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裸婚日常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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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樘擰眉把人又往前扯了一下,讓她離開墻,低頭看她。 他本就看起來很不好惹,這一擰眉加上那雙黑亮到仿若能一眼看透人心的眼睛,讓陳茶莫名有些緊張和害怕不敢跟他對視。 她低頭看地,手指不安的攪在一起,頭一次跟人說心里話。 “我是逃婚出來的,家里為了五千塊錢的彩禮把我嫁給一個剛把妻子活活打死的老鰥夫。當時我才剛剛十八歲,我不想一輩子就這么完了,所以我跑了出來。如果我回去不是被家里打死就是被婆家折磨死。我賴著你不是圖你錢財,我就是沒地方去?!?/br> 這次真是實話。 陳茶紅了眼睛,帶了鼻音,“我沒有壞心思,就是不想人生這么被賣了。我讀過幾年書,知道女人也可以靠自己博一片天地。毛爺爺也說了,婦女是能頂半邊天的。我不想嫁不喜歡的人,我不能僅僅因為我的彩禮錢可以給哥哥弟弟娶媳婦就把一輩子搭上。可我剛上了火車,錢包和證件就被人偷了。我也不敢報警,怕被送回去。之后我就四處流浪,碰見過好人也碰見過壞人。但是只有你讓我覺得踏實安心,大約是因為同命相憐吧!” 程樘審視了她一會兒,看見她腳下的地面上落了幾滴水,隨即滲進土里消失不見。他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左手掐腰,右手抬起,食指摳了摳眉梢,看陳茶一眼嘖一聲。 嘖的陳茶心驚rou跳,摸不準他這是信還是不信。 程樘放下手又原地轉(zhuǎn)了兩圈,重新抬起右手摳了摳眉梢,笑了聲,“你這丫頭雖然看起來確實一肚子壞水,可沒想到還有這魄力。又是呈堂證供又是同命相憐的!就是這書沒讀到正地方,竟學些有的沒的。好好聽父母的話嫁人一輩子多安穩(wěn)?你若被人販子賣了,那下場能比在家嫁人更好?你膽子可真不是一般大!” 這年頭基本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一個女孩子,敢違背父母安排的婚姻逃離家鄉(xiāng)不是一般的有勇氣,也虧得陳茶是個鬼機靈,要不然早連渣都不剩了。 更何況,他得承認,那句同命相憐真的戳到他心里了。 程樘是個男人卻不是神,去西北那年也不過剛剛十八歲,這一回來世界都變了。 可他什么都沒有,說心里半點不慌那是騙人的。 撿陳茶的時候也是存了點能有人陪的心思。 良久,程樘點頭,“行!既然你說實話了,那我也跟你說說我現(xiàn)在的處境。本來呢我就光棍一個怎么都能將就??墒悄阋?,那就得重新盤算了。目前來說,我手里有之前打算做生意的小本錢,是在西北攢的,所以不多。至于地,你剛也聽見了,被我二伯占了,十之八九是要不回來的。住的地方就那間破土屋。你要不怕跟著我吃苦那就你就留下吧!” 第4章 、都有秘密 chapter04 陳茶連連點頭,“我不怕苦?!敝慌麓松床灰娤M?/br> 程樘點頭,“別后悔就行!”說完轉(zhuǎn)頭往村東頭一瘸一拐地走,“帶你趕集去?!?/br> 錢榆村很小,全村只有幾百戶人,所以沒有本村集市,只能去附近的大村趕集。 錢榆村西邊是左家莊,每逢農(nóng)歷的三和八趕集,比如初三初八十三十八。東邊是東楊村,一六趕集。 這天輪到東楊村趕集,距離錢榆村大約兩公里。 對交通主要靠腿的錢榆村人來說,這距離算近了。 但陳茶不是錢榆村人,不習慣走遠路,即使道路平坦;程樘特意放慢了步子,她還是累到鼻尖冒了汗這才走到集市上。 陳茶苦著臉皺眉,腳底板生疼。 程樘默不作聲地看了她眼,又低頭看了眼她腳上的鞋,沒出聲。 整個集市的布局呈丁字型。丁字上方的一橫是條南北路,下方的豎是東西路。 程樘和陳茶現(xiàn)在就站在丁字最下方的位置也就是集市的西入口。 滿街琳瑯滿目的小攤讓陳茶忘了走路的累,興沖沖的上前,左看看右問問。 “老鄉(xiāng),這rou多少錢一斤?” 老板笑呵呵道:“兩塊二?!?/br> 陳茶吐吐舌頭,轉(zhuǎn)過頭小聲對程樘告狀,“好貴!” 告完狀立馬前往下一個攤子,又看見了頭花。 “老板,這頭花怎么賣的?” “五毛錢一個,一塊錢三個。” 陳茶再跟程樘小聲抱怨:“好貴。” 這樣的對話反復進行了好幾遍,程樘終于開口了,“怎么在你眼里我們這什么都貴?這么貴我們?nèi)€媳婦兒也用不了五千塊?!?/br> 錢榆村是窮村,娶個媳婦兒最多也就三轉(zhuǎn)一響再象征性的給點彩禮錢。 十之八九還沒那一響,三轉(zhuǎn)也不一定有。 正常人家結(jié)婚一千都夠了。 十里八鄉(xiāng)還沒聽說有花五千塊娶媳婦的。 陳茶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暗淡下來,目光看向前方擁擠的人群輕飄飄地道:“就是因為我們那窮,所以父母很開心我賣了個高價!” 程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全國物價是不統(tǒng)一的,彩禮也一樣。 一個比錢榆村還窮的地方,五千塊彩禮確實是天價。 程樘不會哄人,半晌指著那掛在勾子上的rou問陳茶,“想吃rou嗎?” 陳茶頓時轉(zhuǎn)過頭來,眼睛黑亮亮地看向色澤誘人的五花rou,吞了吞口水,但還是搖了搖頭,“太貴了!” 程樘勾了勾唇,讓老板稱一斤rou。 陳茶拉拉他的衣角,程樘低頭。 陳茶仰著臉,指著凍成白花花得一坨,跟他商量,“別買rou了。買點板油吧?這樣油渣能解饞還能煉些豬油?!?/br>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會過日子的?!?/br> 程樘是真有點詫異,陳茶應該是個南方姑娘,長的白白嫩嫩有點嬌小,跟北方這些風里長大的姑娘從骨子里就不一樣,除了本身嬌艷漂亮還帶點南方姑娘特有的水靈,而且看起來嬌滴滴的,不像在家里干過活受過苦的。 這樣的姑娘,家里會舍得因為五千塊錢賣了? 最后程樘買了半斤五花rou,一斤豬板油。 五花rou兩塊二一斤,板油九毛一斤。 兩個人轉(zhuǎn)了一圈,買了點便宜的蔬菜,比如白菜和冬瓜,都是一毛錢好幾斤的菜。 然后是買日用品。 農(nóng)村的集市沒有人會奢侈到買成品的棉被之類的,所以只能買些棉布然后去棉花站買去籽的棉花自己做。 棉布七毛錢一米。 還買了鍋碗瓢盆。 程樘擰起眉頭,對他來說,今天所有的開支都是計劃外的。 他本來要了一條四塊五毛錢的煙,但是一低頭看見陳茶的棉鞋腳尖都磨破了個洞,把煙退回去只花五毛錢買了一包煙,然后轉(zhuǎn)頭添了點給陳茶買了雙新棉鞋。 陳茶看著程樘的單衣單褲單膠鞋連連搖頭。 非親非故,他對她太好了! 程樘不耐煩地皺了下眉,把棉鞋塞進她手里自己大步往前走。 他沒想那么多,就覺得養(yǎng)只貓狗也得給吃給喝,何況陳茶是個大活人,既然收留了她就得管她。 女人嘛!都嬌氣,能力范圍內(nèi)還是想讓她好過一點。 陳茶看著程樘的背影,咬了咬唇,抱著鞋彎腰問攤主,“大娘,這鞋都一樣錢嗎?” 攤主嗯了一聲。 陳茶毫不猶豫地把鞋放下,“那我換一雙男鞋?!?/br> 她不知道程樘的腳多大,想了想拿了一雙大號,買大了能將就,買小可就真是穿小鞋了。 換完鞋跑去追程樘。 程樘沒走多遠,怕她走丟。 陳茶把鞋抱懷里,程樘只看見個鞋底,隱約覺得哪里不對,但是也沒多想,只是皺著眉,眉眼里依舊是那副很不耐煩得模樣??匆娝^來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煩!” ******* 回到家,程樘讓陳茶自己在家,他去弄土回來盤炕盤灶臺。 陳茶一聽非要跟著去幫忙。 他們沒有運土的工具,得先去借板車,到了發(fā)小王大軍家門口,程樘沒讓陳茶跟進去,囑咐她:“在門口等我吧!” 王大軍跟他同歲,但是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不過也還是和父母住在一個屋檐下。 程樘說明來意,王大軍痛快的把家里板車借給他,“家里沒牲口,你得自己拉板車,需要我?guī)兔Σ???/br> 王大軍媳婦自從程樘出現(xiàn)就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聽見王大軍的話,砰得一聲把門摔的震天響。 王大軍尷尬的搓搓手,“這娘們有點虎,你別往心里去?!?/br> 程樘不甚在意地笑笑,“正常?!?/br> 程樘都還沒出來,站在大門口的陳茶就聽見了王大軍夫妻的爭吵聲。 “你是不是有毛???人家樘子就來借個板車沒借錢沒吃你飯的,你至于甩臉子給人家?” “王大軍你們以前怎么樣我不管,你以后少跟他來往!他一個坐過牢的能是什么好東西?村里這兩天都在議論他回來的事。你看有沒有去看他一眼的?就你傻還把板車借他!我跟你說,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讓我看見他上門,你就滾去跟他過!” 陳茶終于明白為什么程樘讓她在外面等,他是怕她被罵。 陳茶跳起腳隔著土院墻往里看了眼,程樘肩膀上挎著車轅上的繩子正把板車拉出來。他眉眼冷冽,明知道里面在罵他,但是連頭都沒回一次,像沒聽見一樣,出門看見陳茶才皺了下眉,問她:“你要自己走還是我拉著你?” 陳茶哪好意思坐人力板車,連忙搖頭,“我自己走!”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好奇,“他們?yōu)槭裁炊颊J為你坐過牢?” 程樘回頭,嘴角彎成譏諷的弧度,“你又為什么相信我就沒坐過牢?” “在火車站派出所你跟公安不是這么說的!” “也許撒謊呢?!” 陳茶默了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我還是相信你跟公安說的話?!?/br> 雖然只是初相識,但,女人的直覺告訴陳茶,程樘不會說謊,或者說懶得說謊。 ****** 錢榆村北邊有一道護河堤,護河堤上下都種滿了榆錢樹,再往北就是耕地,耕地就在黃河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