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暗戀你 第20節(jié)
過不久,梁橙估摸著時間去取文件,敲了門,得到一聲應(yīng)允。 她進(jìn)去時,徐晏馳正在邊看股市走勢邊講電話,見她進(jìn)來,只淡淡瞥掃一眼。 “什么事?!彼麡?biāo)志性的嗓音,聽不出多大起伏。 梁橙用兩秒鐘判斷了一下,確定他是在講電話,不是問她。 “我這沒有改期的說法,你第一天知道?” “有什么意見,讓翟耀自己過來跟我提?!?/br> 這語氣聽起來真不妙。 梁橙抱起桌上那摞已經(jīng)簽過字的文件,轉(zhuǎn)身出去。 明明之前并不覺得徐晏馳有多么親切,現(xiàn)在卻明顯感受到了冷淡。 碰上個小肚雞腸的上司,真讓人發(fā)愁。 快中午時,翟耀來到十五樓,直奔徐晏馳辦公室。 唐主管叫了一聲翟總,跟他說了兩句詢問來意,翟耀便不耐煩地擺擺手,頂著雞窩頭直接推門而入。 他在里面逗留十多分鐘,最后帶著一臉氣怒的表情拉開門走出來。 路過梁橙座位,走出幾步又折回來,兇神惡煞的臉已經(jīng)變得如春風(fēng)和煦:“哎,原來你在這上班。早上沒撞到你吧,我困迷糊了走路沒看路?!?/br> 盛來部門多產(chǎn)品線也多,梁橙已經(jīng)認(rèn)得其中一大半高層。 她禮貌地報以一笑:“沒有?!?/br> “你……”翟耀卡了一下殼,又清了清嗓子,沒等他繼續(xù)往下說,后方辦公室門再次打開。 徐晏馳神色淡靜走出來,到譚珍珠座位,屈指在桌子上輕叩兩聲:“弗萊的資料翻譯好了嗎?!?/br> “我馬上找出來?!?/br> 譚珍珠在桌上快堆成山的資料里翻找,紙頁刷刷的動靜不大,卻十分明顯。 她的座位在梁橙左側(cè)前方,隔一條過道。徐晏馳此時站立的位置就在過道中央,離梁橙只有一步之遠(yuǎn)。 她只消將余光稍稍往外傾斜,就能捕捉到徐晏馳深灰色的西褲布料。 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往那邊偏移。 “怎么還不走?” 徐晏馳又出聲,這次對的是翟耀。 “這個甜妹是你新招的秘書?”剛從徐晏馳辦公室黑著臉出來,這會兒對著他,翟耀的臉色又好看了。 徐晏馳接過譚珍珠雙手遞來的文件,翻動響動有些重,嗓音淡淡地:“你的bug修完了?” 翟耀臉頓時一苦:“我剛才不是都跟你解釋半天了,這部分代碼跟安防系統(tǒng)是關(guān)聯(lián)的,bug修復(fù)很可能帶出新問題,周三之前肯定來不及?!?/br> “來不及就麻利點滾回去修,在我這磨嘴皮子,bug不會自己修自己。” 翟耀是徐晏馳大學(xué)同學(xué),許多年交情,仗著這層關(guān)系沒其他人那么怵他,聞言變本加厲地磨:“我那一幫崽子們都一周沒好好睡過一個整覺了,你看看我這眼睛,你都不心疼嗎?老徐……徐總……馳哥!你再多給我?guī)滋鞎r間,求你了哥哥!” 那矯揉造作仿佛下一秒就要嘟嘴跺腳的嬌軟語氣,聽得梁橙默默瞪大一雙匪夷所思的眼睛。 徐晏馳單手揣進(jìn)褲袋里,唇角微淡一扯,樣子有些散漫:“長成這樣就別跟我撒嬌了,你看我吃你這套么?!?/br> 翟耀說了半天凈浪費(fèi)唾沫星子了,一秒變臉,狠狠啐他一口:“……怪不得你孤寡這么多年。該你!” 走之前又瞟過梁橙,摳摳下巴說:“你用不了這么多秘書吧,正好我那忙得要死,缺個人幫忙,你分我一個?!?/br> 徐晏馳身體向后轉(zhuǎn)動三十度,叫了聲:“唐秘書。” 唐主管起身,神色肅穆走過來:“徐總?!?/br> “翟總那事情多,需要人手,你去……” 他話沒說完,翟耀便連連擺手如被霸王龍追逐般腳踩風(fēng)火輪迅速躥了出去:“不了不了,我自己挺好,bug下周一定給你修好!” 端莊優(yōu)雅的唐主管:“……” 她也不是霸王龍吧。 踢走一個礙眼的東西,徐晏馳怡然轉(zhuǎn)身,拿著翻譯文件回去辦公室。 等聚在這里的人散去,梁橙的右胳膊就被一把抓住,唐樂壓低也掩蓋不住興奮的聲音說:“那是s-home產(chǎn)品線的總經(jīng)理翟耀?。∷瓷夏懔?,橙橙!你可以飛上枝頭了!” “我本來就在枝頭啊。”梁橙說。 上頭的唐樂沒聽見,或者是沒領(lǐng)悟,繼續(xù)使勁搖晃她的胳膊:“寶兒!茍富貴!” 習(xí)慣性的答案到了嘴邊,梁橙笑了下,最后卻沒說話。 - “繼承”徐晏馳的辦公室鑰匙之后,梁橙的地位一下子舉足輕重起來。 一些需要蓋公章的文函手續(xù)需要她審核,遞往總裁的所有文件資料都需要從她這里過一道,分出輕重緩急再呈到他桌子上。 有時有人急著找徐晏馳,也要來向她問。 一連幾日,梁橙沒怎么和他說過話,徐晏馳忙碌起來,周四之后又去燕城出差。 周末休息時,梁橙仍舊乖乖守著爺爺。他已經(jīng)可以下床,梁橙會陪他下樓散步。 這日午后,爺爺小憩的時候,她歪靠在沙發(fā)上打盹,被手機(jī)振鈴吵醒,摸過來按了靜音,打開門出去接聽。 來電是陌生號碼,聲稱天阜灣物業(yè)管理人員,彬彬有禮地說:“女士,非常抱歉打擾您周末的休息時間了。我們有一件小事需要您的幫助。樓上2401住戶家中有物品不慎掉落到您家的陽臺了,那物品很重要,有急用,需要今天取出來。我們現(xiàn)在就在您家門外,您和徐先生今天都不在家是嗎?” 這話問的,梁橙一下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解釋不清,只能撿著重點回:“現(xiàn)在不在?!?/br> “我們剛剛給徐先生發(fā)過信息打過電話,暫時聯(lián)系不上他本人,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開一下門,讓2401的業(yè)主取一下東西。” 梁橙剛剛拿到徐晏馳家門密碼,但她還記著呂穎提醒過她,沒特殊事情千萬別過去。 那這件算“特殊事情”嗎? 她讓對方稍等,給呂穎撥去一通電話,想先確認(rèn)一下??汕蓞畏f人正在醫(yī)院做檢查,電話是她老公接的,說她一時半會出不來。 梁橙沒多打擾,掛斷后思忖片刻,打了輛車趕往天阜灣。 物業(yè)派了人在門口接她,男人穿深藍(lán)色的工裝制服,叫小崔。 上樓時,他再次解釋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以及樓上業(yè)主“急用”,所以才叨擾了。 梁橙表示理解,就是對他一個一個“您家”,有些許的不適應(yīng)。 徐晏馳住在2302,門外已經(jīng)有一對男女在等候。兩人臉色都不怎么好看,互相誰都不搭理誰,但打眼一瞧,不是情侶就是夫妻。 男人態(tài)度很和氣,真誠為自己制造的麻煩道歉,并再三道謝。 梁橙打開密碼鎖進(jìn)門,記著徐晏馳的許多龜毛習(xí)慣,沒請他們進(jìn)來,自己摸索著到陽臺。 東西倒是不難找,不過讓人很意外,他們口中的“重要物品”,竟然是兩本結(jié)婚證。 那確實很重要。 梁橙拿出去歸還,經(jīng)過客廳,腳步倏地停住。 房子的裝修簡約又有設(shè)計感,和辦公室一樣冷色系,像徐晏馳給人的一貫感覺。 客廳墻上掛著一副畫,是后印象派畫家里格·丁的作品。 名字叫《moonlight》。 撐著傘的小人站在晦暗色調(diào)里,露出半身黃衣,畫上并沒有月亮,只有傘面反射著微微的光。 這是梁橙最喜歡的一位畫家,她和爸爸一起去看畫展的時候,在這幅畫前駐足許久。她喜歡這幅畫里寧靜的幽謐之感。 只是當(dāng)她想買下這幅畫時,被告知已經(jīng)售出。那時她倍覺遺憾。 梁橙腳步一轉(zhuǎn)走去客廳,站在畫前,抬頭看著。 怎么會在徐晏馳這里呢? 正疑惑間,玄關(guān)外傳來聲音,小崔非常禮貌地叫了一聲“徐先生”。 梁橙立刻回頭,就見徐晏馳走進(jìn)門來。 他似乎是剛出差回來,西裝外套搭在手上,襯衣扣子開著兩顆,少了些平日的端謹(jǐn)。 距離感也便弱了。 不經(jīng)意看到屋里的人,他步子停下。 那雙冷峻的眼將她一掃,仿佛在質(zhì)問她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明明是來代他處理事情的,梁橙卻募地有種擅闖民宅被當(dāng)場逮住的局促。 她正要解釋來龍去脈,徐晏馳開口,慢悠悠的調(diào)子問:“偷偷跑到我家里做什么?!?/br> 什么偷偷跑到你家…… 還不是替你這個資本家跑腿。 這人總有本事,輕飄飄一句話就讓人想吐血。 梁橙刷地舉起那兩本結(jié)婚證,第二次張口打算說話,還沒發(fā)出聲音,又被截斷。 “結(jié)婚證?” 徐晏馳眼神從她手上瞟過,接著眉梢往上略挑,瞧著她,語氣變得含義深長起來:“你在暗示什么嗎?!?/br> 一個字都沒機(jī)會說出口的梁橙:“……” 暗示你個大頭鬼。 作者有話說: 畫家和畫都是我瞎編的。 留言即送紅包,都有份,筆芯~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