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55節(jié)
他抱著張信禮的手無意識地往下滑,滑過張信禮赤裸著的、線條遠(yuǎn)比他明顯的腹部。 張信禮喉結(jié)動了動,他借著月光,垂眸看著林瑾瑜半埋在他懷里的側(cè)臉,說:“……很舒服?” 林瑾瑜手搭在他身上,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哼哼。 張信禮從他脖子下抽回被壓著的手,輕輕掀起林瑾瑜t恤下擺,另一只手從空隙里伸了進(jìn)去。 林瑾瑜的腹部浸著一層薄汗,手摸上去能感覺到微微的濕意。 張信禮手心粗糙,指腹也粗糙,撫摸他光潔的小腹時觸感糙礪,格外明顯。 他用手心抹去林瑾瑜腹部、胸口的汗,然后順著腰線轉(zhuǎn)到背后……林瑾瑜身材偏瘦,仍帶著少年特有的那股單薄,張信禮順著他細(xì)長的脊柱線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了他的后脖頸處。 汗?jié)竦膖恤隨著這番動作往上掀著,這下張信禮小麥色的腹肌沒有任何阻隔地貼上了林瑾瑜勁瘦的腹部。 他們面對著面,以一種十分親密地姿勢相互擁抱著。 林瑾瑜也開始覺得熱得受不了了,張信禮的體溫比他要高,抱著他時那股熱度像火爐一樣源源不斷地傳遞進(jìn)他的身體。 他開始不安地掙動,張信禮卻沒放開他,他伸進(jìn)林瑾瑜衣服里的那只手上上下下,順著脊椎中線……腰線……胸口的路徑來回?fù)崦?,擦去林瑾瑜冒出的那些些微汗意,同時問道:“剛不還說舒服嗎?” 林瑾瑜眉頭微微皺著,張信禮手肘支著床,微微撐了起來,斜罩在林瑾瑜上方,強(qiáng)行把膝蓋頂進(jìn)了他兩腿之間。 他能感覺到…… 林瑾瑜開始往外推他:“別弄……很熱?!?/br> “嗯?”張信禮壓著他的手又躺了下去,抱著他,問:“很熱嗎?” 林瑾瑜半張臉埋進(jìn)他的肩窩里,悶悶地說:“嗯……很熱。” 張信禮手往下,摸了摸他的大腿,林瑾瑜的腿上也是一層汗。他問:“還有呢?” 林瑾瑜微微喘著,說:“很……難受。” 張信禮頸側(cè)、胸口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滑,他看著林瑾瑜那樣子,把手從衣服里抽了出來,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說:“知道熱和難受就離遠(yuǎn)點(diǎn)睡。” 林瑾瑜抱著他的脖子,埋在他肩窩里的頭搖了搖,說:“難受……但是又很舒服?!?/br> 他胸口貼著張信禮的胸膛,胯部貼著貼著張信禮健碩的腿根,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貼他。 張信禮呼出幾口氣,有點(diǎn)無奈,又不知道拿他怎么辦。 林瑾瑜一直埋在他肩窩里,呼出的鼻息一陣比一陣熱,全噴在他頸側(cè)和耳垂上。 張信禮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的話林瑾瑜會自己再靠過來,不躲的話……他沒動,任林瑾瑜自己胡亂蹭了一會兒,最后嘆了口氣,攏在林瑾瑜背后的那只手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在黑暗里說:“你還真是……毛都沒長全的小孩?!?/br> 第77章 回家 那個靜謐的夏夜很快悄無聲息地過去了,林瑾瑜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在醒來的那一刻還記得所有的情節(jié),卻在兩三秒內(nèi)忘記了有關(guān)于它的所有。 他第二天起來時,覺得身上哪哪都發(fā)黏不舒服,尤其是……??? ……我擦,林瑾瑜心想:這什么情況?我他娘的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夢?大爺?shù)?,玩我嗎?/br> 屋里靜悄悄的,除了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幸好幸好,林瑾瑜自言自語道:“這要再被撞見就是實(shí)打?qū)嵉膩G人了?!?/br> 他抓了把稀亂的頭發(fā),拿了衣服爬起來,打開門,左右看來了看沒人,鬼鬼祟祟地去沖了個涼,順便把褲子洗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時正好撞見張信禮。 張信禮手上都是水珠,見他起來了,瞟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樣說:“起了?” “起……起了。” 林瑾瑜瞥他,見他神色如常,想來是沒有察覺,于是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里,張信禮和平時一樣做飯、干活、下田、洗四個人的碗、曬兩個人的衣服,他從不提起那個晚上的事,林瑾瑜也沒有提。 他在張信禮的說和下給mama打了電話,林mama并未對任性的兒子冷嘲熱諷,林瑾瑜像從未發(fā)過脾氣那樣和她敲定了回家的時間。 張家小小的土坯院子里雞鴨鵝狗仍舊過著它們的日子,林瑾瑜變勤快了,張信禮做飯時他在一邊學(xué)著淘個米、洗個菜,張信禮洗衣服時他就在旁邊等著搭繩子幫晾干,張信禮寫作業(yè)時他便坐在床上看那些他馬上要學(xué)的、高中的東西。 擇菜剝蔥什么的他已經(jīng)很熟練了,雖然還是不會做飯,但小事上沒了一開始那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樣子。 這種平靜,沒什么波瀾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太陽升起又沉沒,月亮和滿天的星子和他第一天來這里時一模一樣,好像從來也沒有變過,但時間卻在這樣的不變里過去了。 當(dāng)張信禮語文練習(xí)冊上的拓展閱讀變成《月亮與六便士》的時候,林瑾瑜的暑假結(jié)束了。 那天下著小雨,林mama開著車來接他,張信禮幫林瑾瑜提著行李放到后備箱,對他說:“回去以后好好學(xué)習(xí)。” 林瑾瑜說:“嗯?!?/br> 他想說點(diǎn)什么,但想不出什么話好說,杵在那里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后也沒說出什么,就被mama催著上車了。 這里與上海相距兩千多公里,開車需要足足二十八個小時,大概要花四天多才能橫跨這片土地,踏進(jìn)位于祖國遙遠(yuǎn)東部的另一座城市,坐火車和飛機(jī)則至少需要轉(zhuǎn)三趟車。 這真的是一段非常、非常遙遠(yuǎn)的距離。 林mama打著了火,掛擋、踩離合、放手剎,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她涂著亮銀色貓眼指甲油的手打了幾圈方向盤,把車頭擺正,對后排的林瑾瑜道:“小瑜,坐好了,走滬渝高速,能比來的時候早幾個小時到家,這下高興了吧?終于可以回去打你的游戲了?!?/br> 林瑾瑜敷衍地應(yīng)了幾聲,他想他應(yīng)該很高興的,但好像并沒有。他坐在車?yán)铮匆娷囬T外張信禮站在雨里,分明的指節(jié)敲了敲車窗。 林瑾瑜把車窗搖下來,牛毛樣的雨絲攜裹在風(fēng)里,涼涼地?fù)湓谒哪樕稀?/br> 張信禮彎下腰來,對他說:“另一個手表,黃的那個,我會給拉龍的,你走的時候我沒給,因?yàn)榕滤皇??!?/br> 手表?什么手表……哦手表。 林瑾瑜于是想起來他發(fā)酒瘋的時候還傻了吧唧地買過另一個手表,同系列的檸檬黃,顏色鮮亮又好看不顯黑,的確很適合拉龍。 他眼角余光瞟了瞟自己手上那個紅的,對張信禮道:“好的!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林mama松剎車,跟進(jìn)油門,越野車便如一臺毛色雪白的巨獸一樣在雨里發(fā)出有力的轟鳴,四輪著地,緩緩?fù)芭病?/br> 張信禮拿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在身后朝他揮手,手腕上藍(lán)色的手表指針被雨水糊得不甚清晰。 林瑾瑜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景色后移,那個老舊的院子、灰撲撲的小土房、他打過水的水井、坐過的小馬扎、喂過的雞鴨鵝,都和張信禮一起,漸漸地看不到了。 他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和張信禮說再見。 透過爬滿細(xì)密雨點(diǎn)的后視鏡,林瑾瑜看到一條黑狗拖著脖子上的鏈子,沖出院門在雨里跟著車跑,跑得四只狗爪上全是黃泥巴,黑狗活生生變了泥狗。 追出一段路后,狗知道自己追不上了,于是伸著舌頭停了下來,蹲在路邊屋檐下看著他,毛茸茸的耳朵支棱著,汪汪朝他叫了兩聲,不知道是在挽留,還是問他為什么走。 它在雨里抖去滿身水珠,模樣滑稽地打了個噴嚏。 林瑾瑜忽然覺得很舍不得這里。 這里民風(fēng)淳樸而且彪悍,太陽格外曬人,氣候濕的時候很濕,干的時候很干,遍地是草木蟲子,食物重油重辣。 這里的人受教育水平參差不齊,有些家庭重男輕女,愛生很多個孩子,熱情的同時又欺生、粗魯?shù)耐瑫r又赤誠。 這里不是一個完美舒適,適合過日子的地方,但他依然沒來由地舍不得這里。 林瑾瑜在十六歲這一年對涼山最后的記憶就是車窗上細(xì)碎的雨絲、雨里奔跑的狗、車外遠(yuǎn)去的房子,還有張信禮籠罩在雨水里的面容。 這以后很多年,他都沒再回來過。 ……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樣子。 一路上舟車勞頓,林mama送完他還得回去上班,林懷南也不在家。 林瑾瑜坐電梯上樓,把行李往門口一扔,進(jìn)了房就往床上躺,衣服也不換,關(guān)著門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睡到晚上七點(diǎn),他餓醒了,打開手機(jī)看見六個未接電話,全是他mama打過來的。 林瑾瑜支棱著一頭亂發(fā)打回去,他mama告訴他今天臨時開會回不來,周阿姨也還沒回來上班,叫他自己點(diǎn)個外賣吃,想吃什么點(diǎn)什么,錢回來報銷。 林瑾瑜機(jī)器人一樣結(jié)束了對話,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今天沒人按時按點(diǎn)給他做飯了,也沒人再跟趕牛一樣趕著他起來催他去吃飯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心心念念要吃什么東西來著……哦必勝客,想了一個多月了,這會兒還不敞開肚皮隨他吃,于是下單點(diǎn)了一大堆,披薩大寸的加芝心,小吃點(diǎn)了兩份,新出的飲料安排,甜品看起來也很好,林瑾瑜喜歡吃甜的。 外賣送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還沒黑,林瑾瑜對外賣小哥說了謝謝,把一大包吃的拎到茶幾上,開了電視但沒開燈,一邊看湖南臺一邊吃晚飯。 夕陽透過透明的陽臺玻璃門撒在實(shí)木地板上,太陽就快落山了。整間屋子寂靜無聲,只有電視里何炅謝娜帶得全場氣氛熱烈,哈哈哈哈的笑聲就沒停過。 角落里臺式空調(diào)呼呼地吹,外面正是悶熱的時候,屋里卻涼得讓人想裹被子。 林瑾瑜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晚餐洋洋灑灑擺了一桌子。他點(diǎn)得太多了,一個人怎么吃也吃不完,可就算吃得撐死了,也沒有人來跟他搶。 【前調(diào)·愛的萌芽(完)】 第78章 不習(xí)慣 回來之后,林瑾瑜變得忙碌起來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學(xué),這之前還得熬過分班考試。 附中的名頭在上海乃至全國都很響亮,每年喜報上打頭的這率那率就沒下過多少多少。班級類別也是五花八門,什么平行班、發(fā)展班、科創(chuàng)班,這班那班那班這班。 林瑾瑜對于學(xué)習(xí)一向興致不高不低中規(guī)中矩,可要考試了他還是得應(yīng)付著,萬一成績太難看那多沒面子啊。 這些天他爸媽好像正趕上了一單大生意,忙得陀螺似的轉(zhuǎn),因?yàn)榍靶┤兆铀錾剑?fù)責(zé)做飯的保姆周嫂沒事干了,請了一個月的假,這會兒還沒回來,得到下個月一號才會上門。 所以這幾天他都靠外賣過活,偶爾爸媽參加完飯局也會點(diǎn)幾個菜打包,等到一兩點(diǎn)或者兩三點(diǎn)回家的時候帶回來給他吃。 林瑾瑜每天就跟從前一樣,一覺睡到十一二點(diǎn),起來弄點(diǎn)東西吃,吃完回房間,扒出他一個月沒動過的書臨時抱一下佛腳。 他一個月沒回來了房間還是打掃得很干凈,貼著米色墻紙的墻壁上掛著一組三個人的全家福合照,大部分照片里林瑾瑜還很小,是以前林懷南還在大學(xué)里教書時周末帶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照的。 窗簾是清新的藍(lán)色,印著白色帆船的印花。外帶的小陽臺上堆著他的行李箱、譜架、籃球,還有一盆初中時候買回來的含羞草。 林瑾瑜舉著筆記本仰躺在床上看,看了沒幾頁就開始昏昏欲睡……就在他半醒不醒,馬上要瞌睡過去了的那一霎那,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忽然響起了一陣鈴聲。 林瑾瑜被嚇了一大跳,舉著筆記本的手一松,那本硬殼筆記直直地朝他臉上砸下來,差點(diǎn)沒把他鼻子拍塌了。 “我擦嘞……”林瑾瑜捂著鼻子爬起來,一把抓過手機(jī),忍著疼出來的淚花道:“喂?誰??!” 電話那頭,一個十分浮夸又欠揍又透著開心的聲音以波音747起飛的那種分貝道:“鯨魚?。。』貋砹藳]??!回來了出來玩?。?!” 林瑾瑜耳朵都快給他震聾了,他呲牙咧嘴地把手機(jī)拿遠(yuǎn)了些,說:“我cao,你小點(diǎn)聲,耳朵都聾了,你小心被抓到宛平南路去?!?/br> (注:這是一個梗,上海市宛平南路600號是當(dāng)?shù)鼐癫≡骸#?/br> “那不是你家么?你常住啊,我怎么會被抓進(jìn)去?”許釗那邊有點(diǎn)吵,他大著嗓門嚷嚷:“到底回來了沒?。棵撾x苦海了就趕緊出來啊,磨蹭什么啊,再不出來過幾天考完就軍訓(xùn)報道了,我們就沒好日子過了?!?/br> “我復(fù)習(xí)呢,”林瑾瑜聳肩把手機(jī)夾著,騰出兩只手把筆記重新攤開,說:“你不看書啊,沒幾天就考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