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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人,天生便該被人捧在掌心。 陸滄藍喉結微動,眸光無端幽深,“不過,若是縣君——” “不肯善罷甘休?那便斬草除根好啦。” 華幼安彎眼笑著,眉間盡是稚氣的天真,輕笑著打斷陸滄藍的話,“陸滄藍,我何時說過要留朱家滿門的性命?” 陸滄藍:“......” 他還是低估了這位縣君的惡毒。 “用朱煥之勾引我,又用一個氣質(zhì)類我的女人去勾引裴丹臨......” 華幼安抬頭問陸滄藍,“陸滄藍,你不覺得奇怪么?為什么一個偏遠縣城里的沒落士族能有這般精準的消息?不僅知道我的喜好,更知道我與裴丹臨的舊事?” 她的指腹輕輕戳了一下陸滄藍的掌心,而后順著他的掌心一路往上走。 少女是典型的世家貴女,手指又細又軟,隔著薄薄布料,陸滄藍能清楚感覺到她指腹的柔軟,很軟,羽毛似的,卻能勾出天雷地火。 陸滄藍呼吸靜了一瞬,片刻后,他星眸輕瞇,抬手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不動聲色道:“什么舊事?” “自然是那種舊事?!?/br> 華幼安輕笑,世家貴女該有的約束對她似乎毫無用處,她的世界沒有三綱五常,更沒有從一而終,“那年我瞧著他順眼,便與他在一起了,你知道的,裴丹臨出身河東裴氏,長姐又是陛下最為寵愛的裴貴人,他的婚事,自然備受關注,可是我只想與他在一起,卻并不想嫁他,我與他的事情,唯有心腹之人知曉?!?/br> 華幼安侃侃而談,黑而亮的眼睛看向陸滄藍。 陸滄藍劍眉微不可查蹙了一下,“后面呢?” “后面我膩煩了,便分開了。” 華幼安笑了一下。 陸滄藍眸色微深。 ——這的確是她能說出來的分開理由。 “朱家是如何知道我與裴丹臨的舊事?又去尋了一個氣質(zhì)類我的人在升仙臺等裴丹臨?” 那些往事并不能影響華幼安的輕笑,她話題一轉(zhuǎn),再度切回朱家之上,“朱家只是表象,其背后必有高人指點,且那人對京畿之事了如指掌,意在調(diào)動華蕭兩家與河東裴氏相斗,他好坐收漁翁之利?!?/br> 她本以為自己窺見天機,知曉未來所有事情的發(fā)展,可以憑借預知未來的事情讓自己此生順風順水,可這幾日的經(jīng)歷告訴她,事情并非她想象得那般簡單,她所窺見的天機皆是表象,平靜之下隱藏的波濤暗涌她一無所知。 沒有所謂的順風順水。 她依舊要和書中所說一般,不擇手段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有趣極了。 華幼安眸光輕轉(zhuǎn),傾身覆在陸滄藍耳畔輕聲嘆謂,“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 華幼安愛用香,呼吸之間帶著香的甜膩,熱氣噴灑的陸滄藍耳際,像是在他耳上點了火,潮紅一點既燃,男人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臉,聲音無端一低,“誰?” “我也不知道?!?/br> 少女從他掌心抽開手,輕笑著與他拉開距離,甜膩香氣陡然淡薄,他側(cè)目去瞧,少女此時端正坐著,茜色披帛斜斜披在肩頭,端的是矜貴自持的世家貴女模樣。 ——仿佛剛才的旖旎親密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陸滄藍眼皮跳了一下。 莫名的,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那是剛才她待過的位置,此時還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甜香。 很誘人。 陸滄藍微抬眸,目光落在面前盈盈而笑的少女身上,而后他抬起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肩頭,他的動作并不快,在少女待過的位置頓了一下,指腹無端捻了下,像是將少女攥在掌心一般。 “縣君想要我做什么?” 陸滄藍挑眉問道。 他的欲/望毫不掩飾,幾乎能從眉眼溢出來,似這樣想要以下犯上的奴隸,在旁人那早就打死了無數(shù)次,但華幼安卻笑了起來,她似乎頗為喜歡男人直白野性,抬起手勾著男人的下巴來到自己身邊,“自然是要你為我做一件大事?!?/br> “陸滄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呀?!?/br> 溫溫軟軟的聲音響在自己耳側(cè),醉人心脾的甜香無孔不入,陸滄藍身體有一瞬的僵硬,墨色的眸色越發(fā)深沉,他舔了一下唇,啞聲問少女,“什么大事?” “若我做得好,縣君又如何謝我?” “放心,只要你替我辦成此事,你的好處多著呢。” 華幼安悠悠而笑,左手撩開衣襟,從自己脖頸處扯出一條紅繩,紅繩處掛著一只精巧玉質(zhì)小牌,她單手扯出來遞給陸滄藍。 她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極低,“我要你為我做的事情,是......” 攥著玉牌的手指微微一緊,陸滄藍瞳孔驟然收縮,“你——” 一只手覆在他唇瓣。 “噓?!?/br> 華幼安彎眼而笑,眉眼天真而稚嫩,“你怕了?” 陸滄藍呼吸靜了一瞬。 玉牌是華幼安貼身佩戴的,觸手溫潤,上面似乎還帶著少女的溫度與淡淡甜香,他手指捻著玉牌,喉結無端滾了下。 ——最是惑人美人面。 他承認,他遇到了魔鬼。 陸滄藍笑了起來,他笑著捻了下玉牌,抬眸看著蠱惑人心的美人面,手指繞了一下紅繩,把魔鬼帶過的玉牌戴在自己脖頸。 “為縣君做事,豈有怕死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