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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多了個童養(yǎng)夫(女尊) 第3節(jié)

    一路神游,回到裴硯寧家中時,天色已暗,房里黑漆漆的,薛嬋在院子里站了半晌,沒在院子里瞧見裴硯寧的人,于是向屋里尋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身影突然沖出來,薛嬋定睛一看,沒躲。

    然后裴硯寧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薛嬋身上。

    好疼!

    裴硯寧緊緊捂著鼻子,啊,疼死了,這女人怎么長的,一身瘦骨硬邦邦的。

    裴硯寧掩下眼底的厭惡,極快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妻主,這么快就回來啦?!?/br>
    薛嬋靜靜地看了裴硯寧和他懷里抱著的包裹。

    “啊,這些是......要拿去燒掉的東西。”裴硯寧飛快地道,“是上回妻主囑咐我燒掉的那些。”

    薛嬋道:“一會兒回來吃兔子?!?/br>
    說完她便不再看裴硯寧,折身去了廚房。

    留裴硯寧一個人呆呆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在說什么?一會兒回來吃兔子?他沒有聽錯罷?

    往常這個女人回來,不是斥罵他懶惰貪吃又沒把飯做好,就是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他是不是喪門星轉(zhuǎn)世,今日的錢又輸了個精光。

    記憶里,這是裴硯寧搬到清河村后,薛嬋對他說的第一句人話。

    雖然語氣還是很冷淡,但她神色很平靜,不再是兇神惡煞地怒視著他。

    裴硯寧緊緊抓著懷里的包袱,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又將包袱放回了屋里,偷偷繞到廚房后面,透過一扇小窗看著里面的動靜。

    只見穿著灰色長衫的女子手拿一巴掌大的小刀,飛快地在野兔身上劃了幾下,然后順著兔子耳朵往下一扒,一張野兔皮就這么被剝了下來。

    裴硯寧看得目瞪口呆,薛嬋的刀工這么好嗎?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還沒深想,裴硯寧便眼見著薛嬋要把野兔皮丟進燃起的火堆里,驚訝地叫出聲來:“別丟!別丟呀!”

    薛嬋手上一頓。

    裴硯寧驚覺自己失言,咬了咬牙換上他慣用的可憐神色,低眉順眼地對薛嬋道:“妻主,這東西可以拿來做個皮毛護手什么的,留下來賣錢也是相當?shù)?。?/br>
    薛嬋一想,倒也是個理,裴硯寧窮成這般,自然是什么也舍不得的。

    于是,她便把兔子皮毛丟給裴硯寧,拎著沾血的兔子去河畔清洗。

    裴硯寧家沒有水,連個水缸都沒有。

    剛剛她想燒水都沒得燒,不過薛嬋回來的路上隱約聽見有流水聲,還不小,大概就是遠了些,填飽肚子再去一探究竟不遲。

    裴硯寧緊緊抓著兔子皮毛,那里面還沾著血,他猶豫了一陣,遠遠跟在薛嬋身后,一雙晦暗的眸子緊盯著薛嬋脊背。

    怪事,這個女人今天醒過來怎么好像換了心性似的?

    春寒料峭,這河水還很涼,薛嬋被冷得抖了下身子,暗嘆今后不知如何,若是她的身體一直是這副模樣,她恐怕得加緊習(xí)武修身養(yǎng)性才行。

    身后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不用回頭,薛嬋便知是裴硯寧來了。

    “我...我來洗一下。”裴硯寧小心翼翼蹲在距離薛嬋五六步遠的地方。

    薛嬋沒應(yīng)聲,心中怪異,這裴硯寧干什么總要跟她解釋?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罷了。

    而后,薛嬋放慢了動作,余光瞥見裴硯寧洗完,才拎起兔子往回走。

    她離開時點的火燒得正好,薛嬋用立在廚房內(nèi)的樹枝將兔子橫插架在火堆上,坐等兔子變熟,內(nèi)心卻毫無期待感。

    方才她在這個廚房翻找過,連個用來調(diào)味的東西都沒有,這烤兔子怕是不怎么好吃。

    立在廚房外的裴硯寧卻是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他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沾過葷腥了,這些日子一直饑一頓飽一頓的,那樹枝上的烤兔子于他來說簡直是珍饈美味。

    只是不知道,薛嬋會不會給他分一點。

    哪怕一點點......

    兩個人相隔不到十步,心思全然不同。

    薛嬋心間一股惆悵,她的劍丟了。

    這個地方是哪兒,她壓根不認得,更不用說是尋劍的下落了。

    難不成是裴硯寧并未將她的佩劍一同帶回來?

    可他這么窮,怎會遺落下她的隨身之物呢?

    難不成是被裴硯寧賣了?這么快?

    “我昏迷了多久?”薛嬋道。

    裴硯寧好似驚弓之鳥一般身形一顫,隨后才道:“不、不久,就一會兒......”

    這個男子怎生如此膽小?跟他說句話也要被嚇上一跳。

    薛嬋無奈輕嘆,她昏迷前烈日當空,估摸是午時左右,醒來也是在下午,確實沒有多久。

    而且薛嬋自己也并無昏睡許久的感覺,更好像是自己剛闔眼片刻,就被吵醒了。

    可若是沒有多久,此地怎會距離她昏迷的萬驟山如此遙遠,都看不到一點影子。

    薛嬋沉著臉隱下心事,待樹枝叉子上的兔rou變得焦黃透紅時,才對裴硯寧招了招手。

    裴硯寧咽了咽,目光期待極了。

    不會罷?薛嬋今日做人準他吃rou了?

    薛嬋是極為公平的人,她徒手一撕,整只兔子就被她撕成兩半,只是剛剛那一下用力過猛,腰上好像被閃了一下,當著裴硯寧的面,薛嬋并未表露出不妥。

    “這、這么多?”裴硯寧小心翼翼雙手捧過兔rou,rou香彌漫,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上去咬一口,可還是擔心薛嬋臨時變卦,一雙澈潤的眸子悄悄觀察著薛嬋的臉色。

    “吃不掉,扔?!毖妊院喴赓W地回應(yīng)一句,開始撕咬起自己手里的兔rou來。

    果然很難吃。

    剛吃了一口,薛嬋頓時食欲全無,她掃了裴硯寧一眼,正想說要不她去找人借點調(diào)味過來,轉(zhuǎn)臉卻見裴硯寧如獲至寶的模樣,吃得頗為小心和珍惜,全然看不出一點嫌棄之色。

    沒吃過?

    薛嬋暗嘆一聲,想不到此人貧困至此,她本以為裴硯寧一個男人,抓幾只野兔果腹怎么也不在話下的。

    廚房里沒有燈,兩個人借著一片月色分食完了兔rou,薛嬋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兔rou吃光。

    她剛丟下手里的骨頭架子,身側(cè)的裴硯寧一抖,連忙起身去拿過來一個濕帕子來給她擦手。

    薛嬋瞪了瞪眼,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哪兒來的水?”她道。

    “我見妻主要烤兔子,方才去洗東西時便帶了兩條巾帕浸濕,吃完了也好擦一擦?!?/br>
    他擦得極為仔細,動作還十分輕柔,一根根地擦干凈她的手指手心,比薛嬋自己擦得還要好,薛嬋垂眸,注視著裴硯寧瑩白如貝的手指,一時無話。

    她覺得有些怪異,又說不上是哪里怪異。

    裴硯寧擦完,又麻利地起身,去拿了條新的帕子過來,傾身給薛嬋擦臉。

    薛嬋一躲,問:“作何?”

    裴硯寧道:“這條帕子是干凈的,給妻主擦擦臉......”

    他的表情有點可憐,好像怕她責(zé)備他一般。

    薛嬋道:“都給我用了,你用什么?”

    “?。俊?/br>
    “你不是說,只洗了兩條巾帕嗎?”

    裴硯寧愣了愣,才道:“我等妻主用完了再用便可?!?/br>
    “那多臟?!毖让摽诙?,“你自己用這個罷,我出趟門?!?/br>
    裴硯寧家中無水,薛嬋想循著水聲過去弄些回來。

    只是她剛起身,不知是不是因為起得太猛的緣故,眼前忽然一陣劇烈的眩暈,連腦子都帶著發(fā)麻。

    薛嬋下意識扶住門框,裴硯寧眼尖,連忙上前去扶住她。

    “妻主,你怎么了?”

    薛嬋難受地皺緊了眉。

    看來這具身子骨實在太差了,今日她做了這些已是勞碌過剩,身子支撐不住了。

    也罷。

    “我去歇會兒?!毖冉淮宦?,撫開裴硯寧的觸碰,獨自往屋中去了。

    廚房里,裴硯寧立著身子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的手,看著薛嬋的背影目光一深。

    第3章

    一天下來,薛嬋一直忙于奔波,腳不沾地,屋里漆黑一片,薛嬋憑著絕佳的目力找到床,再不及細看,倒頭便睡。

    臨睡前還在模糊地想,明早可得早起練劍才行。

    然而這一覺過后,薛嬋到底是沒能早起得來。

    昨晚夢中一夜,薛嬋眼前好似走馬燈一般出現(xiàn)了許多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之所以說陌生,是因為那些事、那些人都是薛嬋不曾經(jīng)歷過的,完全是另一個人的人生,可是她自己又覺得很熟悉,好像這就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一樣,兩種對立的矛盾腳相雜糅,惹得薛嬋滿心復(fù)雜。

    夢中她叫薛嬋,是個嗜賭成命的賭徒,所在此地乃清河村,半年前帶著裴硯寧搬到此地居住,而那個裴硯寧根本不是什么陌生男子,而是這個賭徒薛嬋從小養(yǎng)在家中的童養(yǎng)夫。

    怪不得昨日裴硯寧一口一個妻主地叫她,薛嬋獲得了新的記憶后,便立刻明白過來這妻主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昨日表現(xiàn)如此異常,那裴硯寧難道就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嗎?

    還是說,裴硯寧本身并不怎么了解這個賭徒薛嬋?

    憑著新的記憶,薛嬋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架構(gòu)與她所在的九州很是不同,在這里,男女司職與九州是完全對調(diào)過來的,稱之為女尊。

    那便是女子稱帝、女子當官、女子養(yǎng)家糊口,男人負責(zé)生育。

    薛嬋愣了許久,她這是借尸還魂了?難不成那日在萬驟山,她其實是已經(jīng)死了不成?

    不,不可能,薛嬋昏迷過去后,其實還是存有意識的,她一直緊緊握著自己的無心劍,在那段黑暗之中,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無心劍與她同在,倘若她在這里,那無心劍豈不是與她一齊來到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