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324節(jié)
“保守秘密?”張信禮吃不準(zhǔn)這事什么性質(zhì),他是看著張信和長大的,所以總有種他還小的錯覺:“其實,爸說得也有道理?!?/br> “嗯,是有道理,可是這種事,怎么可能人為控制的嘛!”張信和急得都快抱他大腿了:“我不可能跟她分手的……她真的很好,沒有女孩像她。” 張信禮說:“可是……” 二人磨嘰了半天,林瑾瑜看不下去,開口道:“好了好了,男大當(dāng)婚,這事也控制不住,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原則性大事,你讓他自己看著辦吧,別可是了?!?/br> “可是爸說得也對,”張信禮道:“他還小,也許畢業(yè)了再慢慢看更好,會有更合適的。” “咋,談戀愛就談戀愛,又沒限定只能談一次,經(jīng)歷就好,苛求什么合適的,難道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俊绷骤た此?,挑眉道:“那你也畢業(yè)了再慢慢看好了,不然影響學(xué)習(xí)?!?/br> 張信禮立刻不說話了。 “林哥哥!我愛死你了!”張信和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抱著他親兩口——假如他真這么做了,旁邊那親哥毫無疑問會一巴掌把他拍地上:“你才是我親哥?。 ?/br> “……”林瑾瑜說:“倒也不必?!?/br> “太好了,終于說出來了,舒服多了!”張信和長舒口氣,忽然一派神清氣爽之感:“我可以正大光明給我女朋友挑東西了!” 林瑾瑜看在眼里有點想笑,原來不管同還是異性戀,偷偷摸摸愛都是件難受的事。 “你少買點,”林瑾瑜之前跟張信禮說了,這趟采購他準(zhǔn)備結(jié)賬,當(dāng)作送他爸的年禮跟給他弟包的紅包,謝謝他們看張信禮的時候順便也看了他,張信禮便對張信和道:“瑾瑜之前私下跟我說這趟他請客,當(dāng)給你的紅包?!?/br> 這段日子林瑾瑜經(jīng)濟壓力變大了,因為要養(yǎng)的人突然變成了兩個,雖然張信禮有時會主動承擔(dān)一些日常開銷,比如買菜什么的,可到底還是林瑾瑜出大頭。 “我自己攢了點零花錢,應(yīng)該夠,”張信和憋了半天了,這會兒秘密被公之于眾,索性徹底放飛自我了:“好不容易來大城市,我剛看見那邊有個我們那兒沒有的牌子化妝品專柜,是她提過一次的……那什么,哥,要不你們先去買要添置的東西,我去那兒看看,等會兒再來找你們匯合!就這么定了!” 戀愛中的少女會變傻,戀愛中的毛小子也是,難怪他剛剛在那兒探頭探腦。張信禮這個哥還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呢,張信和已經(jīng)一陣求求外加感謝的話說出去,單方面拍板定了。 “記住了!”他一溜煙走出很遠,回身邊倒退著走邊沖他們道:“這是我的小秘密!一定要幫我保守??!” 說完一騎絕塵而去,留林瑾瑜跟張信禮兩人在原地,頭頂飛過一串嘎嘎叫的無語烏鴉。 “……”林瑾瑜感嘆道:“真是一茬人接一茬人,拉龍還有他,以前那些小孩居然也都長大了?!?/br> “是啊,”張信禮說:“那天聽誰跟同學(xué)聊天,一直說自己老了?!?/br> 假期還沒結(jié)束,老師仍偶爾會叫學(xué)生去幫忙,而只要林瑾瑜去,不管什么時候,張信禮一定會掐著結(jié)束的點去接他,雷打不動,他們幾個同樣在辦公室?guī)兔Φ耐瑢W(xué)已經(jīng)自動把張信禮認定為林瑾瑜雷打不動的現(xiàn)任男友了,林瑾瑜也懶得解釋。 “哪誰啊,”林瑾瑜斜眼看他:“沒名啊?還有是什么是,我才二十三,年輕得很,我說老了那是自謙,怎么,你也覺得我老了,準(zhǔn)備包點十八九的小0?” “你別包十八九的1就行,”張信禮說:“我倒希望已經(jīng)老了……” 他說:“假如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老了,你會不會看在沒幾天活頭的份上,馬上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 這也能打上如意算盤……林瑾瑜扭過臉看他,張信禮臉上神色無比認真,好像真的在認真等待他的答案。 “你也太傻了,”林瑾瑜說:“青春年華不要,寧愿快進到成老頭子,就為了跟另一個老頭子在一起?!?/br> 張信禮說:“我不在乎?!?/br> 周圍人流穿梭不息,那千千萬萬的人在林瑾瑜的意識里忽然就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句口齒清晰的“我不在乎”。 頭頂大紅的紙花燈跟新年標(biāo)語洋溢著喜氣,在上下奪目的新年紅里,林瑾瑜跟張信禮無聲對視了良久。 “……哦,那我也不答應(yīng),”林瑾瑜撒開抱著手,搭上他肩膀,用一種好似小皇帝恩賜愛將般的語氣道:“最多勉為其難答應(yīng)跟老頭子單獨逛個春節(jié)商場?!?/br> 第372章 戀愛計劃表 對倆“老頭子”來說,這趟春節(jié)商場之旅還挺愉快的。 “醬油沒了,拿瓶醬油,”林瑾瑜看著手機上自己出門前寫好的備忘錄,邊走邊說:“還有衣架,你一來,洗衣量憑空多了一倍,不夠用?!?/br> “好?!睆埿哦Y答應(yīng)著,無需多問,熟練從貨架上拿了瓶之前常吃的醬油下來:“衣架還拿塑料的?!?/br> “當(dāng)然,”林瑾瑜回道:“不是說了,輕便?!?/br> 因為之前已同居過很長一段時間,所有生活程序都已經(jīng)歷,他們推著購物車走在一排排貨架間,基本不會因為買東西而產(chǎn)生矛盾,彼此默契合拍。 “對了,還有,”林瑾瑜忽地想起茬來,道:“垃圾桶要換成帶蓋的,不然你那狗老愛翻?!?/br> 不知道全天下的狗是不是都是垃圾桶愛好者,就跟那老鼠愛大米似的深沉愛著垃圾桶,林瑾瑜教訓(xùn)了無數(shù)次都沒用,最后為了避免撒得一屋垃圾,只能把垃圾桶藏起來,他現(xiàn)在做飯都不知道往哪扔菜葉了,實在惱火。 張信禮更正道:“是咱的狗?!?/br> “你可真會套近乎?!?/br> 沒費多少功夫二人便行云流水買好了東西,商場門口的展柜哪兒不見張信和身影,不知道又去哪兒挑“聘禮”去了。 林瑾瑜結(jié)了賬,張信禮提了大部分東西,兩人一起站在門口等人。 室內(nèi)取暖設(shè)施齊全,室外卻沒暖氣,天上云灰蒙蒙的,看起來還有雪要下,林瑾瑜跟張信禮等了半天,身上那股熱乎氣都要散完了,仍沒見張信和身影。 “你弟搞什么呢,也太慢了。”氣溫已到了零下十度,林瑾瑜穿得厚實,倒不怎么礙事,張信禮就不同了,他來的時候雖然帶了厚衣服,但那點厚衣服至多應(yīng)付一下四川的冬天,到了這兒就顯得不大夠用了。 “可能過于興奮了,”張信禮見張信和給自己發(fā)了條信息,說還在挑東西,叫他們在門口等等,說:“第一次談戀愛,難免?!?/br> “是嗎,”林瑾瑜一手提著東西,另一手插在口袋里,呼出的白氣和冬日灰白的天空融為一體:“你第一次談戀愛怎么沒見興奮?” 不僅不得意忘形,還倍兒淡定,簡直平靜極了,連條宣布自己非單身的社交動態(tài)都沒發(fā)過。 “我有啊,”張信禮兩手都提著東西,沒戴帽子也沒圍圍巾,在這寒風(fēng)里看著都冷:“第一天躺一起的時候我都睡不著?!?/br> “我不是說這方面的興奮,”站了十多分鐘沒動,連林瑾瑜都感覺冷起來了:“你腦子里除了那檔子事就沒別的了是不是。” “沒有,不是,”張信禮說:“哪方面都一樣?!?/br> “哪有,”林瑾瑜嘟囔:“你都沒告訴過你任何一個兄弟你有對象了。” “他們不理解這種事,”張信禮說:“我告訴過別人,王秀,還有你夜店的同事……那個女生叫什么我不知道。” “那都是我的朋友,我的社交圈,”林瑾瑜道:“我在你的社交圈里隱形的,像你分手了,幾個人知道?人家都以為你從來沒談過戀愛。” “……”好像確實是這樣,張信禮說:“你介意這個?” 廢話,怎么可能有人不介意,兩人談個戀愛,一方坦坦蕩蕩,朋友家人都知道他脫單了,另一個別說家人,連關(guān)系不算很近的普通朋友都沒一個知道的,這確實很不公平,林瑾瑜從前覺得算了,反正感情上他總是遷就的那個,可分手之后他心態(tài)完全變了,娘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失戀了,也許還會把他的事當(dāng)茶余飯后的八卦,張信禮卻可以不留一點痕跡地抽身而退,憑什么? “我不介意,”林瑾瑜說:“可不介意了,最好換過來,你也體驗一下,就會知道更沒必要介意了?!?/br> 這種程度的反話張信禮聽出來了,這倒挺棘手的,他們那村寨,如果一個同輩人知道了,估計全寨人也都知道了,張信禮不敢冒這個險。 “讓我想想,”張信禮不知道這方面要怎么讓他滿意:“也許……算了,我暫時確實沒想到?!?/br> 林瑾瑜回:“實話實說,值得表揚?!?/br> 又一陣夾雜著雪的風(fēng)迎面吹來,他們出門時雪還沒下起來,風(fēng)也還沒這么大,此刻,站在商場門口等了半天,天好像越來越冷了。 林瑾瑜緊了緊圍巾,不再說話,目視前方,就在這時,冥思苦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張信禮忽然打了個噴嚏。 風(fēng)吹雪點斜,此刻,張信禮那不算厚實的棉外套上已沾染了星星點點的白點,仿佛片細碎的油漆點,林瑾瑜恍惚記得,自己上次看見他感冒好像還是高中的時候,因為他在倒春寒的夜里開夜車看英語又舍不得用他家的電費開空調(diào)。 “……”林瑾瑜開口,問:“你冷嗎?” “不……”張信禮不到一半,頓了兩秒,說:“有點?!?/br> 看他那衣服就暖和不到哪兒去,林瑾瑜道:“傻里傻氣,也不知道多穿點?!?/br> “沒什么羽絨服,”張信禮說:“如果不遇上大寒流,四川沒這里冷?!?/br> 林瑾瑜說:“上海也沒這里冷,來上學(xué)之前我特意準(zhǔn)備了幾件暖和衣服?!?/br> 是他mama給他一手準(zhǔn)備的。 “行,”張信禮索性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拔覜]你聰明,可以了沒?!?/br> 這種口水仗贏了沒什么意義,輸了倒可以滿足一下追求對象的幼稚好勝心,果然,他說完這句話,林瑾瑜神色反而軟化了些,好像沒剛剛那么嘴硬了。 雪花落在鼻尖,張信禮再次打了個噴嚏。 不是他故意,是真控制不了,單薄的衣物擋不住凜冽的風(fēng),那股涼意就跟針?biāo)频闹蓖感靥?,沒任何防護措施的臉更被吹得像冰坨,撲面的雪花惹得人鼻尖發(fā)癢。 “張大爺,你冷,出門的時候也吱個聲,”林瑾瑜換了個站姿,挪了幾步,挪得離張信禮更近了些:“服了?!?/br> “不敢說,”張信禮道:“怕你更不喜歡我。” 林瑾瑜無語:“我有那么惡毒?” 他說:“你早點說順路就買一件了,何必挨凍?!?/br> “沒錢,”張信禮說:“你給件給我穿?!?/br> 這伸手伸得還挺理不直氣也壯,林瑾瑜剛想象征性揍他一下,就見張信禮靜止片刻,忽然打了驚天動地的第三個噴嚏。 一般來說,感到冷以后連打仨噴嚏是感冒的前兆,林瑾瑜真服了,他把剛捏起來的拳頭松了,右手從捂得暖暖和和的口袋里抽出來,道:“你要不要放我這兒暖和暖和。” 張信禮小心地問:“可以嗎?” 他有意擺出示弱姿態(tài),對付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招很有用。 林瑾瑜聽著他那可人疼的語氣,靜默三秒后,拽過他冰冷的手,說:“就沒見過你這么沒嘴的人?!?/br> 他原本是想把張信禮的手放進還帶著自己體溫的衣服口袋里的,誰知張信禮隨他拽到半路就不動了,而只是在寒風(fēng)里牽著他的手。 “就這樣,挺好的,”張信禮說:“牽一會兒?!?/br> “你神經(jīng)了,”林瑾瑜說:“商場大門口,倆男的牽著手,不怕引起圍觀?!?/br> “誰吃飽了沒事做圍觀,”張信禮道:“圍觀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那種關(guān)系……你不是想讓人知道嗎?!?/br> “什么那種關(guān)系,我還沒答應(yīng)呢,”林瑾瑜這么說著,卻不見怎么掙扎:“撒開,沒事牽什么牽。” “反正已經(jīng)牽過了,”張信禮說:“當(dāng)復(fù)習(xí)?!?/br> 這玩樣也能復(fù)習(xí)?林瑾瑜都快被他整笑了,張信禮牽了會兒,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說:“對了,給你看樣?xùn)|西?!?/br> 那個好似“給你看個大寶貝”似的的語氣……林瑾瑜心說:什么東西這么神秘,伸頭去看,只見張信禮打開手機備忘錄,點開最上面那條,然后伸到他面前。 那上面寫著:1.牽手;2.約會;3.擁抱;4.zuoai;5.重新愛我。 “……” 這明顯就是……那個什么項目表,他還真把這寫出來了。 “你也太……”林瑾瑜說:“誰規(guī)定就這么幾項的,你這是單方面名單,無效。” 張信禮說:“是你自己說‘隨你,你自己擬吧’的?!?/br> “……”林瑾瑜不可置信道:“誰會真的……我說,你還真擬啊。” 張信禮嗯哼了聲,說:“不然呢?” 這就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么,張信禮知道他沒話說,接著道:“第一跟第二項都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三項也是,還剩最后兩項,你要說話算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