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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一本正經(jīng),旁邊的錢然也沒什么反應(yīng),明顯是早就知道。 沈逸舟被他突如其來的坦白整愣住了。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裝很震驚吧?他之前是不知道的吧? 可是為什么時聞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是探討大家都知道的八卦那樣簡單。 “呃,你說什么?李向松的孩子是諶晉的?他們?nèi)ノ杭业尼t(yī)院做了新出的那個手術(shù)?就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有孩子那個?” 這表現(xiàn),假的不能再假。 時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 那眼神跟哄孩子似的,配合他道:“不是的舟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李向松懷的孩子,是不是很震驚?” 沈逸舟:“……” 震驚你個大頭鬼。 第36章 坦白 “很早就說要跟你坦白了。” 時聞在軟墊上盤著腿坐, 手肘擱置在桌上撐著臉,緊張又愧疚地望著他。 是望著的,而不是像心虛者那樣的躲匿。 沈逸舟指尖動了動, 沒有說話。 陽光下的時聞一如他在米國辦公桌上, 放的那張照片那般美好。 “舟哥, 我很想你?!?/br> 時聞牽住他的手,眼眸中的虔誠讓人動容,特別是讓一個同樣愛得深沉的人來說。 “我也想你。” 沈逸舟想,即使時聞就在他面前, 他依然也很想。 時聞未嘗不是抱著同樣的想法說出這句話。 憑空多出十幾年的記憶,和最愛的人分別的記憶, 現(xiàn)在在他面前,那段空缺的思念仍在。 “舟哥,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回來救我,未來會是怎么樣?” 時聞垂著眸,目光落在他圓潤瑩白的指尖。 這個問題把沈逸舟問倒了。 未來會是怎么樣? 大概就是夢境中那樣, 他身死,而時聞被李向松一輩子蒙在鼓中。 只不過是數(shù)少的片段,他很久沒有做過那個夢,無論在之前,還是現(xiàn)在, 都不知道時聞的結(jié)局。 但想來是不好過。 時聞捏了捏他的手指, 將他的思緒拉扯回來,“在想什么?” “沒什么?!鄙蛞葜鄯磫枺骸澳阆胝f什么?” 時聞?wù)J真地看著他,說:“想坦白,想跟你說我們的另一個故事?!?/br> 沈逸舟愣了愣, “另一個?” “對,一個屬于我們的,沒在一起,無疾而終的故事?!睍r聞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唇,小聲說:“你先別說話,聽我說?!?/br> * 上了大學(xué)的時聞和高中沒什么區(qū)別,也不能經(jīng)常找沈逸舟。 他今天看到沈逸舟去相親了,大概是聽從沈老爺子的去走個過場,時聞一路跟著到了沈逸舟的公寓樓下,不想上去。 就算知道是過場,時聞還是很郁悶,就像之前看到沈逸舟送女同學(xué)回家那樣郁悶。 “時聞,出來玩啊,同學(xué)他們都在,我們在金池202等你,呃,還有諶晉,他說要為了以前對你的敵意道歉,之前不是沒道歉成功過一回嗎?他說今天補回來,你快來?!?/br> “嗯?!?/br> 這些話怪耳熟的,之前好像聽到過。 時聞掛斷電話,打算走出去尋找能攔著出租車的地方。 大概是他精神不濟,周身太過壓抑,走了一路都沒看見亮綠空車燈的出租車,注意力反而被一家破舊的紋身店吸引了。 紋身店就在離公寓不遠的一條街上,有了旁邊輝煌大氣的各色裝修店鋪做對比,別具一方風(fēng)味。 “以我之愛來纂刻你名,在心上永恒?” “好土?!?/br> 他撇了撇嘴,卻沒動腳步。 “嘿,臭小子,你懂個屁,紋不紋身,不紋就滾蛋?!?/br> 年輕的老板叼著根煙出來攆他,時聞一下子漲紅了臉。 “我,我……” 剛剛嘴里沒把門,肆意發(fā)泄心中的難受才說出來的,現(xiàn)在冷靜下來,反而無措起來。 其實這話挺好的,如果他留不住沈逸舟,在心上永遠留一個,不也是變相的嗎? 他其實……很喜歡這句話。 “那我就……” 手機突然震動,時聞拿出來一看,是李向松催促的電話。 時聞掛斷,又彈出來一條短信。 李向松:快來,諶晉喝醉了,突然發(fā)酒瘋了,跟錢然打起來了。 “下次吧。” 時聞對著老板留下一句話便跑走了。 到了地方,他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一回事,錢然和諶晉坐的位置都恨不得隔上一條黃浦江,誰也不挨著誰。 時聞扯了一把正在和別人搖骰子的李向松,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 李向松懵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著問:“就輸了唄,懲罰是讓你快點來,你不會生氣了吧?” “沒有,但是你為什么不說清楚?”時聞松開他。 他確實沒有生氣,但多多少少都有點不爽。 “說清楚的話你能來得這么快?” “能,但是沒必要,你知道我一直讓司機快點,生怕錢然出什么事,我又有可能出什么事嗎?” 時聞是好脾氣,但不是軟柿子,這么多年也沒人敢這么糊弄他。 李向松的笑容凝固住了,嘴角很快耷下來,“對不起……” 他這份道歉表情真誠,時聞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