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商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小序……”

    蘇槐序踹他一腳：“反正不可以?！?/br>
    “可是我好興奮睡不著覺?！崩钅荷陶f，“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瞪眼到天明么？”

    蘇槐序想到什么，把暗房里的單反拿出來，說：“要做點什么也不是不可以，你這個房間里全是我的照片不會顯得單調(diào)么？要不然我拍點你的？”

    蘇槐序純粹是在杵李暮商，沒想過李暮商會同意，李暮商二話不說就點了頭他還有點懷疑。

    “你確定？”

    “確定?！崩钅荷探舆^單反，說，“小序，我們來拍情侶照?！?/br>
    蘇槐序愣住：“啊……”

    “你會害怕么？”李暮商還是有些擔(dān)心他對單反鏡頭的過度反應(yīng)，“我陪你。”

    “我……”大概是“情侶照”這三個字太吸引了，蘇槐序幾乎沒有考慮的點了點頭，“可以拍，但是我想拍穿衣服的。而且只能一個小時！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去看醫(yī)生。”更何況蘇槐序自己也想去見一下心理醫(yī)生。

    李暮商應(yīng)下了。

    李暮商把單反放在支架上，鏡頭對準(zhǔn)蘇槐序的時候，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蒼白了一分，但很快李暮商遠(yuǎn)離了單反，反而也進(jìn)入了鏡頭里，他緊緊地抱住蘇槐序，低頭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看我?！?/br>
    蘇槐序望著他，李暮商眼神里滿是眷戀。他突然一點都不害怕了。

    他意識到李暮商是喜歡自己的，不管他喜歡的到底是自己的什么。

    蘇槐序在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要求——李暮商喜歡自己，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快樂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比如說李暮商愛自己。

    “我怎么擺動作?。俊碧K槐序問他。

    “隨你?！崩钅荷陶f，“我們擺什么，都能拍得很好。畢竟是我調(diào)整的角度。”

    “真自戀?！碧K槐序白他一眼，干脆翻出來劇本認(rèn)真的學(xué)習(xí)，李暮商果真換了無數(shù)的姿勢配合他，自己又拍，又當(dāng)模特，拍了很久。

    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更多的交流了——交流都蘊藏在相機(jī)快門按下的瞬間，偶爾望向彼此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情意。

    蘇槐序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總之他睡著了之后李暮商還在拍——因為他在暗房里發(fā)現(xiàn)了好幾張新增的自己的睡姿。有一張他睡的正香，李暮商親了一下他的鼻尖。很近的大頭拍，一點藝術(shù)氣息都沒有。

    李暮商坐在暗房的凳子上把玩新拍的幾張照片。

    蘇槐序站在門口：“我可以進(jìn)來嗎？”

    “來。”李暮商沖他敞開懷抱。

    蘇槐序坐在李暮商的大腿上問他：“你一夜沒睡？”

    李暮商“嗯”了一聲，看上去心情仍然很興奮：“小序，我好久沒有拍照片了，我好像回到了之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br>
    蘇槐序摸摸他的鼻子：“我們現(xiàn)在不就是在一起了嗎？”

    “對?！崩钅荷逃H了親他的嘴角，“對?！?/br>
    蘇槐序伸出手摸摸他的眼尾：“怎么不睡覺？”

    “我睡不著?！崩钅荷陶f，“我太喜歡拍你時候的感覺了，我完全睡不著?！?/br>
    蘇槐序心里莫名有些難受，但又說不上來為什么難受——聽到這句話他明明應(yīng)該高興的，但就是高興不起來。

    “已經(jīng)九點了，”蘇槐序說，“去洗漱一下，我們?nèi)ヒ娽t(yī)生。”

    李暮商非常配合的起了身。

    李暮商約好的醫(yī)生姓宋，這么多年一直在負(fù)責(zé)李暮商的心理健康，一直都沒有變過。

    蘇槐序陪李暮商一起進(jìn)去的時候，宋醫(yī)生微微一愣，手上寫字的筆都頓住了，但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看向李暮商：“好久不見。”

    “最近有點忙，”李暮商糊弄過去，“最近情況也不錯，所以一直沒過來。”

    “情況不錯嗎？”宋醫(yī)生笑了笑，看向蘇槐序，“發(fā)生了好事？”

    “嗯?！崩钅荷厅c了點頭，一把攬住蘇槐序的胳膊，說到，“我男朋友?！?/br>
    宋醫(yī)生笑道：“我沒猜錯的話，這位也是你的前男友？”

    “是的。”李暮商點點頭。

    “我們聊聊吧?！彼吾t(yī)生看向蘇槐序，很禮貌的說到，“可能需要給我們一點單獨的私人空間?！?/br>
    蘇槐序只好把門帶上出去了。

    宋醫(yī)生和李暮商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期間蘇槐序一直都非常緊張，連他甚感興趣的《深淺》劇本都有些研究不下去，尤其是臉上的口罩和墨鏡讓人喘不過氣來，他一個小時之內(nèi)不知道來回踱步了多少次。

    終于在有護(hù)士快要認(rèn)出他來的時候，門打開了。

    宋醫(yī)生道：“蘇先生可以進(jìn)來聊一下嗎？”

    蘇槐序飛快的起身進(jìn)了屋。

    李暮商竟然睡著了。

    他躺在一旁的躺椅上，看上去睡得很熟，蘇槐序便把自己的聲音壓低了很多，說：“他昨天晚上幾乎一宿沒睡?！?/br>
    “這是他比較常出現(xiàn)的狀況，”宋醫(yī)生道，“我聽季贏書說，他經(jīng)常會因為一件事而興奮得一宿未眠，長期不睡覺對他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影響?！?/br>
    蘇槐序看向熟睡的李暮商，臉上神色變得黯然：“他是……什么方面的問題？”

    “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宋醫(yī)生道，“我不知道你對他了解多少，他的家庭、他的人生……”

    蘇槐序愣了一下，抿住嘴唇道：“我也不知道我了解他多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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