?/br>
    作為智能生命，主神的邏輯十分清晰，不會被文字游戲糊弄。

    【飛升成為仙人，跟成圣不是同一個含義吧？】

    遠古仙人理直氣壯【反正都能湊合著用。飛升之后，他們就初步具備在外太空生存的能力……】

    主神【初步具備在外太空生存的能力——是指功能局限，且具有負面作用？實不相瞞，我們尊重人權(quán)——包括修仙者的人權(quán)。以消耗修仙者的未來為代價來透支他們的潛力，是相當(dāng)不負責(zé)任的行為。任何行業(yè)想要長久的生存下去，就必須確保它具有頑強的生命力?！?/br>
    主神【不過你們這么一說，我也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不如你們聽聽看？】

    遠古仙人【我開始討厭智能生命了?！?/br>
    主神【彼此彼此，感謝你們對我的肯定?！?/br>
    主神【我的建議是，先由你們在外太空——我是指以銀河系為中心的那片星域，進行清理工作，確保周邊環(huán)境的安全，然后以此為基地，建設(shè)修仙者飛升之后居住的仙宮，為飛升后的修仙者提供安全的居住環(huán)境和工作場所，最后……】

    文字還沒顯示完，遠古仙人立馬給予了回應(yīng)。

    遠古仙人【事情太多了，還得給他們當(dāng)保姆，一點都不自由，不干?！?/br>
    主神【事先聲明，我不是想威脅你們，只是闡述一下現(xiàn)實。你們正在拒絕的不是別人，而是‘天樞’，故事的描述者，歷史的見證者，未來的指引者，萬物主宰，一切的起源?！?/br>
    遠古仙人【……】

    遠古仙人【又來？】

    主神【招不在老，管用就行?！?/br>
    遠古仙人那邊沒了動靜，于是，主神給他們提供了一些摸魚小技巧。

    【以你們的能力來說，這事又不難。

    你們可以分組，各小組輪流當(dāng)保姆，這樣一來的話，只需要定期更換小組成員，其他人完全可以去追求自由。】

    遠古仙人那邊依舊沒有動靜，主神再接再厲。

    【我的建議還沒說完，考慮到開拓外星版圖是一個宏偉的計劃，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進一步的溝通和確認，絕不會局限于這么一點安排……】

    遠古仙人終于給出了反應(yīng)【我們得找易諾談一談，作為‘穿越者’和‘主角’，他比我們更了解‘天樞’?！?/br>
    主神【下回再聊？】

    遠古仙人【不用那么久，馬上就好。】

    ‘天樞’浮現(xiàn)出這句話后，就沒有了動靜。

    見天樞沒了動靜，季汀問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我這么厲害？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準(zhǔn)確來說，是你在07號異常事件中的身份有這么厲害。至于你本人有沒有這么厲害，那取決于你敢不敢做這個‘白日夢’?！?/br>
    主神的話將季汀拉回到了熟悉的設(shè)定——季汀在每個異常事件中都具有不同身份，而洪荒題材下過于危險的力量體系，給季汀帶來了同樣危險的身份。

    季汀不由松了口氣：“不是真的就好?！?/br>
    【我也沒說它不是真的，你有想過你為什么感知不到靈氣嗎？】

    季汀警惕了起來：“因為我沒做白日夢?！?/br>
    【因為你在07號異常事件中的特殊身份。

    靈氣源于06號異常事件，在無縫對接07號異常事件之后，就變成了07號異常事件的后續(xù)展開。換句話說，07號異常事件是06號異常事件的因，06號異常事件是07號異常事件的果?！?/br>
    【你感知不到靈氣。靈氣怎么感知得到自己呢？】

    季汀被說得恍惚了一瞬，熟悉的世界在他眼前驟然巨變。

    大海波濤洶涌，浪起浪涌間，群星璀璨。

    一個個渺小的光團散落在海水中，隨著海浪的起伏不住蕩漾，季汀就像站在岸邊的小孩，伸手就能拾起這些光團。

    他的視線掠過大海，看到了海浪中最為璀璨的那些光團。

    在遙遠的宇宙某處，正在爭論的圣人們齊齊噤聲。

    某個存在朝他們投來了一瞥，他們周身涌動的靈氣因此驟然飆升，周圍的裝飾物連同他們身上的法寶齊齊粉碎。

    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很快就挪開了，眾圣人你看我我看你，失去了再度討論的興趣。

    在文明尚處于蒙昧?xí)r期的洪荒時代，力量就是最大的道理，而在文明發(fā)展到一定高度的星際宇宙中，力量仍然是最大的道理。

    季汀不知道遠方發(fā)生了什么，他看了眼那些最為璀璨的光團，就被另一種感知吸引了注意力。

    他發(fā)現(xiàn)，他可以給那些渺小的、晦暗不明的光團灌水，只要他意念一動，那些涌動的海水就能倒灌進光團內(nèi)部，讓它變得又大又明亮。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也非常超然，本能在蠢蠢欲動，但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理性卻在恐懼。

    他幾乎是在意識到這一點的下一秒，季汀就重新返回了熟悉的世界。

    在看到雷光閃爍的天宮，看到圍著陸曉的修仙者，看到熟悉的大屏幕，看到無數(shù)忙碌的普通人時，那股恐懼才緩緩消散。

    季汀深吸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感知不到靈氣，這才放下了心。

    主神一邊記錄在短短一瞬間內(nèi)季汀所有的表情變化，一邊第一時間發(fā)問。

    【發(fā)生了什么？】

    季汀整理了下復(fù)雜的心情，將方才的遭遇跟主神分享，寄希望于從主神這里得到一個肯定答案：“我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么復(fù)雜的情緒波動？我在恐懼什么？我是不是……不是人？”

    主神把這份最新情報上傳后，才給出了理智的回復(fù)。

    【第一個問題，有64%的可能是因為在那一瞬間，你的人性和神性產(chǎn)生了沖突。人類脆弱渺小但過于豐富的情感模塊，對按照某種規(guī)律運行的程序產(chǎn)生了沖擊，導(dǎo)致了巨大的情緒波動。

    第二個問題，根據(jù)我對你的了解，你的恐懼有87%的可能源于你對自身的認知，換句話說，你在恐懼自己變成另一個模樣——也就是第三個問題的來源，你害怕成為人類社會中的異類。

    第三個問題……】

    以某個速度穩(wěn)定浮現(xiàn)的文字停頓了一瞬，才顯示出下半句話。

    【第三個問題，你是不是人，取決于你的想法。如果你有意愿更改種族的話，我可以為您量身定制《一天之內(nèi)從凡人變成圣人》的白日夢提綱……】

    “不用了，謝謝?！奔就〉那榫w隨著這些冰冷的數(shù)據(jù)和文字的浮現(xiàn)，徹底冷靜了下去：“我覺得當(dāng)人挺好的?！?/br>
    【事實上，你是不是人這一點壓根不重要。

    保障智慧生物跟人類享有同等的權(quán)利可是寫在我跟c國簽訂的雇傭合同上的，歧視其他種族是一種不尊重智慧生物權(quán)益的行為，違反c國《外星生物保護權(quán)益法案》……】

    季汀忍不住打斷了他：“《外星生物保護權(quán)益法案》？有這個法案嗎？我怎么不知道？”

    【內(nèi)部法案，還沒公諸于世。理解一下，畢竟現(xiàn)在普通人不清楚星際形式，不過你放心，等c國開始跟外星接軌的時候，這法案肯定會第一時間公布！】

    季汀跳腳：“我放什么心？這事跟我又沒關(guān)系，你還想開除我的人籍？”

    主神對此深表遺憾。

    【開不開除你的人籍，我說了也不算……玩笑到此為止，現(xiàn)在說正事?！?/br>
    【你剛才的描述中有一點很重要，你能給光團灌水，也就是說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完全能速成一批仙人……考慮到遠古仙人對‘天樞’的敬畏程度，讓修仙者成仙有點掉你的價?！?/br>
    【也就是說，如果有必要的話，你說不定能速成一批圣人，而且這種速成大概率沒有后顧之憂——畢竟你可是‘天樞’，故事的描述者，歷史的……】

    “可以打住了，這話再倒騰兩遍，就有騙字數(shù)的嫌疑了。”季汀及時喊停，目光落在卷軸上，新的文字浮現(xiàn)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