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多了個童養(yǎng)夫(女尊) 第47節(jié)
天晴了好些日子, 眼見著屋后頭種的花長勢喜人,然而緊跟著便是陰雨連綿,有時候還會下暴雨, 噼里啪啦的雨點打在屋頂上, 叫人難以入睡。 天還是悶熱,裴硯寧整日怏怏的,恨不得一日能洗上好幾回澡。 只是這天氣這副鬼樣子, 路上又滑又泥濘, 他實在不放心薛嬋經(jīng)常過去打水,每次都堅持要跟著一起去。 因著天氣的緣故,這些日子與崔鈺家走動也少, 裴硯寧讓薛嬋回來的時候買些質(zhì)量好的鞋底回來, 閑時便在家里做鞋。 龍首鎮(zhèn)太平了好些日子, 官兵們也跟著懈怠不少,許是賊人也知這個天氣好作案,薛嬋剛到衙門不久,就聽見有人報案。 “官娘??!我家米鋪被搶了!” “搶?。俊倍∠阌衤犚娏?,驚異于對方用的字眼,懷疑地看了看天色,這可還是大白天啊。 薛嬋與她對視一眼,上前仔細詢問:“長什么模樣?可知往哪個方向去了?” “她們駕著馬車, 佯裝買米的樣子,直搬空了我半個米倉, 可到了付錢的時候,一個刀疤臉將我用力一推, 幾個人往馬車上一跳就跑遠了?!?/br> 刀疤? 薛嬋蹙眉, 低聲對丁香玉道:“那晚捉到的細作, 你確定已經(jīng)押往京中了?” 丁香玉搖了搖頭。 她只負責交人,一個小小的捕頭而已,上頭的人之后如何處理了,怎么會告訴她呢? 沉吟一聲,薛嬋與丁香玉各自上了一匹快馬,道:“你且放心,我等一定追回你的貨物?!?/br> “要不要再叫幾個人?”丁香玉道。 薛嬋摸了把身后的劍,搖了搖頭,“兩個人追方便?!?/br> 一眨眼的功夫,兩匹快馬飛馳而去。 雨勢仍未見小,薛嬋和丁香玉二人很快被淋了個渾身濕透,好在這些日子連日大雨,街上沒什么行人,商鋪開得也零星,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瞧見了肇事馬車的蹤影。 “在那兒,快追!”丁香玉喝了一聲,加快了馬匹速度。 薛嬋皺了下眉,“這些人去的方向,似乎是...清河村?!?/br> 總歸不會是清河村的村民,這輛馬車雖然外形簡單,卻是由四匹馬拉著,尋常老百姓哪兒有這么大的排場? 顯然丁香玉也如此認為,“不會是哪兒來的強盜,還要去清河村殺人放火罷?” 疑問沒有得到回答,方才還觸之可及的薛嬋一下子騎馬飛了出去,甩開丁香玉好遠。 “薛嬋!小心啊!”丁香玉見薛嬋追得迅猛,忍不住提醒一句,然而話音剛落,薛嬋的快馬已然飛奔至馬車面前,薛嬋橫過馬身一轉(zhuǎn)勒緊馬頭,整個就橫在了馬車面前。 拉著馬車的四馬狂奔,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薛嬋!”丁香玉簡直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電光石火間,薛嬋從身后抽出鐵劍重重往地上一掠,泥地卷起一道深溝,并駕齊驅(qū)的四匹馬前蹄踩空,齊齊廝叫出聲,馬車也被迫停了下來。 丁香玉胸口咚咚直跳,連忙加速追上,一把掀開了馬車車簾。 一把雪亮的匕首從內(nèi)刺出,薛嬋眼疾手快一劍劈至丁香玉面前擋住了嫌犯的攻擊,劍尖微斜刺傷那人手腕,車內(nèi)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車簾便被薛嬋割了下來。 這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簡直看呆了丁香玉,她怔愣了一瞬,才拔刀上前,看清車內(nèi)的四人。 這四人均未蒙面,只是臉上都帶著深淺不一的疤,有的在下頦處,有的在耳后,有的在左臉頰,還有一人似乎什么也沒有。 丁香玉上前一把扯開那人的襟口,果然瞧見了疤。 “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lián)尲Z?”丁香玉厲聲道。 然而那四人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前方,什么話也不說。 “看來,她們四人與那晚的細作同出一處。”薛嬋開口,“不如先押回衙門,把贓物還回去?!?/br> 丁香玉點頭同意,回去的路上卻見暴雨淹塌了山體,回去的路被埋了。 薛嬋揉了揉眉心,眼皮突突地跳,道:“這暴雨一連下了幾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先回清河村罷?!?/br> “嗯。”丁香玉也自覺晦氣,再在這里盤旋下去,坍塌的山體蔓延過來,恐怕她們都會有危險。 結(jié)實的麻繩捆了那四人扔上馬車,薛嬋和丁香玉一左一右看著犯人回了清河村。 水霧朦朧中的清河村放眼過去冷冷寂寂,本就隱秘的小山村此刻更是像無人一般。 薛嬋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加快了馬速想立刻趕回去確認裴硯寧的安全。 “裴硯寧!”幾乎是狂奔進村子,薛嬋翻身下馬便去屋里尋人,心中只道虧得她之前將這兩件破屋翻修了一遍,不然恐怕早塌了。 “阿嬋!”裴硯寧驚訝于薛嬋這么早就回來,一邊看著地上兩三指深的積水露出擔憂之色。 “一會兒還要回衙門嗎?”他蹙緊眉心,擔心薛嬋遇到危險。 “不回了,回龍首鎮(zhèn)的路被埋了?!毖瓤焖俅蛄苛伺岢帉巸裳郏?,“最近周邊不太平,千萬不要外出,知道嗎?” 裴硯寧連連點頭,見薛嬋轉(zhuǎn)身就要走,不禁伸手拉住她。 “你去哪兒!” 一連好幾日這樣大的暴雨,下得令人心慌,裴硯寧在家根本什么也做不進去,一顆心全在外出的薛嬋身上。 “我與丁香玉抓到一伙人,現(xiàn)在去找村長借間閑置的屋子關(guān)押她們,就在村子里不會走遠?!?/br> 裴硯寧點了點頭,看著薛嬋從頭濕到腳的衣服,道:“一會兒辦完了事,先叫丁捕頭一起回家吃口飯罷。” “嗯。”薛嬋應聲便走,裴硯寧則快步去了廚房生火。 · “這、這太危險了,這群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村長蔡花花掃了眼馬車上的四人直搖頭。 “村長,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回衙門的路被埋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折回這里,這大雨仍下個不停,什么時候能放晴都未可知?!倍∠阌窨嗫谄判牡貏窳艘魂?,蔡花花神色依然有些僵硬。 薛嬋道:“期間出了事,我一力負責。” 蔡花花聞言動了動嘴還想再說什么,對上薛嬋冷冰冰的眼神終是嘆了一聲,道:“沈金玉的屋子,倒是還空著?!?/br> 得了準話,薛嬋二話不說便帶著四個嫌犯前往了沈金玉的住所。 “這里距離后面的深山很近?!毖劝櫭?,掃了被分開捆綁的那四人一眼,“需要人時刻守著,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在這里守著罷?!?/br> 丁香玉這輩子還是頭回聽見有人不放心她,心上一暖道:“你成日守在這里,你家夫郎怎么辦,這雨下的天都黑沉沉的,他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br> 薛嬋皺緊眉,只能寄希望于天能盡快放晴,但是這陰沉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要放晴的跡象。 “與吃飯罷。”薛嬋道,“去我家吃?!?/br> “那這些人怎么辦?”丁香玉攤手。 薛嬋目中寒光一現(xiàn),道:“反正也是犯人,斬去手腳看她們怎么跑?!?/br> 話音未落,離得最近的一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有沒有人性???我們只是偷米而已!” 薛嬋掃她一眼,“這會兒倒是不裝啞巴了?” 那人吃癟。 “說罷?!毖葘ち藗€桌子坐下,“為什么偷米?” 率先開口的女子與同伴幾人對視一眼,眼中現(xiàn)出幾分妥協(xié)。 “能不能讓我們把米帶走?我們搶米真的有急用!這事關(guān)幾十人的性命?。 ?/br> 幾十人? 薛嬋眉頭一緊,“哪里在打仗嗎?” 女子吞了下口水,干澀的嘴唇顫了顫又一言不發(fā)了。 “如果你實言相告,我說不定可以幫你們。但你若堅持一說,那就耗著,反正我不著急?!毖仁疽舛∠阌褚谎郏鹱约貉鼈?cè)的劍佯裝這就要動手,女子立刻道,“我說!” 她言罷似乎還是猶豫,不確信地看了同伴一眼,見她們點頭,才緩緩道:“我們是......宮里來的人?!?/br> “宮里???”丁香玉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個月前,皇帝忽然病重,亦不接見外臣,后來我們接到消息,是安王挾持了皇帝將皇帝軟禁,丞相想方設法在安王眼皮子底下聚集了一伙人來西南王處搬救兵,可是......軍中有jian細,丞相的人近乎全軍覆沒不說,連丞相也失去了下落,我等便是拼死跑出來的一批人,只要能見到西南王,皇帝的危局便可迎刃而解!誰知這些日子突逢連日暴雨,我們好多傷兵被困在谷中難以前行,我們也是沒辦法......才......” 薛嬋擰眉,仔細地審視著交代實情的女子。 她說的似乎是真話。 馬車上的那些米糧,數(shù)目雖多,但都是些便宜低賤的糙米,所值的銀子不算很多。 “你們既是宮里的人,可有印證憑信?”薛嬋道。 女子臉色一白,搖了搖頭,“我們做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哪兒敢留證據(jù)在身上......但我們每人身上,幾乎都有疤痕?!?/br> 這倒是真的,這些疤痕有大有小,位置不一樣,形狀也各不相同,很難讓人一口咬定她們是一伙的。 “為何有疤?” “因為......”女子目光一暗,“我等曾經(jīng)都是罪人,那些疤痕本來是我等的刺青,是丞相將我等從流放之地或奴籍中救出脫身,并想辦法弄去了我等的刺青?!?/br> “罪人?”丁香玉皺了皺眉,“這么說,你們都是些十惡不赦之人?這丞相似乎......” 丁香玉輕咳一聲,沒再往下說話。 女子卻聽出她的言下之意,突然怒道:“丞相大人是這世間最好最好的人!你這等凡婦俗女休要妄加揣測!” 聊了半天,事情的情況薛嬋大概知曉了,她皺眉想了一陣,道:“我可以放你們走,但你們得保證,離開之后不得再做雞鳴狗盜之事,也不能傷人?!?/br> 女人驚訝抬眸,立即跪了下來點頭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再如此!” 薛嬋掌劍快速翻動幾下,四人身上的繩子已盡數(shù)落下。 “你們的馬車就在外面,快走罷?!?/br> 那四人怔愣一瞬,這才飛快地離開了。 丁香玉都呆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薛嬋,我怎么說也是你的上級,你放走嫌犯都不用跟我打招呼的嗎?” 薛嬋一頓,看了眼丁香玉道:“抱歉,忘了?!?/br> “......” 丁香玉還想再說什么,薛嬋一把抓住她的腕子,道:“快回家吃飯,裴硯寧該等急了。” 短短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地上的積水又深了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