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玲瓏殺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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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放馮氏來府上,并不單是為了找他的不快,她更想知道于謝殊而言,自己到底算什么? “不如何,夫君身負大燕命脈,妾自當以夫為天?!?/br> 謝殊冷然一笑,明顯不信她所說的話。真以他為天了,下手又豈會那般重,以至于他不得不在府內(nèi)稱病半月,孟清禾口是心非故作乖順的樣子太假,不過假以時日,這么關(guān)在府里磋磨著,說不準到也能磨成真的! 孟清禾看不出男人心中所想,又見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聲,推開槅門離去,那神情儼然是不想在里頭多待一刻。 謝殊一離去,整個內(nèi)間的沉寂威壓感頓時少了大半,馮氏噤在胸口憋著的那口氣舒緩開來,立時端起架子就著兩側(cè)的玫瑰椅坐了下來。 “清禾,母親是好心前來幫你的,你與謝殊成婚數(shù)月,子嗣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高門主母自是需要幫襯的?!?/br> 孟清禾睨著謝殊離去的方向,一時失了神,未聽清馮氏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了什么。 “眼下你嫡姐有意過來助你,你可莫要推辭,只單是妾的身份委實低了一些,錦芙怎么說也是嫡女,平妻還是能擔得的!” 孟錦芙雖是心中憤然暫被庶妹壓了一頭,可只要一想起謝殊那俊美無濤、氣宇軒昂的模樣,忽而又覺著母親所言甚是,姑且忍上一陣,往后再得了主母位置,在一眾官夫人面前,便是長了天大的臉面。 故而她難得斂起驕縱性子,湊近孟清禾跟前正欲搭上其的纖纖素手,卻被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孟清禾早就看透了這一對沒皮沒臉的母女,何況她對寧遠侯府并沒有多少情感,自己與孟岱岳亦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居多。 “今日放母親進府…倒也非是為了續(xù)那少的可憐的母女情分,意在將兩年前的事情捋捋清楚?!?/br> 馮氏兩年前為了將她嫁給半截入土的刑部尚書做填房,囑了府上婆子在她的茶盞上加了些助情的藥。孟清禾順水推舟尋上了恰在府中做客的謝殊,兩人春宵一度,隔日清晨就被前來送早膳的小廝撞破捅到了馮氏跟前。 動靜鬧得大了些,難免會驚動府里人,馮氏生怕自己腌臜手段敗露,在謝殊將人領(lǐng)到跟前時就已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一口咬定是小庶女不知檢點、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肖想了貴人。 “母親也知曉我當年恬不知恥的爬了夫君的榻,最終淪為了京中笑柄,不知您在這其中添了多少手筆?” 馮氏一愣,眼下這小庶女是要和自己翻舊賬了?她心下一慌漸失了底氣,可面上的威嚴卻容不得侵犯分毫。 “你這是什么話,當年的舊事我也盡心盡力的替你遮掩過些許,鬧得兆京沸沸揚揚難不成還是我的不是了,如今不過要你接嫡姐入府,怎地這般不愿!” 孟清禾捕捉到姚氏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內(nèi)心冷笑不止,馮氏挺了挺背脊復(fù)又拿出往昔嫡母的姿態(tài),徐徐勸慰起來: “清禾,深宅大院總歸不會單養(yǎng)一朵花,總有膩味的時候,關(guān)鍵需得有子嗣傍身,夫妻之情才得以長久?!?/br> 幼晴立在孟清禾身邊,看著這對母女只覺聒噪,謝殊忙于公務(wù),自不會將他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 “你那些舊事還有臉來質(zhì)問母親?庶妹原就是頂了我的位置才有了今日萬人艷羨的主母之位,母親不與你計較,你反倒如此不識好歹出言構(gòu)陷!” 孟錦芙咬著唇出言譏諷,她雙手叉腰徑自越過馮氏,迎面摘指到孟清禾身上,語態(tài)傲慢好似一個被賊人搶去寶貝的潑婦。 孟清禾也不惱,緩緩自袖中拿出一個釉白瓷瓶,置于母女倆跟前。 “舊事孰是孰非,我不多說,相信母親心底也清楚的很,嫡姐心性驕縱,也難免會有自視甚高的時候,但終歸機不可失,我給你們一條選擇的路?!?/br> 馮氏自然認得這瓶中裝的是什么,一時間摸不透孟清禾心中所想,只能任她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獨留嫡姐一人在謝府宿上一晚,同樣的法子,嫡姐與我兩年前一樣,借著藥力,去大人榻上博上一博的……” “小賤蹄子,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乃侯府嫡出之女,怎會如你們一般用些偏房的下作手段…” 孟錦芙心中惱火再難壓抑,方要沖到孟清禾跟前,就被幼晴眼明手快的反扣住手,折身羈押了下來。 “我可沒見過有嫡女會在寒時天,穿春日的衣裙,明目張膽勾引男人的?!?/br> 那點暗藏的小心思被孟清禾一語道破,孟錦芙霎時惱羞成怒,更是劇烈的抗拒起來。 “路我既已給出,做與不做,便是母親與嫡姐的事情了?!?/br> 孟清禾撥了撥衣角垂下的側(cè)瀾流蘇,倏爾抬眸,將馮氏猶豫的神情盡收眼底。 第84章 、嫡庶 經(jīng)過一番躊躇, 孟錦芙還是決意留在謝府過夜,她顫著手飛快的將白釉瓷瓶攏入袖中,面頰流露出一絲淡淡嫣紅, 不似偷摸腌臜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反倒恍若少女懷春的嬌怯。 孟清禾嘴角旋即閃過一絲譏笑,謝殊見著這份‘大禮’又會是何種神情呢? 馮氏意欲留下替嫡女遮掩一二,或東窗事發(fā)之際也好哭幫著要個說法, 錦芙怎么著也是侯府嫡女, 倘若真鬧大了捅到圣上面前, 到時可不僅僅是一個侍妾就能打發(fā)得了! 思及此, 她愈發(fā)覺著孟清禾此計可行,末了又恐自家嫡女放不下她那高傲的心性, 勸慰道:“兆京貴女間的風(fēng)氣多半如此, 這同逢春賞游那會兒, 郎君小姐不慎雙雙落水是一個道理, 總得圓出個說法來!” 孟錦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低頭將來時裹在身上的厚襖斗篷披上,這才跟著幼晴出了去。 孟清禾在東廂給她安排了一間與謝殊寢間僅一廊之隔的臥房,馮氏這才頗為心滿意足的離開。 “去拿些我平素的釵環(huán)云裳來給嫡姐送去,另在廊坊間額外再焚一屜蘇合沉香?!?/br> 幼晴得了吩咐心中滿是不解,但還是按照自家主子話中的意思一一著手去cao辦了起來。 孟清禾撥弄了幾下腕間的翠碧色玉鐲, 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她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謝殊從前給的那些屈辱, 樁樁件件總得一點不落的討回來才成…… 入夜, 寒風(fēng)蕭瑟, 吹得支木的窗牖嘩嘩作響—— 謝殊半倚半靠在圈椅上, 看著新送來的諜報,眸色愈發(fā)晦暗。如今諜司重整編制盡在他手,那些平冤昭雪的暗衛(wèi)對他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主子因何事煩心——” 沛文端了一碗安神的湯藥上來,又從一旁的托盤中取了幾塊蜜餞送至跟前。 “是少夫人吩咐送來的,她說給您嘴里添些滋味,省的您這些時日忌口寡淡?!?/br> 謝殊聞言拾了一塊放入口中輕嚼了幾下,俊眉輕蹙,他不大喜甜食,似乎今日送來的糖佛手外層還包裹了厚厚一重果漿蜜汁。 “勞她費心了,近來朝堂動蕩,一連二十幾位命官不知所蹤,也是容將軍的手筆?” 沛文正奇怪自家主子在與何人說話,霎時間眼前閃過一道黑影,身著輕甲的窕枝迅速側(cè)身入內(nèi),單手撐地跪伏在他身旁。 “他以御殿作餌,遣禁軍鎮(zhèn)守,妄圖面圣覲見的朝官盡數(shù)被先斬后奏了?!?/br> “沉煜所圖甚大,你且先由他去吧,一朝一天子一朝臣,容家這些年背負的可不僅是面上的清名!” 謝殊暗下嘆了口氣,他與天家無怨,自不會去管容景衍做了什么,如今他位極人臣,坐擁這天下獨一份的權(quán)勢,誰坐皇帝于他而言,差別并不大。 “怎么,你可是擔心沉煜不愿端王御極、有稱帝之心?” 見窕枝沉默,謝殊輕嗤了一聲,偏過身去又拿了一塊蜜餞放入口中。這天下一如果脯蜜餞,未必是人人皆以為的味酣,總有不喜之人。 “窕枝,你還得在瑜娘身邊多磨磨城府,你既得了沉煜重用,闔該為他排憂解難才是……” 窕枝不由抿唇苦笑,這都什么時候了,謝大人竟還在拿她打趣,從交出黑羽令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再是孟清禾手下的人了。 “若你想回瑜娘身邊繼續(xù)侍奉著,我亦可應(yīng)下?!?/br> 謝殊瞬了瞬目,望著自己身前忠誠無二的窕枝,能把她從孟清禾身邊收攏過來純屬僥幸,孟清禾久居宅邸,身邊也確實缺了個熟悉又妥帖的舊人相伴。 “此話當真?多謝大人?!?/br> 窕枝自容景衍領(lǐng)軍圍京后便一直處于孟清禾的對立面,說不在意近乎是不可能的,她非是背信棄義之人,情非得已之下迫于無奈的歸順,終究是面服而心不誠。 “我府內(nèi)尚缺一名管事,過幾日讓沛文領(lǐng)你去頂了那空缺,至于沉煜那邊,你無須憂心?!?/br> 謝殊撥了撥手上的扳指,垂目思索了片刻,總是這樣困著她終究不是個辦法,不若放個心腹在她身邊盯著叫人放心。 孟清禾這段時日安靜的有些過了,她的心結(jié)在傅翊,想來在平和的表象之下,免不得一派暗潮洶涌。 月上中天,今日的夜空格外清朗,更漏響了三聲,寒鴉嘲哳、籟籟嘶鳴。 謝殊估摸到了孟清禾就寢的時辰,披了件大氅方要推門而出,透過那一絲乍開的縫隙,鼻尖驟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蘇合沉香味。 孟清禾刻意疏遠他的這些日子,謝殊每晚都會披著夜露走一趟南苑寢臥,現(xiàn)下孟清禾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這般安然近人。 他心下漸漸浮起某種不知名的情愫,那是這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從最初的在意一直蔓延到想她一直呆在自己身邊,更有甚者,不僅僅在于這副皮相,他想要孟清禾一如往昔的心悅自己。 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縈繞鼻尖,皎皎清輝下的一抹倩影倏爾滑過眼簾,謝殊眸光一頓。 那件流彩飛花蹙金翚翟祎衣是前兩日宮中賞賜下來的珍品,華服奢靡,裙角蕩開發(fā)出泠泠輕響,曲面軟綢上繡靠的東珠顆顆剔透,在夜間更是熠熠生輝,璀璨光華叫人挪不開眼。 名品方能配得上美人,皇城內(nèi)的風(fēng)水折美人,而他謝府則不然,既能嬌貴的養(yǎng)著,亦能護她長久無虞的綻放下去。 “瑜娘既有如此雅興,白日又為何要與我賭氣,叫了些不入流的庸脂俗粉來?” 謝殊話音方落,便見那抹嬌影一僵,動作也不似方才柔暢鮮活。 月下起舞乃是宮中妃嬪為博圣上青睞的上乘手段,輔以夜鶯的歌喉婉轉(zhuǎn),倒是頗顯出幾分文人雅趣。 “大人,我是錦芙——是meimei叫我……” 嚶嚶女聲在耳邊響起,嬌滴滴的恨不能溢出水來,她一個旋身朝著謝殊的方向傾倒過去,卻并未落入意想之中的懷抱。 “孟錦芙,你因何在此?” 男人的話語赫然凌厲了幾分,謝殊目光危險的瞇了一瞇,面色極為難堪。 “大人兩年前既能面不改色的要了庶妹,今日又為何將我拒之門外?” 孟錦芙撲了個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顏面,攥著帕子拭著眼角,一派楚楚可人的模樣。 謝殊冷冷的立在一旁,眸底覆上一層寒霜,絲毫沒有將人扶起的意思。 “是孟清禾讓你來的?” 男人用靴尖抵住孟錦芙精巧的下顎,白色的云靴上沾了些脂粉,他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厭惡。 “大人眼中為何只容得下庶妹一人,她是庶出焉能配的上這正妻之位?” 孟錦芙面頰泛起兩抹不自然的潮紅,先前飲下的那瓶合歡散開始在體內(nèi)隱隱起了作用,她再顧不得往日端著的那些體面做派,玉臂緊緊抱著那只云靴不撒手,像是溺水的人抱著一根浮木。 “配不配得上也是由你說了算的?” 男人聲線漸冷,正欲喚人將孟錦芙拖開,后又察覺此事不妥,孟清禾大抵是想聯(lián)合侯夫人在女兒家的清名上做一番文章的。 面前匍匐在地的女人身體愈發(fā)燥熱,那華貴的衣裙碾磨在地上沾染了塵漬,霎時污了一大片。 謝殊面露難色,一壁想著如何掩人耳目的解決這個麻煩,一壁又在憤惱孟清禾此番作為。 “咦——昔日不是大人您親口叫清禾meimei,好好拿捏一下嫡庶之別的么?怎地到了如今往事重演,您又換了一番說辭?” 孟錦芙急的不行,母親再三叮囑無論謝殊態(tài)度如何,只要今夜能成事,可以說是十拿九穩(wěn)的保住了她在謝府的地位,屆時再由侯府再以‘討要公道’為名上奏皇帝,謝殊再如何位高權(quán)重,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會收下自己! “你與孟清禾又怎能一樣?若不想你寧遠侯府就此惹上禍端,我勸你早早收手!” 謝殊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腳踢開孟錦芙,驀然回身,恰撞上那一雙清冷的星眸。 孟清禾遠遠的立在廊柱下,她提著一盞六角風(fēng)燈,盈盈站在風(fēng)中不知瞧了多久。 “看夠了?” 男人抿了抿唇角,壓抑著心底冒出的怒意,大步上前將人揪到了身側(cè)。 “你到底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