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279節(jié)
就如這太陽 whehing around 當(dāng)周圍的一切 is like stormy weather 如同暴風(fēng)驟雨 we always survive 我們總能生存 cause were in this together 因?yàn)槲覀冊谝黄稹?/br> ……林瑾瑜唱歌談不上有多少技巧,不過會小提琴的人音準(zhǔn)總是很好,基本的氣息和支撐也還算過得去,他的聲音既不如原唱darin那樣剛性鋒利,也不滄桑,那是年輕人的聲音,于節(jié)日浪漫的鬧市,平和地說起一個普通卻動人的故事。 張信禮的英語水平眾所周知,但也許是被林瑾瑜熏陶久了,也許是這首歌的歌詞太過簡單,又或者愛人之間本就互開了一扇只有彼此能通過的窗,林瑾瑜發(fā)音標(biāo)準(zhǔn),吉他悅耳動聽,這次,他就是聽懂了,每一個單詞,每一個字,都聽懂了。 林瑾瑜并不知道他就站在身后,密集的人潮帶給人巨大的壓力,好在他已有過被林燁半逼著滿cao場拉曲子的經(jīng)歷,關(guān)公門前耍大刀都干過了,還怕街頭賣唱。 他被無數(shù)年輕或者不再年輕的情侶、夫妻圍繞著,腳下是大團(tuán)大團(tuán)盛放的紅玫瑰,霓虹燈華璀璨,他仿佛回到了那年夜晚的cao場,只是時(shí)移勢易,人已不同。 “whoever said that we could never hold on 誰曾說過我們無法長久 and don’t know i found my star 他不知道我找到了我的星星 now i'm happy i stood up for so long 此刻我高興地久久佇立 baby this is where our story starts 寶貝,我們的故事由此開始 i 't stop, 't stop this love 我無法停止對你的愛 no matter what they say i love you 無論旁人如何閑言碎語,我都愛你 i love you no matter what they say 無論他們說些什么,我都愛你” 愛情短暫,而遺忘漫長。 許釗從小學(xué)就開始學(xué)指彈了,即興編個簡單點(diǎn)的抒情版伴奏游刃有余,他和林瑾瑜時(shí)?;ハ喾窒碜约合矚g的歌,此刻雖然二人從未經(jīng)過排練,但配合起來仍無大瑕疵,許多人被樂聲吸引,駐足一會兒后被牌子上的字打動,花個小小12塊錢買朵玫瑰送給自己身邊的愛人。 一曲止歇,四周掌聲四起,林瑾瑜不是特意來搞街頭演唱的,不失時(shí)機(jī)趁熱打鐵,說了些幽默與抒情結(jié)合的推銷詞,惹得大家勾起嘴角面露微笑:“都說你是風(fēng)兒我是沙,都不送花咋成家,一年一次520,花都沒有怎么行,買一朵送給身邊你愛并且也愛你的人吧,不光男生送女生,女生也可以表達(dá)愛的,咱還是別讓那啥男人收到的第一束花往往是在自己……(墳頭)的笑話成真對不對……” 他絮叨了一陣,周圍人紛紛發(fā)笑,玫瑰又賣出去不少,林瑾瑜正要再接再厲,忽地一個聲音從他背后傳來,打斷了他。 “沙兒,”張信禮表情好似也有點(diǎn)想笑,他在一眾目光中注視著林瑾瑜,道:“我買一枝行不行。” 林瑾瑜回頭,宕機(jī)了一瞬,這家伙不是開著小電動滿大街送外賣嗎,啥時(shí)候摸到他身后去的? 張信禮道:“嗯?” “呃……”聽歌的人還未散去,林瑾瑜剛才還能說會道,此刻腦子卻有點(diǎn)空白。 他該說啥,是配合他裝擺攤的跟普通顧客還是咋,嗯?到底幾個意思? 張信禮輕飄飄地說:“買一枝送給老板你?!?/br> 林瑾瑜想笑,于是真的笑了,露出排整齊的牙,許釗聲如打雷,道:“喲——”頓了一秒,更大聲道:“哦——喲——” 在圍觀群眾的眼里,他明顯和林瑾瑜是朋友,這種聲音就很引年輕人瞎想。 林瑾瑜真的想笑得要死,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他把手里麥克放了,說:“拒絕接受,因?yàn)椤乙湍??!?/br> “為什么?” 許釗還在一邊,林瑾瑜道:“因?yàn)椤沂抢瞎!?/br> 張信禮沒聽懂,聽不懂才是正常的,他看林瑾瑜好像樂得不行的樣子,心想:算了,聽不懂就聽不懂。 他挑了挑眉,微微朝林瑾瑜張開雙臂,那個姿勢好像在含蓄地邀請他在這熱鬧的、浪漫的、滿是粉紅泡泡的夜晚來個擁抱,林瑾瑜并不膽怯,但這大庭廣眾的確實(shí)……他往四周掃了眼,想花時(shí)間斟酌一下,于是沒動。 張信禮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不動,用開玩笑的語氣嘆了口氣,然后走上前來——輕輕抱了他一下。 那是個紳士的擁抱,并不大力,更不蠻橫,但不經(jīng)意于細(xì)微間流露出的神色、態(tài)勢仍與“哥們兒”仨字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愛情有時(shí)不必大張旗鼓,也能讓人感知到它的存在。 林瑾瑜這回真的宕機(jī)了,圍觀人群靜了一瞬,然后爆發(fā)出一陣年輕的“喲——”,跟許釗那聲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有些人看不懂怎么回事,有些人走了,但更多人在笑,在起哄。 林瑾瑜挺不好意思的,他回應(yīng)了一下,然后笑著在他胸口輕輕推了下,張信禮會意,放開了。 第314章 紅玫瑰(3)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張信禮放開他,但沒往后退,林瑾瑜開心之中夾雜著那么絲不好意思,憋笑得跟什么似的,腰都直不起來。 “笑什么,”張信禮說:“我可很有誠意,居然笑?!?/br> “不是,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瑾瑜不住擺著手:“你才是氣氛組大佬,掐時(shí)機(jī)掐得還挺準(zhǔn),送你的外賣去?!?/br> 周圍人也都在笑,噱頭表演還沒結(jié)束,許釗還在彈琴,張信禮本來沒覺得什么,結(jié)果聽著他狂放得跟快笑斷氣的笑聲也有點(diǎn)被逗笑了,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林瑾瑜耳尖微紅,趕人道:“還不送你的外賣去,要扣錢了?!?/br> 張信禮說:“已經(jīng)超時(shí)了?!?/br> “那更得抓緊了,”林瑾瑜不看他——因?yàn)椴缓靡馑迹骸皠e忘了咱倆的賭,我可是超常發(fā)揮,你不努力把扣的補(bǔ)回來萬一輸了可就……” “無所謂,”張信禮看著他,坦然道:“輸給你,就輸給你了?!?/br> “……” 這家伙講話明明笨得要死,可偶爾就是能用最簡樸的語言弄得人心一跳一跳的,林瑾瑜覺得有些溫暖,也有些面紅耳赤,可大庭廣眾的,沒法表達(dá),只能佯裝坐懷不亂道:“好啊,這么說你提前認(rèn)輸了,那啥要求我暫時(shí)沒想到,你坐一邊等我收攤,然后聽候發(fā)落?!?/br> 張信禮“哦”了聲,然后就真的取消不送了,跟一幫等老婆逛街的男人一起去花壇邊坐著。 時(shí)間慢慢過去,林瑾瑜腳下的花也一朵接一朵減少,他講笑話把氣氛炒活之后便沒怎么說話了,讓許釗自己在那兒自由發(fā)揮,許釗挺喜歡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也不怯場,撥弦撥得飛起。 幾小時(shí)后,約定的租賃時(shí)間到了。 “我不行了,累死了,要歇會兒,”許釗把背帶取下來,呲牙咧嘴道:“手都抽筋了?!?/br> “辛苦了,”林瑾瑜整坐箱子上整理鈔票,并點(diǎn)數(shù),看還剩多少花:“哪天翻身了請你吃飯。” “切,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fā)了,”許釗看著他忙活,坐一邊當(dāng)甩手掌柜,說:“想太美,怎么也得送我一最新的xbox?!?/br> “拉倒吧,”林瑾瑜道:“我自己都還沒有呢,你盤算上了,過來幫我收拾。” “拉倒吧,”許釗學(xué)他說話道:“我累死了,你自力更生。” 已是晚上十點(diǎn)半,有些店鋪打烊了,約會約夠了的小情侶正逐漸散去,各回各家或者直奔七天如家。 “那你把琴和拾音器這一堆還了去,”林瑾瑜道:“快點(diǎn),待會兒一起吃夜宵?!?/br> “我減肥健身,拒絕油膩夜宵,”許釗這么說著,爬起來去還器材:“你這還要多久啊,我都想睡了,待會兒還完我直接回家了,你們兩口子自便吧啊?!?/br> “隨便,”林瑾瑜再次說:“辛苦辛苦?!?/br> “收東西了?”遠(yuǎn)處,張信禮見他們把東西撤了,收起手機(jī)起身走過來:“現(xiàn)在回?” 這點(diǎn)說回也能回了,林瑾瑜點(diǎn)了一遍,道:“賣出去一百二十八朵,加上之前賣出去的十八朵,還剩三朵?!?/br> 紙盒里確實(shí)只剩三朵紅玫,這成績很好了,林燁那邊一眾學(xué)弟學(xué)妹,哪怕是經(jīng)常在情人節(jié)賣花的姑娘一個人能賣出去一百朵已經(jīng)算不錯。 “那可以回去了,”張信禮說:“就三朵,沒關(guān)系?!?/br> “不!”林瑾瑜牛勁上來了:“我今天非全賣完不可!” “別太較勁,”街面上玩夠的情侶已經(jīng)回去了,人流量小了很多,就算沒回,有意向買花的也早就買了,沒買的都是打死不會買的,張信禮怕他鉆牛角尖:“時(shí)間也是成本?!?/br> “我知道,”林瑾瑜道:“怎么,覺得我要花很長時(shí)間才能賣出去?” 張信禮不想打擊他,但已經(jīng)這個點(diǎn)了,街面冷清了下來,幾分鐘內(nèi)蹲守到三個客人的可能性太小了,事實(shí)很可能就是這樣的。 兩人正說著話,從街口方向蹣跚走來一對老夫妻,林瑾瑜拿了一枝,站起來道:“看好了。” “?”張信禮看著他,只見林瑾瑜大大方方走上前去,也不虛情假意扯有的沒的,禮貌而直接地道:“您好,買枝花嗎?” 那對老夫妻雞皮鶴發(fā),枯瘦的手互相挽著,老爺爺笑著擺了擺手:“阿拉一把年紀(jì),就出來走走,不曉得你們年輕人的節(jié)日,勿要來啦?!?/br> 老奶奶已沒了幾顆牙,林瑾瑜將花遞上,她看著鮮艷的紅玫瑰笑了笑,即使癟著嘴,那張芳華不在的臉上也能讀出幾分羞澀:“勿好意思啦,年輕額晨光都么弄,現(xiàn)在更……”邊說邊連連擺手,和爺爺一起說不要。 林瑾瑜想半秒,道:“正因?yàn)槟贻p的時(shí)候沒有浪漫過,現(xiàn)在才更要彌補(bǔ)過去的遺憾。” 一輩子就這么長,約會、送花好像被默認(rèn)成了年輕人的特權(quán),人們好似樂于看俊男美女接吻,卻難接受兩個中老年人親熱,老爺爺與老奶奶聽著林瑾瑜的花,對望了一眼,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同樣的、羞澀的笑容。 老夫老妻了,還送花送花的…… 林瑾瑜繼續(xù)道:“一朵花而已,又不是只有年輕人才可以收到花,也不貴,就十二塊錢,爺爺,買一枝送給奶奶吧。” 他年紀(jì)和老人孫子差不多,爺爺看看他,又看看奶奶,猶豫片刻,說:“好吧?!?/br> 不到三分鐘,大功告成,林瑾瑜收完錢走回來,張信禮道:“你說了什么,我看人家一開始根本不打算買。” “不告訴你,”林瑾瑜開玩笑道:“我有魔法?!?/br> 張信禮就這么看他憑著一張嘴,不到五分鐘把存貨全部脫手,賣給熟識的奶茶店店員,也賣給街口正在收攤回家的單親mama。 他賦予玫瑰愛的含義,然后用不同的方式打動不同的人,把花交到他們手里。 這就是張信禮佩服他的地方,林瑾瑜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當(dāng)然他也能做到林瑾瑜做不到的事,他們各有所長。 “走了,”林瑾瑜開始?xì)w置一地紙盒子,吩咐張信禮道:“回家?!?/br> 剛還堆滿一地的紅色已不見蹤影,連一片花瓣也沒有留下,張信禮停車的地方和回家是兩個方向,他便叫林瑾瑜等著,想自己先去推過來。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過身,剛要邁步時(shí),林瑾瑜卻忽地出聲叫住了他:“等等?!?/br> 以前在課堂上,語文老師解釋“浪漫主義”時(shí)說:所謂極致的浪漫主義,通俗點(diǎn)講就是生活清貧,彼此連飯都吃不飽之際,你下班路過一家花店,想起她喜歡花,于是仍買了一枝玫瑰,在踏進(jìn)家門的第一秒就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