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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忍不住喚了一聲:“娘娘?!?/br> 周璟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花嫵看向他,訝異道:“皇上真的想知道?” 周璟有些不安,但是依舊頷首,遲疑道:“朕可以看嗎?” “自然可以,”花嫵忽然笑了,眸光盈盈地對那宮婢道:“呈上來,給皇上過目吧?!?/br> 陳舊的木匣子,虛虛掛了一把鎖,上面都泛起了銅綠,確實有些年頭了,花嫵將一枚鎖匙遞給周璟,示意道:“既是皇上想看,便自己來打開吧。” 周璟握住了那把鎖匙,連同花嫵的手指,問道:“里面是什么?” 花嫵勾起唇角,微微笑道:“臣妾不是說過了嗎?只是一些無用的舊物?!?/br> 周璟打開了那個木匣子,一股濃重的干燥墨香撲面而來,帶著陳舊的氣息,里面是厚厚一疊信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彩色羽毛的毽子,干枯的花枝,鴿蛋大的琉璃珠,還有,死去的螢火蟲…… 周璟僵坐在那里,緊緊盯著匣中的物件,一時間竟忘了動作,這些東西都太過眼熟了,都是經(jīng)過他的手,精挑細選而成,還有那些泛黃的信箋,也都是他親筆寫就,逐字逐字地斟酌,不必細看,他也能知道上面寫了什么。 七月七日,鏡湖有流螢…… 他一生失信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花嫵,怎會如此? 花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面孔上,看清了他眼底的震驚與失措,她仍舊是微笑著的,輕輕嘆道:“都是些沒什么用處的東西,皇上看它做什么呢?平添煩擾?!?/br> 她說著,將木匣子合上,交給宮婢,道:“拿去扔了吧?!?/br> 宮婢意欲來接,下一刻,一只手緊緊握住了花嫵的手腕,帝王的聲音里透著急迫:“別!” “絨絨,不要扔?!?/br> 他緊緊抿起薄唇,桃花目中透著焦灼的意味,花嫵歪了歪頭,不解道:“為什么呢?這是臣妾的東西,臣妾不能處置嗎?” “因為……”周璟像是拙于言辭,他握住花嫵的手那么用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論說什么,在此時都像是蒼白的托詞。 花嫵再次打開了木匣子,看著那一疊陳舊的信箋,用空閑的左手拿起來,目光隨意掃過,甚至露出幾分欣賞的意味,稱贊道:“瑾公子的字真是好看,蒼勁有力,筆法秀逸,臣妾很喜歡,曾經(jīng)還仔細臨摹過許多次?!?/br> 她一邊說著,將信箋放到燭火上,慢慢地道:“臨摹的時候要背著人,先用薄宣比對著挑一些字描下,然后再照著練,有一回叫嬤嬤看見了,告訴了太|祖母,太|祖母便起了疑心,責問這些字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為何與夫子教的不一樣?”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經(jīng)歷,無悲無喜,火舌舔舐著干燥的紙張,呼啦一下就燒著了,明滅的火光映入花嫵的眸中,閃爍不定,晶亮如星,她笑吟吟道:“也就那一次,后來沒再學(xué)了?!?/br> 火漸漸躥高,空氣中逸散著紙張燒焦時特有的氣味,一只手探過來,在宮人們的驚呼聲中,猛然握住了那一疊燒著的信箋,竟硬生生將火都捏滅了,花嫵吃了一驚,下意識松開手,信箋紛紛亂亂地飄落在地,散開如雪。 “皇上!”劉福滿第一個叫起來:“快快,來人!快去取清水,再叫太醫(yī)來!都愣著干什么?趕緊去??!” 花嫵轉(zhuǎn)頭望向周璟,大概是因為被火灼痛了,他的眼底泛起微紅,薄唇緊抿,只盯著她看,片刻后,才用艱澀的語氣問:“她……怎么罰你?” 花嫵別開目光,不與他對視,冷冷道:“和往常一樣罰罷了,算不得什么?!?/br> 周璟的手被那一下燒傷了,掌心和指尖都灼得通紅,沒多久就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來的太醫(yī)是姜步寰,見到這傷勢都驚了,一邊小心處理,一邊問道:“皇上這是怎么弄的?” 沒人敢接這話,唯有周璟淡淡道:“不當心碰到了火燭,燎了一下?!?/br> 姜步寰行醫(yī)數(shù)十年,什么燒傷沒見過?這分明是硬生生用手去抓什么,被燒傷的,只不過他很識趣地閉了嘴,替周璟上好藥,又叮囑一些忌宜之事,這才退下。 信終究沒燒完,被留了下來,重新鎖入木匣中,周璟命劉福滿收起來,對花嫵道:“既然你不想要了,就給我吧?!?/br> 花嫵故意嘲他:“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富有四海,要什么沒有?幾張破紙也這樣寶貝?” 周璟抿了抿唇,望著她,道:“我用四海天下,可以換到它嗎?” 他的語氣仍舊是平靜的,像是真的考慮這個問題,花嫵心中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這種情緒令她感到不知所措,卻又無從宣泄,她想刺傷這個男人,用任何方式,最好讓他從此遠離,仿佛唯有這樣她才能獲得想要的平靜。 他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 花嫵不需要他的道歉,她現(xiàn)在就很好,做上了皇后,除開那么一兩個人之外,沒有人能掌控她,命令她,這里沒有嚴苛的太|祖母,沒有盯著她一舉一動的嬤嬤,也沒有人敢輕視她,在背地里用異樣的目光悄悄打量。 不能離開皇宮也沒關(guān)系,從前在花府也這樣過了整整八年,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八年?一晃眼就過去了,花嫵覺得自己可以忍受。 可是這個人,為什么總是要把那些難看的舊事翻出來呢?花嫵已經(jīng)長大了,她也不再是花絨絨,脆弱得不堪一擊,連一道小小的傷口都能哭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