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聞宋的語氣與平常并無差別，甚至還帶著nongnong的擔(dān)心，可是顧凜川卻沒由來的覺得骨頭縫發(fā)寒。

    他太會偽裝了。

    聞宋似乎是有些疑惑，側(cè)著腦袋，道：“凜川，你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又在懷疑我？”

    “可是我要怎么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呀，你總是不相信我，但是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了，凜川，聞家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顧凜川猛地一怔，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視線也變得閃躲，說：“什么聞家，你又咋說什么胡話，我看你是要發(fā)瘋了?！?/br>
    “凜川，你這樣就不好了，老是兇我，我在問你問題，你只需要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就好了”

    “當(dāng)年突然冒出來的丑聞，是誰在背后引導(dǎo)的，那年的合同又是誰瞞著我偷偷換掉的，以及突然出現(xiàn)的包工頭，又是誰安排的?！?/br>
    聞宋說這話的時候，面上竟然沒有一絲表情，只有嘴巴在動，但是他那淡褐色的眼睛卻透出讓人徹骨的寒意。

    這讓顧凜川想起熱帶森林里，那些花紋繁復(fù)的毒蛇。

    聞宋再次起身，猛地湊近顧凜川，伸手抓住他的頭發(fā)，徒然發(fā)力，又輕又柔道：“我在問你話，你只需要回答我?！?/br>
    因?yàn)樘弁矗檮C川臉色變得煞白，可是聞宋的話，卻讓他無法開口。

    是顧家做的，而他知情。

    聞宋見顧凜川不回答，便慢慢的松開他的頭發(fā)，眉頭皺起，長長的眼睫垂下，貌似遺憾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原本想給你一個機(jī)會的，可是你不愿意承認(rèn)?！?/br>
    “我總是太心軟，可是想想，就算是你承認(rèn)了，我也會送你進(jìn)監(jiān)獄的?！?/br>
    “我要看著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顧家大公子，如喪家之犬一般在眾人的目光鞭笞這下無可遁形?！?/br>
    說到這，聞宋突然抬起眼睛，看著顧凜川，再次開口道：“你還記得劉徹吧，劉家請了最好的律師，但他還是坐了牢，而且劉家的情況，想必你比我要清楚，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br>
    “其實(shí)吧，我沒打算對劉徹怎么樣的，可是那天晚上，他竟然不知死活，叫我在你們面前跳舞，他也不想想，就他那副癩皮狗的樣子，配嗎？”

    “我不是好人，世界上那么多骯臟事，我可沒有義務(wù)一件一件的去幫他們伸張正義。”

    聞宋說到這，突然勾起嘴角，聲音也緩和下來，帶著一股讓人后背發(fā)麻的溫柔，說：“我只做對我有利的事。”

    顧凜川被眼前的聞宋嚇到了，也就是這時，他開始回想，驚訝地發(fā)現(xiàn)之前所有刁難過聞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遭到了懲罰。

    劉家暫且不提，之前在場的富家子弟，不少已經(jīng)破產(chǎn)。

    這個結(jié)論更是讓顧凜川后背發(fā)寒，這些事情，他之前從未注意到，而且聞宋竟然是江與公司真正的負(fù)責(zé)人，這是顧凜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看著顧凜川這副模樣，聞宋卻有些意興闌珊。他支著腦袋，安靜了好一會，任由發(fā)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

    從這個角度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聞宋的面目輪廓十分鋒利，眼下的烏青很嚴(yán)重，不過皮膚白皙，透著一股病態(tài)美。

    審訊室安靜下來。

    顧凜川一直以為聞宋是他養(yǎng)在精美宅子里咿呀學(xué)語的金絲雀，他閑來無事用來逗趣的玩物，卻沒想到，聞宋根本不是金絲雀，他是披著柔弱外皮的毒蛇。

    他一直在等待。

    就像現(xiàn)在，毒蛇正在休養(yǎng)生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攻擊。

    可是這些都是不是最重要的，相比于聞宋的偽裝，顧凜川更想問一句，這些年，聞宋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哪怕只是是一絲一毫。

    只不過事到如今，許多事，顧凜川已經(jīng)問不出口了。而這個答案也不需要詢問，因?yàn)橹粡穆勊蔚谋砬槿タ?，就已?jīng)呼之欲出。

    漸漸的，千萬根細(xì)長的針緩緩的扎進(jìn)顧凜川的心臟，以至于他呼出的氣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顧凜川低下頭，不敢置信的想道，他或許愛上聞宋了。

    不是或許，是早就。

    在他每次放棄聞宋聞清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經(jīng)清楚，只不過他不愿意去相信，覺得自己只是糊涂。

    突然，聞宋起身，他輕輕的敲了敲顧凜川前面的桌子，說：“凜川，我很傷心，這句話是真的?！?/br>
    顧凜川一愣，下意識的抬頭，這是他第一次仰頭去看聞宋。

    原來仰視別人的感覺并不舒服。

    聞宋的面龐掩蓋在黑暗當(dāng)中，莫名的，讓顧凜川感到有幾分熟悉，但隱隱的覺得有點(diǎn)不安。

    “我前二十多年，從未后悔過，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我有一件最后悔的事情?！闭f到這，聞宋稍稍一頓，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

    顧凜川下意識往后退，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shí)。

    可聞宋卻不管他，一字一句，極其認(rèn)真卻又殘忍的開口道：“那就是認(rèn)識你，顧凜川?！?/br>
    “善惡終有報(bào)，現(xiàn)在輪到你，要下地獄了?！?/br>
    聞宋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審訊室。

    也就是在此刻，顧凜川瞳孔驟縮，他猛地起身，卻被椅子卡在原地，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以至于發(fā)不出聲音。

    他才是江望島！

    第53章 這有什么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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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凜川做事總是慢一步，他心不夠硬，所以在知道父親對聞家做得那些事之后，他選擇偷偷去幫助聞宋，借以緩解自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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