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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太好了。”徐弈棋喜得直拍大腿,“地方翻新之后,我就一直想找人做這事兒呢。” “那找我剛剛好?!比~明垣掏出手機,很爽快地就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然后笑著說:“師兄,徐哥,你們聊,不用管我,我自己到處逛逛。” 三兩句話就哄得徐弈棋眉開眼笑,還體貼地給兩人留了充足的空間,主動去工作室其他地方轉(zhuǎn)悠。 身后,徐弈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對蘇聞禹感慨了一句:“你這位老師的兒子,性格真不錯啊?!?/br> “那是自然的,這次出去采風,有他在多了不少樂趣?!?/br> 蘇聞禹對別人從來不吝贊美,先跟著夸了通葉明垣,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又夸起了好友:“對了,我家那些魚和花花草草多虧你照料,最近那盆青羅絲又開了一茬花,真太謝謝你啦?!?/br> “哎呀你跟我還客氣什么,那我還要謝謝你對咱們新型藝術(shù)培訓的投資呢?!?/br> 一說起這個項目,徐弈棋就來勁了,語帶興奮道:“你都不知道,這個培訓吸引的人可不少,而且各方面評價都不錯,就連那位霍——” 他面色微變,在話剛出口的瞬間急急收聲,十分倉促地把剩下那半截直接咽了回去。 見狀,蘇聞禹眼底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情緒:“怎么了?” 徐弈棋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沒什么,總之就是大家都很滿意?!?/br> 只可惜他這個人實在沒什么撒謊的天賦,心虛幾乎寫在臉上,轉(zhuǎn)折更是生硬到不忍直視。 蘇聞禹看著好友眼底沒掩飾住的那點嫌棄和不虞,不知怎么,一瞬間想到了霍城那句“我和他現(xiàn)在關(guān)系還可以”,忽然覺得有點滑稽。 但在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嘴角剛剛隱約翹起的那點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臉色也跟著淡了下來。 自從上次在城南畫室的交談無疾而終之后,他就沒有再見過霍城了。 此時猛然間想起,竟有些許澀然。 那天霍城的所作所為,再加上長達三年的默默幫扶,要說蘇聞禹心底完全沒有任何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 他眼眸低垂,壓下略微復雜的思緒,微笑著繼續(xù)方才的那個話題:“培訓的作品怎么樣?還和以前一樣掛在長廊嗎?” “對,你可以過去看看,正好青青回來了,我先跟她交代點事。”徐弈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對著剛從門口進來的女子遠遠地招了下手。 “行。”蘇聞禹點了點頭。 工作室確實是擴容了不少,但他按照記憶里的路線,還是很快就走到了藝術(shù)長廊。 這里算是半個畫展,掛著一些員工插畫和優(yōu)秀的學員作品。 蘇聞禹在其間來回走動,看著看著,忽然被其中一幅牢牢地攫取住了視線。 這幅畫的難度其實并不算大,筆觸也明顯是出自初學者,但整體的構(gòu)圖和布局卻很專業(yè)。畫中的花園里開滿了桂竹香和青羅絲,檵木的花絲四處飄灑,還有成片的玫黛紅——竟全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而且……似曾相識。 “這一幅,出自那位霍總。” 青年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讓蘇聞禹頓時眼皮一跳。 他仔細盯著眼前的這幅作品,腦中瞬間恍然,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城南畫室院外的花團錦簇。 所以,那不是周圍的管理發(fā)了善心,而是自己離開燕城之后,霍城安排人飼弄的嗎? 蘇聞禹抿了抿唇。 說實話,很難想象,這個曾經(jīng)對自己什么都不關(guān)注的人,現(xiàn)在會細致到記得這些小事。 “聽說,霍總是這里的鉆石會員,學畫畫很認真,而且有時候在這里一呆就是一下午。”葉明垣又好心地提醒道:“而且……” 蘇聞禹聽得皺眉,忍不住打斷他:“你又從哪里聽來這些?” “嗐,你以為我剛才只是單純地去逛一圈而已嗎?”他略顯得意地眨了眨眼,單手插兜,忽然舉起另一只手,朝不遠處揮了揮。 蘇聞禹不明所以,也順勢往那個方向看去,只見齊青青和小沐她們正沖著青年微笑,也很熱情地揮手回應。 蘇聞禹:“……”這社交能力屬實了不起。 這段插曲讓他心底剛剛產(chǎn)生的那一點恍惚很快就被沖散,他不禁真心實意地感嘆道:“葉明垣,你不去搞情報工作真是可惜了。” “多謝夸獎?!比~明垣厚著臉皮把這話直接當作夸贊來聽,“不過師兄——” 青年語氣一轉(zhuǎn),沉著嗓子說:“前人栽樹,后人乘涼,你好不容易把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改造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要是就這么放過,以后讓別人享受了成果占盡了便宜,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別覺得奇怪,結(jié)合你們各自的態(tài)度和身份,這種事并不難猜。” 但蘇聞禹卻始終不說話,目光微涼,就這樣靜靜地盯著他看。 “……好吧,我說實話?!遍L久的對峙里,還是葉明垣先敗下陣來,“其實我早就在晨陽出版社的暗戀故事集里,看見過你那幅內(nèi)容是背影的插畫了?!?/br> “你大概沒注意,其實當時我的攝影作品,就在你的后面兩頁?!?/br> “這么巧?”蘇聞禹雙目圓睜,完全沒想到他們兩個人之前居然還有這層淵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