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多了個童養(yǎng)夫(女尊) 第10節(jié)
她也在跟他演戲,對不對?怕他跑了,就沒人替她還債了。 長桌上,薛嬋枕著自己的手臂出神,不知道丁全什么時候來拿她的錢,原身還欠她五兩銀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這茬了不成? 這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地方?區(qū)區(qū)五兩銀子,就能買下一個男人的命。 翌日寅時,薛嬋便起身了,比起之前,她已怠懶許多,要加緊練習(xí)才是。 她素來都是合衣睡的,起身后率先去聽泉打水順便洗個澡,然后借飛瀑之勢練劍,這樣對她劍術(shù)的精進(jìn)大有裨益。 不過薛嬋眼下用的不是劍,只是一根柳枝,若他日她能用柳枝劈開飛瀑、斬碎巖石,再換回鐵劍時,就會發(fā)揮出更大的威力。 “無心?!毖容p聲呢喃,她只身立于飛瀑之下,胸中只激發(fā)出更加高昂的斗志。 早晚有一日,她必會重回武林之巔! · 裴硯寧起身時,薛嬋剛從外面回來,她練了兩個時辰的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快意。 “拿著洗漱?!毖葘⑺斑f給裴硯寧,二話不說就進(jìn)了廚房生火做飯。 薛嬋這么早就出去打水了?裴硯寧驚嘆之余,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起得太晚了,可是現(xiàn)在卯時才剛過...... “愣著干什么?”薛嬋看他一眼,“不洗干凈不許上桌?!?/br> “......”裴硯寧聽著薛嬋說這些話,心中有些莫名,他以前從沒聽過薛嬋對他說除了侮辱和謾罵以外的話,這些天她們兩個好像正常的妻夫一般過著日子。 無端地,讓他對妻夫的生活生出一點點向往來。深想之后,裴硯寧覺得自己可笑,他這輩子唯一嘗到的一點甜頭,竟然全都建立在自己被賣掉的基礎(chǔ)上。 第一次是賣了他這個人,第二次是賣他的命。 裴硯寧不想死,他心里還是期盼著的,從小,他的阿娘和阿父將他賣給了別人,裴硯寧沒有自己生身父母的記憶,他想大約是她們嫌他是個男兒身,就將他賣掉了。 好在那個時候的薛家是個好人家,他過去也沒有吃什么苦,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在薛嬋敗光了家業(yè),帶著他來清河村后,他好像突然墜入地獄一般,永遠(yuǎn)都活得暗無天日。 但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人這輩子也可以過得很美好,薛家婦夫雖不說待他如親子,但她們至少和藹可親,沒有苛待過他。 裴硯寧想,也許只是他運氣不好,遇人不淑,崔鈺嫁的人家里也并不富裕,但是崔鈺活得很正常,她們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妻夫之間也會好好說話的。 只要薛嬋死了,他便有機(jī)會過上正常的日子。 這樣的念頭,裴硯寧有過無數(shù)次,從第一次薛嬋打他后,就出現(xiàn)過。后來隨著薛嬋的打罵越來越頻繁,裴硯寧的這個想法也出現(xiàn)得更為頻繁。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念在薛嬋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上,勸自己不要抱有那么壞的想法,若是薛母薛父知道她們買來的男人要殺死她們的女兒,她們一定會后悔養(yǎng)了他。 但是這個想法被薛嬋一次次的打罵和侮辱消磨了,傷得嚴(yán)重時,裴硯寧甚至?xí)胍雇卵?,然而薛嬋從來沒帶他看過大夫。 裴硯寧不知道自己就算正?;钪?,還能夠活多久,他只知道在他剩下的日子里,他再也不想如螻蟻一般被薛嬋捏扁rou圓。 這個想法日復(fù)一日地堅定起來,他是人,不是任人打罵的豬狗牛羊,明知自己要被喝血吃rou,他憑什么不能反抗呢? 待裴硯寧滿懷心思地梳洗完,薛嬋已經(jīng)將早飯放在了桌上。 吃飯前,裴硯寧還遲疑了一下薛嬋會不會也在飯菜里下了什么藥,還是默不作聲等著薛嬋先吃了,裴硯寧才開始動筷子。 “今日把花種了。”薛嬋道,“正是春季,播種的好時候?!?/br> 昨夜出了那么一檔子事,裴硯寧都要將此事忘了。 如果薛嬋已經(jīng)打算賣掉他,為什么還要在屋后種他喜歡的花呢? 這幾日的薛嬋真的很古怪,裴硯寧皺了下眉,重新回憶起那日薛嬋昏迷后再度醒來的種種反應(yīng)。 她的神色很茫然,甚至還問他是誰,問他叫什么,起初裴硯寧懷疑薛嬋是不是失憶了,想找機(jī)會探探虛實,可睡了一覺之后,薛嬋又是該干什么干什么,讓裴硯寧十分遲疑。 她忘了自己是個賭鬼,也忘了自己已經(jīng)把他賣掉了? 裴硯寧目光漸深,不管薛嬋究竟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跟他演戲,這個女人,他必須要殺死才行。 否則裴硯寧便是逃了出去,這輩子也會不得安寧。 眼下,還是盡快消除薛嬋對他的疑心罷。 吃過早飯后,裴硯寧放下碗筷,柔聲道:“我去洗碗罷,一會兒妻主陪我一起種花,好嗎?” 薛嬋遲疑一瞬,點了點頭。 說完,裴硯寧便拿著碗筷去廚房了,離開前,還一步三回頭地對著薛嬋笑了幾瞬。 薛嬋神情愈發(fā)嚴(yán)肅幾分,暗想,他果然腦子出了點問題罷? 在原身那般的壓抑折磨下,出點問題很正常。 薛嬋輕嘆,還是再攢點錢,有空帶他去看看大夫罷。 · “丈菊怎么種?” 兩個人立在日頭下,看著手里的那把種子和空地發(fā)愣。 “妻、妻主不會嗎?”裴硯寧撓了撓后腰,陷入沉思,他一個被薛家買進(jìn)去的人都沒種過地,昔日做大小姐的薛嬋就更不用說了...... 薛嬋看他一眼,誠懇道:“不會?!?/br> 裴硯寧不會嗎?他不會種為什么要買這個? 兩個人一言不發(fā)地站了一會兒,薛嬋道:“你認(rèn)識的崔鈺會不會種?可否請他來教教?” 裴硯寧有些不想讓崔鈺與薛嬋扯上關(guān)系,崔鈺是對他有恩的人,萬一以后薛嬋去找崔鈺借錢,那可怎么辦? 見裴硯寧不說話,薛嬋只當(dāng)這二人的拌嘴還沒有和好,正待另尋他路時,屋前卻傳來崔鈺的喊話。 “硯寧!硯寧你在嗎?” 裴硯寧面色微變,他怎么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去看看?!迸岢帉庯w快地走了。 他們倆肯定有很多體己話要講,薛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前去打擾,便就地坐了下來。 前院,崔鈺扒在籬笆上往里看,很快,裴硯寧急匆匆地走上前,低聲道:“怎么了?” 崔鈺一雙溫柔的眸子對著裴硯寧左瞧瞧右看看,見他無事,才松了一口氣,“我昨夜看你臉色不好,你回家后,沒出什么事罷?” 裴硯寧搖了搖頭,“沒事,你放心罷?!?/br> 崔鈺聞言,從懷里掏出昨夜裴硯寧塞給他的碎銀子,他自己還添了些銅板,輕聲道:“我也就攢下這點錢,你拿著趕緊跑罷!別的都不打緊,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錢想必一直被崔鈺揣在懷里,還熱乎乎的。男子嫁人后銀錢難得,就這幾個銅板,想必都是平日里崔鈺向他的妻主討來的,或是采買東西時省下來的零碎錢。 裴硯寧眼眶一酸,他從那幾塊碎銀子中拿出兩塊,然后將剩下的都給崔鈺還了回去。 “鈺哥哥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若要跑便直接跑了,自從你嫁來清河村,幫我良多,我還沒有報恩,哪兒有再拿你的的道理!” “可......”崔鈺正要再說什么,余光瞥見房屋后面立著那個墨青色頎長身影嚇了一跳,直往后退了一步。 那便是硯寧的妻主,昨晚見她們時,崔鈺沒敢往薛嬋身上瞄,現(xiàn)在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他看得并不很真切,可是他感覺到薛嬋的眼神冷冰冰的,很是嚇人。 崔鈺一下子想起裴硯寧以前被薛嬋打的時候,身上直流血,傷勢可怕極了。 裴硯寧一見崔鈺這個反應(yīng),便知他是瞧見薛嬋了,這才想起正事來。 他趕忙道:“鈺哥哥,你知不知道丈菊怎么種???” “丈菊?”崔鈺一愣,“那是什么?” “就是一種花?!迸岢帉幭肓讼耄值?,“那鈺哥哥知道怎么種菜嗎?” 崔鈺道:“我去看看罷?!?/br> 他有意將裴硯寧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雖然這幾日他沒在硯寧臉上瞧見新的傷口,可薛嬋將裴硯寧當(dāng)賭債賣了一事讓崔鈺憤憤不已。 他與硯寧相處多日,這孩子是什么心性他最了解了,不知造了什么孽攤上這樣的畜生做妻主。 薛嬋見他們兩個過來,下意識站直了身子,打量了崔鈺一瞬,杏眼柳眉,瞧著溫溫和和的,好像不大高興。 沒和好嗎? 薛嬋沒有在此事上過多追究,只是此人是裴硯寧的朋友,她這個做名義妻主的也不好過分冷待,于是薛嬋對崔鈺抱拳一禮,算是見過了。 崔鈺卻因她的動作下意識退了一步,還以為薛嬋連他都敢打。 薛嬋看了裴硯寧一眼,不知他有沒有對崔鈺說那丈菊的事,于是道:“不知你對種花可有研究?我二人昨日買了種子,苦于無從下手?!?/br> 硯寧的妻主好似個讀過書的,說話文縐縐的。 崔鈺看向她們家屋后的地,道:“這地你多久沒用了?都發(fā)硬了,不重新翻翻土怎么種東西?” 崔鈺的語氣不大好,他心里有火,想都沒想就這么說出來了,說完又有些后悔,他逞一時口舌之快,后頭薛嬋將賬算在硯寧身上怎么辦? 的確是很久沒用了,自打搬到此處,好像就沒用過。 “原來如此。”薛嬋轉(zhuǎn)身,“我這便翻翻土,具體的播種方法,還請賜教?!?/br> 第10章 她在外人面前脾氣真是好,真是會裝。 崔鈺目光略顯鄙夷地看了薛嬋一眼,指揮著薛嬋做事,末了一把將裴硯寧拉到一邊,低聲道:“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就這巴掌大的地,不緊著種些菜,還種起花來了,到底是沒過過日子的人。” “......”裴硯寧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地道,“那花...是我說想種的?!?/br> 崔鈺微頓,慈悲的目光看了裴硯寧一會兒,不禁伸手幫裴硯寧挽了挽鬢邊的碎發(fā),“我們硯寧果然是要享福的人,連想種的東西都這般特別?!?/br> 裴硯寧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又悄默聲地說了會兒話,聽見薛嬋在那邊道:“種好了?!?/br> 她對裴硯寧道:“若是順利,今年就可以開花?!?/br> 薛嬋與裴硯寧他們離得不近,聽見她的話,崔鈺又忍不住嘀咕:“花的時日短,今年當(dāng)然能看到了,她這是什么意思?不賣你了?” 裴硯寧搖了搖頭,他想證實的東西還沒有結(jié)果呢。 折騰了一上午,差不多又該吃午飯了,薛嬋想今日崔鈺幫了大忙,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于是在崔鈺經(jīng)過她身邊時,道:“留下吃飯罷?!?/br> 不成想崔鈺回頭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道:“我還要趕回去做飯呢!” “把她們叫來便是。”薛嬋目光掠過裴硯寧,心道此人怕是裴硯寧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朋友,兩家多親近些也沒什么壞事,“我正好見見你的妻主?!?/br> 裴硯寧聽得眉頭直跳,她不會找崔鈺的妻主借錢罷? 話說到這個份上,崔鈺也猶豫起來要不要過來,若是讓他的妻主幫忙說說,萬一薛嬋就不把硯寧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