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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商這時才松了手,“哦”了一聲,臉上神色也好看了不少。 “你們買什么?”李暮商將手上那個漱口杯放回貨架,很自然的站到了蘇槐序身邊,大有要跟他一起逛超市的架勢。 蘇槐序心里暗嘆一聲,沒說話。小瑟也不清楚他倆之間那些彎彎繞繞,還以為蘇槐序是不想說話,連忙肩負(fù)起助理的職責(zé),熱情的說到:“昨天晚上序哥失眠,幾乎一夜沒睡,我想著應(yīng)該是擇床,所以和序哥一起來買點四件套,還有,酒店里面的牙刷牙膏什么的也不太好用,所以來買點新的,估計用著會舒服一點?!?/br> 李暮商“哦”了一聲,氣氛詭異的沉默下去。 小瑟似乎是個自來熟:“李導(dǎo),我和序哥都買這個這款漱口杯,您需要來一個么?” 一款非常普通的漱口杯,蘇槐序選了藍(lán)色,小瑟詭異的喜歡粉紅色,所以拿了粉紅色。 看上去跟情侶杯似的。 李暮商只掃了一眼,便迅速的做了決定:“這個杯子給我,你重新去選一款?!?/br> 小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撓了撓后腦勺:“……哦?!?/br> “不許再拿這個款式的了。” 李暮商語氣非常的要命。 蘇槐序覺得如果自己是小瑟,肯定都生氣了。 哪知道小瑟這家伙居然還笑了一下,說:“好啊,那邊款式還很多呢!” 李暮商這才沖他笑了笑,蘇槐序總覺得李暮商這笑容里帶著四個大字——“算你識趣”。 李暮商做的這些小動作,蘇槐序并非看不出來,只是他懶得搭理,用同一款杯子自己又不會少一塊rou,真沒什么大不了的。左右又不是共用一個杯子。 結(jié)賬的時候,小瑟排在最前面,蘇槐序低頭看口香糖價標(biāo)時,突然想起自己應(yīng)該拿一條毛巾,便轉(zhuǎn)身往里走。 他隨手取了一條藍(lán)色的下來,剛轉(zhuǎn)過身的瞬間,便看到閃光燈一閃即逝——有狗仔。 蘇槐序掃了一眼光源處,沒怎么放在心上,估計是有人來探李導(dǎo)新戲消息了。 他剛將毛巾搭在手上,便覺有人拉著自己的胳膊,突然大大的轉(zhuǎn)了個方向。 李暮商推著他飛快的往前走,聲音壓得很低:“你傻嗎?” “啊?”蘇槐序有些懵的回到,“什么?” “狗仔跟你身后你不知道?” “跟就跟啊?!碧K槐序說,“我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他愛怎么跟怎么跟?!?/br> 李暮商便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無中生有?”他說完,手直接握住了蘇槐序的手腕,越過還在付賬的小瑟,往外走去。 小瑟剛把自己的二維碼拿出來,就見到兩道身影離開,忙叫道:“序哥你們?nèi)ツ膬骸鹊任野??!?/br> 等他付完錢再出去,已經(jīng)沒人了。 ---------- 蘇槐序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狗仔好像的確不是來探李導(dǎo)新戲消息,而是來跟自己的。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跟的,一個剛剛在國內(nèi)出道的新人而已,除了那一部電影,沒有在娛樂圈掀起任何的火花。 ……哦,出演《盛夏》,倒的確算是一個火花。 蘇槐序被李暮商猛地拉進(jìn)了小巷子里,躲進(jìn)其中一個“布景”。 這是《盛夏》的其中一個選景,是蘇槐序飾演的青年在小島上的唯一財產(chǎn),雖然他沒有住在這里,這里卻是它的秘密基地。 在這里,他和少女相戀,一同揮灑情動時的熾熱汗水,在愛戀不知如何紓解的八月。 這里只有三場戲,所以只是暫時將此地借下來,還未掛上劇組的牌子。第一場,青年在黑暗中想著少女紓解自己的欲望,第二場,少女來到這里,兩人一同在月色下蕩秋千,第三場,他們在小島上的第一次。 蘇槐序被李暮商拽進(jìn)去,腦海里不自覺的在想這三場戲,但他沒有帶任何不雅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在思考自己應(yīng)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情緒才算準(zhǔn)確。 房門被關(guān)上,蘇槐序也被李暮商壓在了門板上。 他聽到李暮商說:“你好像有一場裸戲?!?/br> 李暮商說的是第三場戲,全裸。 “突然想改一下戲,怎么辦?”李暮商扣住蘇槐序的雙手,拉著壓在門板上,壓在蘇槐序的頭頂。 他倆隔得實在太近了,蘇槐序認(rèn)真思考怎么演戲的思緒也不由得被拽回來,拽到了眼下。 蘇槐序擰起眉頭,說:“我還以為一向愛為藝術(shù)獻(xiàn)身的李導(dǎo)不會介意裸不裸這件事?!?/br> 李暮商壓著聲音,悶笑了一聲,道:“愛為藝術(shù)獻(xiàn)身這個形容詞難道不是該安在你的頭上?” “的確。”蘇槐序從容的回答道,“雖然李導(dǎo)那里已經(jīng)沒有那些照片了,但還是希望李導(dǎo)能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一下,這件事,能不能就當(dāng)他沒發(fā)生過?畢竟粉絲如果知道自己的偶像曾經(jīng)當(dāng)過裸模,可能會不好受?!?/br> 李暮商詭異的沒有說話。 蘇槐序繼續(xù)道:“當(dāng)初我沒有名氣,你也沒有名氣,掀起的風(fēng)浪本就不大。你若不說,我若不說,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人知道。大家都顧著去過自己的生活了,沒人會記著一個陌生人的糗事那么多年。” “你在怪我?”李暮商語氣帶著幾分薄怒,“還是說你很后悔當(dāng)初做我的模特?” “我是很后悔?!碧K槐序垂著眼眸,冷淡的說到,“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李導(dǎo),您這樣的人不會明白,一個人缺錢缺到極致,又不能自殺的時候,只能不斷地降低自己的底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