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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br> 說完又拿出來迅速噴了幾下,何以隨被氣笑了,‘嘖’了她一聲。 “宋老師自己都不聽醫(yī)生的話,怎么教育小孩子聽話呢?” “因為我有這個啊?!?/br> 她今天穿的那條背帶褲很減齡,口袋在胸前,她拿出一個巧克力在何以隨面前晃悠,最后又放到了他的手掌心。 調(diào)皮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那天,她也是這樣,穿了條背帶褲,扎了個丸子頭,白色帆布鞋弄臟了也毫不在意,臉上的笑容肆意。 “巧克力?” 宋清然點頭,“我特意給你留的,這會兒才五點多,離聚餐時間還有一會兒呢,我怕你餓?!?/br> “那你吃了嗎?” “沒有啊。” 她笑了下,眼角彎彎,“但是我不餓?!?/br> 接近黃昏的暖陽打在她秀氣的臉龐上,像一片紗麗,幾綹頭發(fā)掉落在白凈的鎖骨上,小手時不時伸過去理。 晚上聚餐的主菜是牛rou,不過還有很多其他的菜。宋清然吃過早點后就沒再吃過其他的東西,早就餓得不行了。 全身上下都只有一個字,就是吃! 吃!吃!吃! 可是何以隨坐在她旁邊,她只能盡量表現(xiàn)得自己其實并不是很有食欲,小口小口地吃著菜。 “來,宋老師,今天你辛苦了,多吃點?!?/br> 宋清然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就去接,拿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人遞給她的是一整盤牛rou。 頓時生無可戀,就這么倒掉不僅浪費,還傷了人家的好心,正愁著該怎么辦的時候,一只修長白凈的手伸了過來。 把她面前的盤子拿了過去,重新給她遞了個盤子,盤子里還放著幾塊雞胸rou。 她側(cè)頭看向他,何以隨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快吃?!?/br> 她笑著吃了一塊,雞rou的味道里帶著股檸檬味的清香。 整頓飯都吃的很愉快,餐飲簡陋,但聽不到絲毫的抱怨聲,接近尾聲的時候,何以隨出去接了個電話。 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jīng)拿著車鑰匙了。 “徐主任家里有點事,我今晚正好輪休,幫她照看一下,我先送你回去?!?/br> 宋清然沉吟片刻,“我陪你去吧,小孩子白天和晚上可是兩個樣子的。” 她室友去的就是全日制的幼兒園,周一送去,一直要待到周五下午才送走。有一次,室友在宿舍群里崩潰得大哭,她說小孩子好可怕,白天那么聽話的小天使,晚上真的像個小惡魔,她被折磨得都快瘋了。 無論怎么哄就是不肯睡,一直吵著要mama。他一哭,其他小朋友也跟著哭。然后就是整個班的小孩子都跟著哭,她哄不過來,也只能跟著哭。 果然,宋清然說的沒錯。 白天聽話的小孩子,晚上真的很有可能化身為‘惡魔’。 死死攥著她mama的衣角不讓走,最后還是宋清然一咬牙,狠心硬生生把他小手掰開的。 徐慧:“不好意思,以隨,清然,今晚實在是只能麻煩你倆了。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他外婆明早就從他小姨家回來。” “沒事,您走吧,醫(yī)院那邊就不用擔心了,到時候我?guī)湍埣?。?/br> 陳浩安哭得上氣不接小氣,小臉都哭紅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宋清然從包里拿出濕紙巾給他擦拭。 “宋老師,mama說奶奶生病了,她會死嗎?” 聲音一抽一抽的,“宋老師,徐恒瑞說他奶奶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被裝進了一個小小的黑木盒子里,他再也沒見過她?!?/br> 生死問題向來是人們喜歡回避的,無論是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醫(yī)生,也是如此。 紗窗全開著,窗簾倚風搖墜,窗外的樹枝在沙沙作響,與之呼應(yīng)的,還有陳浩安的抽泣聲。 “浩浩,你問的這些問題,宋老師也不知道,我給你放個動畫片,或許它會告訴你答案。我們一起看一下,好嗎?” 他吸了吸鼻子,用力地點了下頭,“好。” 她給他放了《大耳朵圖圖》,這部動畫片每一集都有一定的教育意義,她給他放的是關(guān)于生命的意義的那一集。 當里面的圖圖開始對生命有了意識,對于‘死’這個字有了一定的認知,他開始惶恐,害怕自己的爸爸mama明天就會離開自己。 而他的爸爸知道后,做了一件很棒的事情。他帶著圖圖去看了畢加索的畫展,告訴他。 “雖然這位爺爺他不在了,但是他給這個世界留下了很多美麗的畫作為禮物。他的生命就活在這些禮物里,永遠陪伴著我們?!?/br> 結(jié)束后,宋清然關(guān)了屏幕,蹲下身對陳浩安說,“浩浩,世界上沒有永久的陪伴。未來的路還很長,奶奶沒法陪你走完,mama也不能,誰都不能。但是她們留下的愛,是永恒的,會伴隨你的一生,永遠都不會消失?!?/br> 陳浩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宋清然拉著他進了房間,“不早了,小朋友可不能熬夜哦?!?/br> “可是我睡不著。” “那宋老師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啊?!?/br> 一大一小兩個小孩進了房間,留下何以隨一個人獨自站在客廳。宋清然陪著陳浩安看動畫片的時候,清澈明亮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看,他一時間看呆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