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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瀾點(diǎn)頭:“我知道了,謝謝伯父?!?/br> 蔚爸爸想了想,腳跟一轉(zhuǎn)出去了:“我去打個電話?!?/br> 蔚羌納悶他怎么打電話都要說一聲,過了會兒被兩位mama攆出來到客廳時,看他爹站在陽臺上吹冷風(fēng),一手拿著手機(jī),另一手撐在欄桿上,似乎在和對面討論什么凝重的事。 沈念筠握著根逗貓棒,一個人趴在沙發(fā)前傻樂。見他們來了,連忙和蔚羌取經(jīng):“雪球怎么不吃貓條?。俊?/br> 蔚羌解釋說:“因?yàn)槲覌尠阉箵瘟?,你下午再試試。?/br> 還可能是第一次見沈念筠不熟悉,需要一點(diǎn)相處時間。 “這樣……”沈念筠神色頹頹,見蔚羌往旁邊一坐,原本一直站在貓爬架高處審視領(lǐng)地的小白貓一躍而下,慢悠悠逛去了他附近,頓時眼前一亮:“嫂子,你抱抱它然后給我摸一下唄,我發(fā)誓我就摸一下?!?/br> 蔚羌耳根一熱:“什……” 你還真叫??!你怎么做到叫這么順口的啊! 沈念筠嘿嘿著又喊了他一聲,順勢偷偷瞄了她哥一眼,挺著背一副了不起的模樣。 “咳,那好吧?!蔽登佳奂彩挚彀颜谔蛎难┣驌七M(jìn)懷里,“那什么,和原先一樣叫我名字就行?!?/br> 沈念筠立刻改口:“蔚羌嫂子?!?/br> 蔚羌捂住半張臉,這更羞恥了好嗎? 算了,隨她去吧。 雪球在他身旁還是乖順的,讓沈念筠總算揩了一把油。將貓放歸自由后,蔚羌看推拉門外他爹嘴里還叼上煙了,有些詫異:“他和誰打電話呢?” 蔚爸爸喜歡喝酒,但煙卻不怎么碰,除非心里發(fā)愁才會來上一根,印象里能看見他爸拿煙的機(jī)會少之又少。 沈念筠遮著嘴,偷偷說:“和我爸,我剛剛聽叔叔叫我爸名字了。” 蔚羌哦一聲。 窗外的天有些灰沉沉,那煙霧一圈圈地往上飄,比窗臺上落的雪還要虛無輕盈。 三個人誰也沒吭聲,模糊的聲音穿透玻璃,落進(jìn)耳朵里。 “沈哥,過了今天就是年了?!?/br> “你看,夫人也在咱家,你要不一塊來吃個飯,省的冷冷清清的。” “哎,沈哥,你這話說的。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初衷不都是為了孩子們能快樂,能幸福嗎?路還是得他們自己走,我們陪不了他們一輩子……” “那哪兒能?我這兒還有幾瓶好酒,都等著年上開呢。你看我女婿也不能喝多少,這沒個盡興的……哎哎,不是說你家聽瀾,是我閨女的丈夫,剛結(jié)婚……” “一塊兒過個年吧,成不?” “哎,好,好。那先這樣,再聯(lián)系,再見?!?/br> 聽見門拉動的聲音,蔚羌停下剝花生的手抬頭看去,蔚爸爸在暖氣間解開衣服扣子,身上的煙味被冷風(fēng)吹散了大半。他看蔚羌巴巴的眼神,伸手用力揉亂了他的發(fā)頂:“走,小伙子,我們先把這邊春聯(lián)給貼了。” 蔚羌起身跟上,他沒有問剛才電話的結(jié)果如何,進(jìn)書房去找剪刀和膠帶。他怕問了自己反而又要失望,只能求助地看向沈聽瀾。 沈聽瀾接過剪刀,只沖他寬慰地笑笑。兩人還沒什么交流,就聽蔚爸爸高叫一聲:“老婆!帶來的對聯(lián)放哪去了?” “你自己放的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一天天沒帶魂一樣……”蔚mama數(shù)落著,去玄幻的柜子里把紅袋子拿出來。 “我也來幫忙!”沈念筠過來湊熱鬧。 門口就那點(diǎn)地方,擠不下四個人。沈念筠非要動手,美其名曰要成為嫂子的貼心棉襖,硬是把她哥的位置給占了。沈聽瀾和蔚爸爸只能在后方看著,提點(diǎn)歪正的意見。 “伯父,我父親沒松口吧?!膘o靜地看著蔚羌忙上忙下的背影,沈聽瀾說道。 蔚爸爸搖搖頭,意思很明確。 他是和老沈總打過交道的,對其性格也說得上了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得動。 沈聽瀾又說:“他一直如此,所有的事必須親自想明白,越是勸阻就越要反其道而行。” “知父莫若子也。”蔚爸爸回屋里去了。 午飯做好后,一伙人圍著餐桌用了餐,蔚羌總算吃上了他惦記一中午的甜食,看著在一旁與mama愉快交談的封曼舒,心情也逐漸變得舒緩。 這邊有兩位大廚下廚,而另一邊湖畔區(qū)的某座別墅中,一位穿著厚居家服的中年人正蹲在冰箱前翻冷凍柜。 做飯阿姨離開前在冰箱里囤了很多菜,但他不會處理,只能去找有沒有速凍食品。 大不粉年末大部分東西都被清理掉換上新的,他翻了半天,終于在最底層的角落里翻出來一袋水晶湯圓。 這應(yīng)該是沈念筠偷偷藏在家里的,也不知都放了多久了。 半小時后,沈父端著煮得稀巴爛的一盤糊糊走到餐桌前坐下,紫色的內(nèi)陷讓料理顯得難以入口,但肚子卻咕嚕地催促他進(jìn)食。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古怪的甜味令他皺著臉避過頭。 不知誰家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好不熱鬧。他艱難將黏膩的糯米團(tuán)咽下,看見院門口的路燈上掛著一只紅燈籠,那份溫暖的顏色卻讓他此時感受到了寂寥。 他沉默地坐了一會,起身打算去煮茶平復(fù)一下。 等他翻了柜子,見一直以來放著壺的角落空空蕩蕩時,才回憶起來—— 哦。 壺前天給他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