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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瀾想了想,每一處的停頓都像在欲言又止,“因為你請我吃了晚餐?!?/br> 蔚羌笑了,覺得這個回答再正常不過,就像是課后習題上的標準答案,明明沒什么毛病,卻又讓執(zhí)筆的人不算滿意。他無奈道:“那這么說來,我還欠你好幾個蛋糕了?” 沈聽瀾錯開了話題,只催了他一聲:“快上去吧,風有些冷?!?/br> 蔚羌又靜靜地站了幾秒,忽然斂了笑認真問:“那只給我買行不行?” 沈聽瀾頓住,“什么?” “啊……沒什么?!?/br> 這句話像是一時沖動,聲音不大,全都化在了風中,沈聽瀾應該是聽不見的。 蔚羌有些懊惱,道了晚安后飛快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沈聽瀾靠著車又點了根煙,用手擋住吹來的風。 幾分鐘后,他望著的那扇窗亮起了燈,一個模糊的影子若隱若現(xiàn)。 他猜得到蔚羌在做什么,他知道客廳里有一只等他回家的小白貓,也知道蔚羌回去后定是要陪它鬧一鬧。 他仍舊沒有抽完這根煙,只吸了兩口便將其掐掉,坐回車上離開了綠林區(qū)。 車身隱進綠化間,與夜色消為一體。 車轱轆帶起的水花剛重歸大地時,樓上的窗被推開,蔚羌探頭探腦地扒著往下瞧。 停車位上是空的,人果然已經(jīng)走了。 蔚羌癟癟嘴,重新合上窗縮了回去。 但不及心中的小失落蔓延開,沈聽瀾便給他發(fā)了一條微信。 [沈聽瀾]:蛋糕不是回禮,因為你喜歡所以才給你。 每一個字都像深思熟慮后結出來的果實,藏在枝繁葉茂間若隱若現(xiàn),隨時等一陣風將它袒露在路過旅人的眼下,代替清泉成為更甘甜的補給品。 人的視覺往往會蒙蔽自我,將字符在一瞬間重組,看到的只會是自己想看的東西。 就比如,這句話乍地落在蔚羌眼中,像是在說“喜歡你才給你”一般。 蔚羌心頭狂跳,他飛快在對話框中輸入了一行字——沈先生這樣,我都要誤會你喜歡我。 他指尖懸在發(fā)送上,又趕緊逐字刪除。 他拿不定主意,怕沈聽瀾沒有此意,只是單純地投其所好結交朋友,反而留下一種他對誰都能隨意開這種玩笑的輕浮感。 早知道當初就不放任那些工具人大肆宣揚自己的負面信息了。 蔚羌蹲在推拉門前臉色變化多端,最終豁出去一樣按了個表情包發(fā)送,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樣忐忑撤回,把手機放到冰箱頂上,決定洗個澡后再回來,不讓自己有后悔的機會。 [蔚羌]:謝謝沈先生。 [蔚羌]:[小心心] 三分鐘后,他裹著浴巾直奔冰箱,這是他此生洗過最快的一次澡。 雪球趴在高處,小幅度蕩著尾巴,那種不可一世的高傲樣像在笑話他的膽小,發(fā)一個表情都要緊張半天。 沈聽瀾隔了兩分鐘才給他回復。 正好卡在不能撤回的點上。 [沈聽瀾]:不用謝。 [沈聽瀾]:[小心心] 作者有話說: 未來的某天: 蔚羌(綠茶口吻):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一定不會像你meimei一樣吃到牙疼還讓你cao心的。 沈聽瀾:好,那以后不給她買,只給你。 沈念筠:???你放屁,我他媽二十多年就從沒吃到過。(掏日記本開始記仇) 第31章 互相傷害啊 蔚羌再次忙碌起來。 他前兩年閑散慣了,現(xiàn)在突然手上有事情,每天充實地到處跑,反而享受了起來。 他跟榮奕說最舒服的果然不是當個米蟲,而是擁有自己想要的事業(yè),并慢慢地為這份事業(yè)付出行動。 榮奕呵呵一笑,嘴里敷衍幾句,實際上人正坐在自家公司里,厚著臉皮撒嬌耍潑地朝自己大哥要還沒洽談落實的項目,他還惦記著蔚羌喜歡上沈氏繼承人的事,一心琢磨著想見面試試這人配不配得上蔚羌的喜歡。 他大哥被他吵得頭疼,只好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項目丟出去,還花了時間簡單替他演示了一遍文稿,最后說折騰毀了也沒關系,聽那話的意思就是不指望榮奕能將其談下來,全當給弟弟提供鍛煉機會了。 榮奕本來也只要一個能和沈聽瀾接觸的支點,左口一個大哥真好,右口一個大哥么么噠,撒著蹄子回到家,翻出壓箱底的西裝和領帶,覺得一切收拾妥當后滿意地打車去了沈氏集團。 他火急火燎,心臟緊張地亂跳。 他覺得蔚羌能有自己這么好的兄弟真是修了八輩子才得來的福分,放著游戲不打美食不吃,梳著頭穿著別扭的衣服,就為了不讓兄弟重蹈覆轍,再經(jīng)歷一次曾經(jīng)的悲痛。 然后,他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警惕地看著他扭曲的臉,粗聲問:“干什么的?我們公司不需要保險推銷!” 榮奕一瞪眼,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看上去像推銷保險的?” 保安冷笑一聲:“你這樣的保險推銷員我見過不下十個,一套衣服穿好幾年,手腕腳踝都露出來了。知道你們這行不容易,但我這兒也有我這兒的規(guī)矩,不能進就是不能進,回去吧?!?/br> “等等!”榮奕氣地把提包一放,上下其手在口袋里糊摸一通,摳出了幾個鋼镚一張五元紙幣,還有一張皺巴巴的名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