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頁
說是被勾了魂都有人信! 前陣子,盛煜川收到消息說蘇聞禹已經(jīng)回燕城了。在那之后,他就一直覺得惴惴不安,總覺得會出點什么事。 結果一連等了好幾天,霍城這邊愣是風平浪靜,一點動作都沒有。他還以為自己這個好友轉性了,心里正納悶呢,沒想到一憋就憋了個大的,發(fā)起瘋來猝不及防,而且攔都攔不住。 “不是,霍哥,這幾年都好端端地過來了,你這突然受什么刺激了?” 說到這,他眸光一閃,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便靠近了一點試探性地問道:“聞禹他回來以后,你們……見過面了?” “嗯?!?/br> “都說什么了?” 霍城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嘴唇微微嚅動,沒有回答。 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見面。 他狼狽,羞愧,難堪,就連再次回憶起來,都會覺得胸口悶痛,傳來一陣又一陣溺水般的窒息感。 可是只要想到青年淺笑著的臉龐,又會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 霍城根本不可能放下蘇聞禹,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試圖讓這個人再次對自己產(chǎn)生心動,再一次選擇自己,但這一切,全部都要建立在他愿意給自己機會的基礎之上。 而現(xiàn)在,蘇聞禹不愿意再相信他了。 “你曾經(jīng)對我壞過,那么就算對我好,又能持續(xù)多久?又會在什么時候收回?” 他以前冷漠的態(tài)度,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事,就好像一片巨大的陰影從始至終把兩人牢牢罩住,在這樣的情形下,蘇聞禹自然是寧可選擇一個不知底細的其他人,也不肯再考慮他。 沒有人在狠狠撞過一次南墻撞到頭破血流之后,還會選擇繼續(xù)向南走。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 所以,他必須要有比別人更值得信任的地方,要給出一個絕對的證明。 霍城思索了很久很久。 可是空口白牙,他無法解釋過去,更無法證明未來,那么能做的,就只有交付出自己的全部。 如果把所有身家都交給蘇聞禹,那就相當于交出了全部底牌,也代表,他永遠不會背叛。 雖然看上去幼稚又愚蠢,但,這已經(jīng)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勉強可行的辦法了。 盛煜川在旁邊等了半天沒等到結果,但觀他面色不斷變幻,又緘口不語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一點事情的發(fā)展,頓時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之前曾經(jīng)被嚴厲警告過,若換了平時,自然是不敢置喙霍城的任何決定,可是轉讓全部資產(chǎn)這件事,實在涉及太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于是也顧不得冒犯不冒犯,直接眉頭緊皺上前一步。 “霍哥,你有仔細想過這么做的后果嗎?”口吻中隱隱透著點努力克制之后的質(zhì)問。 旁的那些財產(chǎn)倒還不打緊,最關鍵的是霍氏集團的股權分配。 霍城剛進公司的時候,還只是以總裁的身份領導集團事務,算得上勢單力薄風雨飄搖,手頭那點的股份更是遠遠達不到絕對控股的地步,話語權也并不算大。 但這些年下來,他單槍匹馬一步步摁死了霍家的旁支,又手腕了得一次次承了股權轉讓,收復南城“失地”的同時開拓海外版圖,漸漸地,“霍總”就成了過去式,只不過是沿用下來,變成公司里人習慣性的叫法而已,但實際上,他早就已經(jīng)是說一不二的霍董了。 不過即便如此,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這樣的大事,總歸是需要半數(shù)以上的股東同意的,就算現(xiàn)在董事會幾乎已經(jīng)是霍城的一言堂,但這樣離譜到?jīng)]有任何道理的決定,必然會引發(fā)極大的爭議。 而且,這事就算辦成了,這之后造成的人心浮動根本不可估量,以后還怎么繼續(xù)管理? “再說了,你把聞禹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暴露出來,就不怕有危險呢?” 擔心剛剛那些苦口婆心的話勸不動霍城,盛煜川干脆換了個角度,試圖從蘇聞禹那方面入手,讓他放棄這個荒唐的念頭。 “他是個搞藝術的,平時要忙著進修忙著畫畫,不可能參與公司的決策,到時候——” “所以我只轉讓分紅權?!辈涣?,霍城卻像是成竹于胸,神色平靜到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直接一句話堵了過去。 盛煜川一愣,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你是說……” “把股權和收益權分離,只拿分紅,不必考慮其他?!?/br> 這就意味著蘇聞禹并不需要卷入公司的內(nèi)部進程,沒有表決權和新股優(yōu)先認購權的同時也沒了風險,但是卻可以享受集團產(chǎn)業(yè)帶來的全部利潤。 換句話說,等于讓霍城在前面沖鋒陷陣,然后給他打一輩子的工! “至于其他控股百分百的資產(chǎn),全部無償贈與?!被舫锹唤?jīng)心地隨手撥弄了兩下桌上仙人掌的小刺,說話的口吻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盛煜川啞口無言。 真是考慮周全,面面俱到。 這么一來,公司內(nèi)部不會有任何意見,合作對象也沒有后顧之憂,蘇聞禹則成了實際受益者,只有霍城他本人——幾近一無所有。 這瘋子居然還有點理智。 或者說,他簡直是在很冷靜很清醒地,發(fā)神經(jīng)。 沉思了一會兒之后,盛煜川的腦子里不禁冒出這么一個詭異的念頭。 但沒多久,他又忍不住心生懷疑,“可問題是,就算你給了,蘇聞禹就會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