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32節(jié)
“你才傻了,你不睡都傻。”林瑾瑜一手攬著他,額頭將抵未抵在張信禮胸前:嘟嘟囔囔道:“別吵……再睡一會兒,來來來,干脆你也別起了,跟我一起睡?!?/br> “快起了……”張信禮拍了拍林瑾瑜環(huán)著他的胳膊,見對方閉著眼睛沒什么反應(yīng),反手握住他的手臂,想要拉開那只手。 林瑾瑜不反抗也不配合,將死魚政策貫徹到底,爭分奪秒抓緊時間睡覺。 這邊張信禮剛抬起他死皮賴臉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還沒等怎么樣呢,那邊林瑾瑜腿又橫過來了,咔一下橫在他腿上,咋都不肯放下去。 “林瑾瑜,”張信禮叫他的名字:“別跟我耍賴,快點起來?!彼擦艘幌峦龋瑒偘蚜骤ぜ苌蟻淼耐人ο氯ヒ稽c,林瑾瑜又曲起膝蓋,故意往他兩腿中間抵。 因為早晨的原因,兩人都那個著,張信禮“嘖”了一聲,有點不自然地躲了一下,不讓他碰。 他越躲林瑾瑜越有壞心眼,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弄他,昨兒林瑾瑜迷迷糊糊一躺躺在床中間,霸占了大半張床,張信禮本來就睡在很靠近床邊的地方,沒多少騰挪的余地,這會兒躲了幾下就無處可躲了,再挪他就得摔到床下邊去了。 于是他只得見招拆招,用膝蓋去擋林瑾瑜抵過來的腿。 被子蒙著的狹小空間里,兩人手腳相抵,肌膚摩擦著肌膚,呼吸與體溫交融。 第44章 家長回來了 他們在那方狹小、密閉的空間里磨來蹭去,不多的氧氣很快被兩個人的呼吸消耗得七七八八,林瑾瑜覺得有點熱,而且喘不上氣。 張信禮的吐息偶爾掃過他的脖頸和耳朵,濕熱又綿長,讓人覺得癢癢的。 林瑾瑜覺得自己再不冒頭只怕就要被憋死在被子里了……就在他在“認慫”和“呼吸氧氣”之間糾結(jié)的時候,張信禮先一步放開了他,伸手一掀被子,將兩人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 久違的新鮮空氣瞬間包圍了林瑾瑜,他終于從那種急促喘氣的狀態(tài)下解放出來,感受著令人愜意的清新晨風(fēng)。 林瑾瑜嘿嘿笑了聲,伸手拍了一掌張信禮的小腹。他清晰地感覺到張信禮的腹部肌rou在這一巴掌下收緊成堅實的一塊,道:“哇哦,你先認輸?shù)呐丁!?/br> 張信禮抓住他打人的手,從自己小腹上丟開:“你還來?”他說:“幼稚。” 林瑾瑜略了一聲,扯著被子一扭身,背對他道:“不來不來,您起床吧啊,灑家且睡會兒回籠覺?!?/br> 聽到這話,張信禮又湊過去扳他肩膀:“你必須起來,因為……” “因為啥啊,”林瑾瑜轉(zhuǎn)過身來,躺著仰視著他:“地震了洪水了火山爆發(fā)了還是小行星撞擊地球了?” 張信禮看著他的眼睛,說“因為今天……” 他沒時間說完這句話了,就在林瑾瑜盯著他的嘴唇,靜等著看張信禮到底能說出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時候,忽地“吱呀”一聲,實木門板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張信禮的話。 林瑾瑜陡然一驚,扭頭看去時,看見張爸張媽齊齊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倆一個躺著,一個撐著上半身,都只穿著褲衩,腰上虛虛搭著同一張被子,四目相對,似乎有千言萬語意欲訴說。 ……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轉(zhuǎn),人真的能回到過去,林瑾瑜一定穿越回二十分鐘之前,張信禮一叫,他就立刻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蹦而起,絕不廢半句話,賴哪怕一分鐘的床。 根本沒人告訴過他今天張信禮爹媽就回來了好么? 而張家爸媽兩個都沒有敲門的習(xí)慣,他們進自己兒子屋的時候總是一邊大著嗓門喊話,一邊就直接推門進了,從小到大一直如此,“隱私權(quán)”這種法律概念在他們的觀念里并無多大的存在感。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人都是他們生的,更遑論房間了,和自己兒子之間既無什么可避諱的,也無什么需隱瞞的。 這導(dǎo)致林瑾瑜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做出反應(yīng)去收拾自己,只能穿著大褲衩,頂著一頭沒打理的頭發(fā),目光呆滯地看著推門而入的張文濤夫妻,跟他們大眼瞪小眼。 對此他感到尷尬,在長輩面前,這實在是太有失體面了。 四個人,倆在床上,倆在門口,大眼瞪小眼靜了一會兒,張信禮叫道:“爸,媽?!?/br> 張媽道:“哦哦,回來得太早,娃兒們還沒起嗦,那先讓他們起來洗洗?!?/br> 張爸則跟林瑾瑜打了個招呼,問他這幾天還好不好,飯還吃不吃得慣。 “哎呀,你先讓他們起了再說嘛!”張媽道:“還沒起就在門口問東問西的。”說著一邊數(shù)落張文濤一邊拉著人走了。 林瑾瑜從尷尬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來,從一堆衣服里找到自己褲子,剛準備套上,忽然想起一茬來,扭頭看見張信禮也在穿衣服,揚起手里的褲子就打了張信禮一下:“你怎么不告訴我你爸媽今天回來?” 張信禮冷不丁又遭受攻擊,找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我準備告訴你的,你沒給我機會。” “你非得事到臨頭說?”林瑾瑜呲牙:“咋不提前吱聲?” “昨天半夜才打電話過來說今天到的,我怎么早點說?托夢?” “不可能,”林瑾瑜說:“電話響了嗎,我怎么沒聽見?” 張信禮道:“因為你是豬。” “我豬你大爺,豬你大爺……”林瑾瑜揚起手里亂七八糟的什么衣服枕頭褲子就往他身上招呼,張信禮邊擋邊道:“別鬧,你再鬧我把你褲子搶了扔出去?!?/br> “是嗎,你試試?!?/br> 張信禮聞言一把抓住他甩過來的褲腳,搶了作勢要起身往窗那邊走,林瑾瑜立刻道:“停!別!我錯了!快還我!有辱斯文,成何體統(tǒng)!” …… 半個小時后,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了飯桌上。 張爸張媽從外面帶了點油條煎餅回來,倒是不用麻煩張信禮做飯了。 林瑾瑜拿著個油浸浸的廉價塑料食品袋,專心啃手里那個油餅。 張爸咳了兩聲,先開了口,開始長輩的例行詢問。他說:“瑾瑜啊,我不在這幾天,你哥沒欺負你吧?” “哦,他啊,”林瑾瑜偷摸摸斜著眼瞥了張信禮一眼,故意拖長了點聲兒,磨磨蹭蹭道:“他吧……怎么說呢……” 他期望從張信禮臉上看到一點不一樣的表情,比如驚慌、不高興,或者訝異、憤怒之類的。 但是全然沒有。張信禮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自己的早飯,好像完全沒注意林瑾瑜的話語與目光一般,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似乎并不在意林瑾瑜怎么說他。 這讓林瑾瑜覺得很沒意思,被捉弄的人如果沒有反應(yīng),那么惡作劇也就失去意義了。 于是他悻悻道:“沒怎么,他挺好的,”林瑾瑜說:“很負責(zé)任,也很照顧我?!?/br> 他這番夸人的話說出來,張信禮倒是有點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從桌上抽了張紙,遞給他擦他那滿是油花的手。 張文濤道:“唉,你不用藏著掩著,有啥子就說。我個人的兒子嘛,我自己知道的,脾氣炸,不好相處?!彼f:“你也不用怕些有的沒的的,一家人都在,我當(dāng)面問,為的就是有矛盾大大方方堂堂正正說,不整那些小報告。” 林瑾瑜嘴里嚼著油餅,有點懵,心說:叔,真不至于……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您這整得好像我倆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有啥難言之隱似的…… 他道:“沒啊,叔,真挺好的。” 張文濤依舊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盯著桌面沉吟,看樣子是在思考林瑾瑜說這番話到底是發(fā)自肺腑,還是受人脅迫在言不由衷。 那副情景有點戳林瑾瑜的笑點,心說事態(tài)有這么嚴重嗎,我跟張信禮的關(guān)系在叔叔阿姨眼里是不是那種需要時刻提防對方給自己投毒的類型…… 他偏頭去看張信禮,想著你爸都對你誤解成這樣了,你還不吱個聲表個態(tài),還自己以清白。 但張信禮只是恪守本分地吃自己的東西,靜等張文濤自行做出判斷,沒有任何插嘴的意思,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最后還是張媽扯了張爸一把,道:“娃兒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是了唄,這不挺好,咋你非整出點啥矛盾來才高興?!?/br> 張文濤道:“唉,你不懂少說話,瑾瑜這娃兒又不愛說話,我是怕他受欺負不說,跟我在這瞎cao心似的?!?/br> “沒,”張信禮已經(jīng)吃完了他的早餐,他把塑料袋團了團,抓在手里準備出去扔垃圾,看了林瑾瑜一眼道:“他話多得很?!?/br> 林瑾瑜:“……”了一陣,對張爸道:“我吧……就剛來,不太熟悉,所以跟他就沒什么交流,后來熟了就好了,他真沒欺負我,真的?!?/br> 張文濤道:“那就好,”他反復(fù)叮囑林瑾瑜:“萬一有什么事你跟我們說?!?/br> 林瑾瑜“哎哎”答應(yīng)了。 張文濤又嘮家常一般道:“瑾瑜來這兒也大半個月了吧,哥哥帶你出去玩了沒,我們這兒跟你們大城市比不了,但是空氣好,也可以出去走一走玩一玩。” 林瑾瑜剛想如實回答,話到嘴邊卻又改了主意。張信禮出去扔垃圾去了,這會兒這張桌子上沒有能掀他老底的人,于是他眼珠子一轉(zhuǎn),道:“沒啊,都沒出去玩過?!?/br> “喲,那真是可惜了,”張文濤道:“你看你大老遠來一趟都沒帶你出去玩,正好我跟他媽也回來了,明兒就讓你哥空一天,帶你出去玩去?!?/br> “嗯嗯嗯嗯嗯嗯?!绷骤つ康倪_成,心里偷著樂,面上卻不表現(xiàn)出來,只一連聲地答應(yīng)了,三口兩口解決了那個油得發(fā)膩的油餅,拿著塑料袋站起身來,也出門去扔垃圾。 他進院子時看到張信禮在水井邊洗手,于是扔了袋子湊過去道:“嘿,我說,你在你爸心里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啊,你爸咋生怕你三天兩頭把我打一頓似的?!?/br> 冰涼的井水從出水孔里嘩嘩流出來,在張信禮手上濺出無數(shù)透明的水花。他埋頭洗手,道:“我倒是想?!?/br> 林瑾瑜湊到他跟前:“老實交代,你到底有多少前科?” “不想交代。”張信禮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限你三秒之內(nèi)如實招來,否則……” 張信禮直起腰來,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林瑾瑜讀懂了他通過神態(tài)傳達出來的“否則怎樣?”四個大字。 “否則我就……”他眉頭一皺,作勢看向張信禮身旁的水井,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人在跟某人面對面的時候,很容易受對方的視線誘導(dǎo),張信禮完全出于下意識,也轉(zhuǎn)移視線,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秒。 就在他偏移視線的這一秒,林瑾瑜眼疾手快,cao著他那雙還沒洗的油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就往張信禮衣服上揩。 第45章 游玩計劃 揩完,林瑾瑜腳下生風(fēng),瞬間彈到好幾米之外,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通狂笑。 張信禮在原地靜了一秒:“……”他說:“你想死嗎?” 兩個油膩膩的手印子大剌剌地印在他的胸口與腰間,偏偏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寬松的白t,淡黃色的油印在白色的衣服上尤其顯眼。 張信禮道:“你不知道衣服上的油印很難洗掉嗎?” “很難洗嗎?”林瑾瑜抱著手,一副調(diào)笑的神態(tài):“為什么?” 張信禮翻了個很輕的白眼:“因為油不溶于水,白癡?!?/br> 他說:“你過來?!?/br> 這擺明了是個蓄意報復(fù)的圈套,傻子才過去呢。林瑾瑜立刻道:“我不過來,你也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哈,你爸媽就在里面呢,一墻之隔,有點什么動靜他們立馬知道,我剛在你爸面前可是力證咋倆關(guān)系很好的,你可不要辜負我一番苦心。” “是嗎……”張信禮慢條斯理地用自己的衣服下擺擦了擦手上的水:“一番苦心?” 就在林瑾瑜站在原地,納悶于這家伙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張信禮如一道忽然而起的颶風(fēng)一般撲向了林瑾瑜。 那是真正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前一秒他還站在水井旁狀若無人地擦手上的水呢,下一秒忽然就毫無征兆地撲了出去。 林瑾瑜反應(yīng)慢了幾秒,剛意識到大事不好,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撒丫子跑出幾步,就被張信禮抓住了。 當(dāng)林瑾瑜被他攔腰抱住的時候,腦子里“嗡”地一聲,第一反應(yīng)就是:哦豁,我完了。 “臥槽,”他喊:“你撒開!撒開!不撒開我喊救命了!” 張信禮從后方箍住他的腰,兩手交疊在他身前,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成扣,令他不能掙脫,完全把他的警告置于腦后。他鎖住林瑾瑜的雙手,接著一挺胯,攔腰把他整個人豎直抱離了地面,然后扭腰甩臂,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放倒在了屋前水泥的臺階地面上。 “你喊,”張信禮說:“隨意?!?/br> 他松開箍住林瑾瑜腰的手,轉(zhuǎn)而開始撓他癢癢:“擦油的時候倒是順手的很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