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230節(jié)
林瑾瑜道:“哦,我四川人?!?/br> 撒謊就要統(tǒng)一口徑,他已經(jīng)跟寧晟凱說了自己是四川的,都在一個店里,低頭不見抬頭見,別哪天漏了。 詩涵似乎對他挺感興趣:“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認識四川人唉,你們那兒是不是很多熊貓。” 林瑾瑜心說:你現(xiàn)在也不認識。 這家店雖然算不上什么名牌連鎖x星級,但味道不錯,干凈整潔,裝修也挺有意思,詩涵一直在找他聊天,問他準備干多久,之后有沒有打算之類的,由于已經(jīng)變身撒謊精,有些問題林瑾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半真半假編了些有的沒的。 雖然只是職場請客,但他不想冷場讓人家女孩難堪,也找了些話題,林瑾瑜口才不錯,逗得詩涵直笑,表面上看他倆聊得還挺好的,在別桌眼里像對郎才女貌的情侶。 本來也是林瑾瑜欠人情,詩涵也沒客氣,點了一桌燒烤還有啤酒,兩人一邊聊一邊一塊開吃,啤酒配燒烤賊帶勁,吃著吃著就忘了時間。 漫酒燒烤這玩樣吃過的都知道,聊聊吃吃的能吃個幾小時,根本快不了,別說比平時早回家了,林瑾瑜吃吃喝喝一番下來,冷不防一看手表,好家伙,下班時間居然已經(jīng)過了。 “那什么,我得回去了,”林瑾瑜說:“我去,居然都這么晚了?!?/br> 桌上一打空酒瓶子,鐵簽竹簽到處都是,詩涵酒量很好,和他一樣沒什么醉意,道:“也就剛下班的時間,又沒人等,著什么急?!?/br> “真得回了。” 詩涵沒人等,林瑾瑜可是有人等的,他起身拿手機去掃碼結(jié)賬,結(jié)完終于看見三小時前張信禮給他發(fā)的那條說來接他的短信。 我去,怎么不早說! 林瑾瑜剛晾過張信禮一回,那事剛過去,再晾那不是又給和諧的情侶生活增加矛盾嗎,他不敢怠慢,都顧不上和詩涵打招呼,給完錢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林瑾瑜語氣挺急:“你在哪兒,我……” 這次張信禮倒是很快接了,他語氣很平靜,平靜得有點過頭:“店門口,”他說:“等你?!?/br> “唉,我不在,不好意思才看到你那短信,”林瑾瑜報了地址:“要不你過來,還能順便吃個夜宵?!?/br> 張信禮不發(fā)一言,聽他說完了,道:“你去吃東西了?” “對,”林瑾瑜說:“跟同事……” 恰好在這時,詩涵見他結(jié)個賬久不回來,過來查看情況,店里人多,林瑾瑜又側(cè)對著她,她第一時間沒看見他在打電話,只秉持著一貫大方的做派,晃到他耳邊,笑著問:“買個單怎么這么久哇?!?/br> 那語氣挺友好親昵,帶著女孩特有的那種嬌俏,張信禮應(yīng)該是聽到了,林瑾瑜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呃……”林瑾瑜忙解釋說:“女同事,就……約了一起吃個夜宵。” 按照往常對張信禮的了解,林瑾瑜以為他多少會說道幾句的,就算不當場不太高興地盤問情況,至少也得冷漠地“哦”一聲吧,畢竟自己跟別人出去吃飯也沒跟他說一聲,還害他等了這么久。 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張信禮只是安靜了那么幾秒的時間,再開口時語氣仍如之前那般平靜:“嗯,好?!?/br> ? 這就完了?自己男朋友自己最了解,林瑾瑜心說:不應(yīng)該啊,這家伙轉(zhuǎn)性了?難道不應(yīng)該多多少少質(zhì)問幾句嗎? 然而完全沒有,張信禮什么不好的話也沒說,甚至都沒表露出半分不悅,說完那句“好”之后他問了林瑾瑜地址,說自己現(xiàn)在過來,看起來非常正常、紳士、得體。 過于平靜的語氣讓林瑾瑜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難道真是他想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張信禮是個表面上看起來沉穩(wěn),實則占有欲非常強的人,林瑾瑜干這工作他都不大樂意,現(xiàn)在半夜出來請女同事吃飯,他反應(yīng)居然這么平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是你朋友?”詩涵看著林瑾瑜,說:“哇,好關(guān)心你?!?/br> “還好吧,”林瑾瑜其實很愛聽這話,但是故作謙虛:“一般?!?/br> 桌上還剩幾串烤土豆片是完整的,林瑾瑜尋思著打包給張信禮吃點,配罐啤酒蠻爽的,便和詩涵一邊等他一邊要了盒子打包東西。 幾十分鐘后,張信禮來了。 詩涵之前一直覺得林瑾瑜挺帥的,她混跡夜場好幾年,各路牛鬼蛇神也見過不少,但林瑾瑜尤其好看,那是種特別的青年氣質(zhì),與出色的五官配在一起相得益彰,很少見、很特別,絕不泯然于眾人。 她自持見識頗廣,還算有些眼光,一眼就看準了林瑾瑜這樣特別,人品又比較好的人是很難遇見的,所以從一開始就對他有點興趣,老幫襯他,但此刻張信禮一出來—— 喲呵,詩涵想:果然優(yōu)質(zhì)帥哥的朋友也是帥哥。 張信禮面相天生不是太柔和,詩涵沒了在林瑾瑜面前的那股游刃有余的氣場,收斂了很多,主動和他打了招呼。 張信禮沒什么反應(yīng),看了她一眼,朝她點了下頭算應(yīng)答了。 一見面,林瑾瑜再次主動說:“這……我同事,普通同事,我沒想到能吃到這時候,以為很快就完事的,唉,你早點說你接我嘛。” “沒事,”張信禮好像真的沒有半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只說:“挺好的,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 可能是顧及到詩涵在才這么說的吧,林瑾瑜心想:照顧我面子,外人面前商業(yè)客套一下,讓兩邊不至于尷尬,家丑不可……什么亂七八糟的。 詩涵笑了笑,說:“小梵還給你帶了吃的,你們是一起來上海漂的嗎,關(guān)系這么鐵?!?/br> 張信禮自然接過了林瑾瑜手里提著的袋子,看了眼,看見里面是烤土豆片,低眉道:“嗯,他是我弟?!?/br> 夜已經(jīng)很深很深了,三人出了店門一起往街邊走,林瑾瑜和詩涵走在一起,張信禮一個人走在前面,拎著林瑾瑜特意給他帶的夜宵。 烤土豆片用料很足,鮮紅的一層辣子,很好吃,但林瑾瑜從來沒注意到他不吃土豆,張信禮小時候沒飯吃,和拉龍等無數(shù)小孩一樣,一日三餐主食就是土豆跟白菜,人成年后總是對幼時匱乏的東西著迷,而對已被過分滿足的東西提不起興趣,所以土豆是他少有的、不吃的東西。 林瑾瑜以為張信禮什么都吃的,不像他自己一樣挑食。 “哎,我說……你就沒什么想問的?” 漆黑的夜色下,兩人一起把詩涵送上車后才回家,張信禮一路沒主動說話,林瑾瑜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說話啊?!?/br> “沒有,你想我問什么,”張信禮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吃個飯而已,你同事看起來挺好的。” 林瑾瑜見和他說什么他都正常搭話,并未甩臉色,聲音也還算溫柔,再次陷入迷茫,想他是不是真大度起來了,確實……本來也就職場飯局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遂不再隨便試探,兩人就這么到了家。 屋子里有些濕冷,張信禮把袋子放到桌上,沒打開,先開了熱水器。 嗯……現(xiàn)在這個氣氛,還是總覺得怪怪的。 林瑾瑜尋思他應(yīng)該多少還是有點不高興,只是比較輕微,張信禮沒表現(xiàn)出來,他突然開口問會顯得有點婆媽、突兀跟尷尬,便想換種方式驅(qū)散這詭異的氣氛。 張信禮早洗漱完了,現(xiàn)下先回房,林瑾瑜洗了澡出來,帶著身熱氣鉆到被窩里,主動去抱他。 “轉(zhuǎn)過來,”房間里一片漆黑,他小聲說:“干嘛背對著睡。” 張信禮維持著那個背對著他的姿勢幾秒,然后轉(zhuǎn)了過來。 林瑾瑜緊了緊被子,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腿也往他腰上跨,他們以前一直這么睡的,總愛貼著,張信禮沒動,隨他折騰,好似一心一意入睡。 林瑾瑜左動右動,終于找到了個舒服的姿勢,他瞇眼看著張信禮闔上的眼瞼,開始做壞事,偷偷在他身上四處亂摸,被熱水沖刷得溫?zé)岬恼菩捻樦o實的腰線來回撫摸,小腿也在他腿上亂動亂蹭。 張信禮睡覺不穿上衣,倒正好方便了他,起初張信禮沒動,林瑾瑜這樣偷摸摸弄了大概四分鐘,感覺到張信禮終于給了點反應(yīng)——他別住林瑾瑜的小腿,兩腳交叉夾住了,讓他不能再隨心所欲亂晃悠,同時閉著眼道:“很晚了,睡覺?!?/br> 快凌晨四點了,確實很晚,但也不算太晚……他倆在一起后,第一次擦邊球差不多就這個時間。 “晚嗎,”林瑾瑜故意對著他脖頸邊的敏感帶說話:“還好吧,你明天……不是正好休息?” 張信禮喉結(jié)動了動,還是沒睜眼,只低聲道:“嗯?!?/br> 嗯是什么意思?這么明顯的暗示聽不懂嗎,林瑾瑜覺得他在裝淡定,兩人作息不一樣,他們真那個的頻率不是很高,有時只是抱一抱親一親,所以每次真到真刀真槍的時候張信禮會有點急和粗魯,都是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林瑾瑜都已經(jīng)給暗示了,還睡哪門子覺呢。 “嗯什么嗯,”林瑾瑜說:“我洗過澡了,”他開始用指腹玩張信禮胸口,咬他脖子,道:“再近點?!?/br> 沐浴露的香味和林瑾瑜身上馥郁的特有氣味包圍著他,林瑾瑜洗得很干凈,只要他想,立刻就可以翻身上來吻他,進入他…… 張信禮不安地挪了一下,睜眼,伸手把他抱著,但沒有進一步動作,反而半強制性地把他攏進自己胸口制著,讓他不能再為非作歹:“真的很晚了,”他說:“下次吧。” ……張信禮從來沒真的在這方面拒絕過他的,林瑾瑜開始不著四六地尋思:難道是最近陪我熬夜太多,腎虛?嗯……也正常吧,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力不從心……同為男人知道情況,應(yīng)該體諒一下。 他膝蓋往上頂了下,又覺得好像不是這種情況,所以到底…… 張信禮往后躲,只剛剛碰到,他眉頭微皺起來,說:“我認真的,不要動了,趕緊睡?!?/br> 那語氣挺正經(jīng)的,林瑾瑜有點訕訕,說:“行吧,你……”他說:“為什么?” 張信禮又閉上了眼,說:“沒,想睡覺。” 這狀態(tài)能睡得著嗎,林瑾瑜開始自由發(fā)揮想象大法,道:“你今天自己弄過了?” “……”他知道張信禮并不是沉迷那玩樣的人,但這次,張信禮說:“是。” 是個鬼,但林瑾瑜覺得他沒必要騙自己,哦那確實不造作也可以。 他有點悵然若失,覺得無趣,整個人老實下來,只跟他抱著,道:“好吧……那你抓緊時間多睡會兒,明天買點吃的回來屯著,我那兒傻逼領(lǐng)導(dǎo)死活不給假,等春節(jié)再一起迎新年?!?/br> 張信禮抱著他,說:“嗯?!?/br> 林瑾瑜困意上頭,打了個哈欠,在冬夜里哈出一陣白氣,張信禮把被他掀開一角的被子收拾回來,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道:“……下次別喝那么多酒?!?/br> “好,”林瑾瑜滿口答應(yīng):“上次是不是給你整煩了,我知道照顧醉鬼很累人,我沒酒癮,下次保證不了,直接尿遁。” “……”張信禮其實并不是為那個才說的這句話,從最初到現(xiàn)在,隨著關(guān)系的一步步遞進,安全距離也一層層突破,直到?jīng)]有距離,沒有距離、完全緊貼著的兩個人怎么會在意這個,但他沒刻意解釋,只道:“……沒關(guān)系?!?/br> 他慢慢說:“你怎么樣,我都照顧你?!?/br> 第252章 橄欖枝 第二天張信禮一個人去超市買了兩個人的東西。 而盡管晚上相擁而眠時,林瑾瑜那樣確鑿地保證絕對不會再喝多,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參加著一場又一場的應(yīng)酬。 他開始頻繁地喝得不甚清醒地回家,滿身酒氣并且意識不清。 而那些半真半假的胡話張信禮聽著,并不多說什么,等林瑾瑜醒來后也從不提起。 上次黑暗里的造作雖然沒得到回應(yīng),但林瑾瑜并未放在心上,他們最近的生活真的太晝夜顛倒了,生物鐘的紊亂令人十分疲憊,精神頭也不太好,偶爾一次沒心思做那個也正常。 很快,新年到了,這是兩人約好一起迎接新一年開始的日子。 “什么意思?”營業(yè)開始前,吧臺邊,早已提前交過請假報告的林瑾瑜把工作牌重重往臺面上一放,聲音不小地道:“春節(jié)其他人都有假,憑什么就我沒有?說要提前請假我也請了,為什么又不準?” 早前,他已經(jīng)三番五次和張信禮強調(diào)了自己一定會回去陪他過年,他倆上次正兒八經(jīng)約定一起過的節(jié)日是他生日,可那次他們也沒能在一起。 “不要亂說話,上面自然有規(guī)定,”勝哥頂不愛看屬下在他面前起高腔:“去沒去過夜場啊,節(jié)假日都照常營業(yè)的知不知道?” 今天是除夕前夜,林瑾瑜本來是抱著“敷衍完最后一天趕緊回去過年”的心態(tài)來上班的,結(jié)果剛一進來正好撞見勝哥在休息室門背后貼輪班表,他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隨便掃了一眼,結(jié)果好死不死看見自己的名字大咧咧在第一天的欄下邊杵著,他們這組其他人全是初三之后才開工。 上次以他沒有提前請假為理由不放假,這次又以自有規(guī)定為理由不放假,哪兒那么多牽強附會的歪理? “節(jié)假日營業(yè)關(guān)我什么事?”林瑾瑜不依不饒跟組長杠上了:“我只問憑什么春節(jié)當天我們組所有人都輪休,只有我被排了班!” 勝哥慢條斯理道 :“這是店里的安排,你身為員工,服從安排就可以了?!?/br> “服從安排也得服從合理的安排啊,這安排合理嗎?憑什么吞我假期?” “說話做事講憑據(jù),以為還是小孩在學(xué)??梢詠y說話?”勝哥毫不客氣道:“規(guī)定了春節(jié)一定給你放假嗎?又不是不給加班費,你有什么資格一口一個你的假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