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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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湖底動春情(一) 武陵派有沒有水牢石頭并不知道。 他心中已經(jīng)打算拿拔舌地獄來和小鏡湖比一比,再權(quán)衡自己到底要不要下去。 只可惜容不得他考慮,鼻端已隱隱嗅到水崖洞口彌漫的腐臭味,岑蹊河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押到了懸崖邊。 “恩將仇報是非不分以怨報德枉為人也……”他雙股顫顫地瞥了一眼懸崖底下,如念經(jīng)一般,閉著眼睛一陣亂念。 岑蹊河看著他,笑道:“你選——是自己想辦法下去,還是要我?guī)湍???/br> 石頭梨花帶雨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動不了么?”岑蹊河拿鞋尖往他屁股上比了一下,“那我輕輕,送你下去?” 石頭癟嘴:“你,你溫柔一……啊啊啊?。。。?!” 他尖叫著從懸崖上墜下,全身動彈不得,當真如塊石頭一般頭朝下直沖沖往下砸。寬袖撩起一陣勁風,眼睛被風沖得酸痛,嘴巴里也吃滿了風,他吃得腦子發(fā)脹,頭暈?zāi)垦?,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娘的岑蹊河!老子回去拿九節(jié)鞭抽爛你的腳!!啊?。。 ?/br> “還有薛靈鏡!我這么照顧著你,你竟然把我往火坑里推,你完了!本大仙夜觀天象知你陽壽將近!你完了?。 ?/br> …… 吼叫聲被風沖得稀碎,石大仙眼前黑一陣白一陣,不知下墜了多久,忽一陣輕紗似的迷霧漫上來,攏住了他的身子,輕柔的力微微托住他的手臂,減緩了他下落的勢頭。石頭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躲卻有心無力,只得閉上眼睛,輕輕地“嗚嗚”了兩聲。 “謝少爺回轉(zhuǎn)了。”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在他耳側(cè)如嗚似咽,石頭睜開眼,只見小鏡湖中的水浪忽然無風自動,擊石而起,騰挪數(shù)丈,化作一個女身男相的高大水人。 “水娘!”石頭一見到“她”,便立刻哭道,“我動不了,要摔下去啦!” 那“水娘”忙張開手臂,迎面接住了從天而降的石頭,軟聲在他耳邊問:“謝少爺怎么是這樣回轉(zhuǎn)的?身上可是不大爽利?” 一雙大掌沁出的水珠浸濕了石頭的衣服,石頭也沒在意,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埋在水娘冰冷柔軟的懷抱里,哭著抱怨:“水娘,燕赤城把我欺負慘了,他定著我不讓我動彈,外頭人人都能踩我一腳!” “你啊是又做錯了什么事體?”水娘溫柔地看著他,眼波中蕩著湖水,“主人不會無緣無故罰你。” “我才沒有!”石頭嘟囔著嘴撒嬌道,“水娘你知道,我一直以來最聽話了,能不能幫我解開這個定身咒,下次回來我給你帶點凡間的小蝌蚪玩兒?!?/br> 水娘面色一怔,為難地看著他:“可這是主人的咒……” “你別告訴他,我就停一會就走?!笔^忙道,抿了抿唇終是沒忍住,罵道,“燕赤城就是個烏龜王八蛋!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后盡出陰招,他那些徒子徒孫還把他當神仙拜,一個個都是瞎了眼睛!” “你勿要這般講。”水娘趕緊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唇,“謝少爺,你的臉色勿太好,怎么弄著了這么多的泥巴?頭發(fā)亂蓬蓬,且勿要急著走,讓水娘幫你好好洗洗。” “洗不得洗不得!”石頭忙道,“要撞見那烏龜王八蛋我還指著它賴賬呢,水娘你先幫我把咒……” “什么烏龜王八蛋?”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忽而響起,直聽得石頭背上的雞皮疙瘩瞬間炸起來,“你又欠了什么債?” “主人?!彼镙p輕地摟著石頭,挪向岸邊,將他放在地上,目中不無擔憂,“您和謝少爺這是怎么啦?” “哪,哪來什么謝少爺,”石頭僵道,“我就一路過的乞丐……” “你路過水崖洞乞討,從山上掉下來,摔在了這里?”燕赤城長身玉立,背負雙手,徐徐邁步上前。與在天神廟顯圣之際不同,他白衣黑發(fā),未曾束冠,一頭黑如油墨的長發(fā)筆直地披在身后,發(fā)尾垂至地面,如吊懸在白石崖間一道飛瀑,“然后對著我養(yǎng)的靈物喊什么‘烏龜王八蛋’、‘賴賬’?” 桃源仙君的聲音并不如傳聞中那樣近人情,倒似刀劍顫鳴時的低響,蕭殺沉冷,有負于桃源之名。不知是不是仙人的緣故,又或許是山崖間霧氣太深,他這一身雪光墨影像是會發(fā)光一般,遠看如一柄筆直的鋒刃,映得四圍寒光熠熠。 石頭只覺得有些刺眼,他尷尬地垂下眼,滿肚子的牢sao粗話都咽進腹中,最終只小聲說了句:“對不起?!?/br> “為什么道歉?”鴉黑的錦靴停在他眼前約五米開外。 “我,我不該罵你?!?/br> “還有呢?” “我我我……”石頭快急哭了,忙看向一旁的水娘。 水娘長眉微微垂著,憂心地看著他,啟唇道:“主上……” “你別護著他?!毖喑喑抢涞馈?/br> 水娘一怔,身形一軟,嘩啦啦幻化成涓涓水流,漫回了小鏡池。 芳草宜人的湖畔只剩下石頭和燕赤城,石頭像被插在地里一般直愣愣杵著,眼睛看著地面,眼皮子垂得幾乎要閉上,仿佛這樣燕赤城就看不到他的臉。 兩人僵持許久,燕赤城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松松握著一張錦帕,去擦他的臉:“怎么弄得跟個小花貓似的……” 石頭霍的松了一口氣,整個人跟抽了骨頭地軟了下去,他腳下一滑,驚道:“我能動了?” “方才就給你解開了?!毖喑喑欠鲎∷难p輕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不許動,給你擦擦臉?!?/br> “你,那個,”石頭被迫偎著他的胸膛,手指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料,小聲問,“你不會突然獸性大發(fā),又要做些什么,那種那種事吧?” 燕赤城沒理他,只是拿沾濕了的帕子沿著他的額頭往下擦拭,靠近眼角時他觸及燕赤城冰冷的手指,像小動物一樣哆嗦了一下,拉著燕赤城寬大的外袍就往里躲,活像只被蒼鷲盯上的野兔。 “怎么還是這樣害怕?”燕赤城緩緩道,他的聲音如同平靜的湖水,縱使相熟多年,同居同寢,也聽不出喜樂,辯不出情緒,“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看你會。石頭心道,一抬頭便對上燕赤城正俯視著他的眼睛,因為背著光,那雙眼里瞧不見一絲綠色,而是盤旋著旋渦一般的深黑,果真像是會吃人。 “別擦了,我還要回去。”石頭頓了頓,猶猶豫豫地問,“成么?” 燕赤城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答話,手中沾了泥污的帕子丟在溪水中,又取出一條來,沿著眼窩、鼻翼、唇邊,勾線刻畫一般描摹,一直到滑到脖子,直擦得他整張臉上不留一點污漬。 石頭只覺得臉上有螞蟻在爬,又熱又癢,苦于不敢違逆,只得僵著脖子受著。那濕冷的手指順著衣領(lǐng)勾上他裸露的后頸,他驚叫一聲,如同被人拿住死xue的貓,“嗖”一聲蹦起來,兩條手臂纏住燕赤城的胳膊,雙腿屈起,夾著燕赤城的腰,整個人如猢猻掛在樹上一般吊在燕赤城身上,死死壓住他的手腳:“你不準亂摸啊!” “知道了。”燕赤城總算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將溫冷的呼吸吹在他的頸窩里,“但是我總要討些利息,不過分吧?” “我又沒有欠你什么……”石頭別扭道。 “那便當是我欠你的?!毖喑喑潜е难?,“抬頭?!?/br> 石頭乖乖地抬起頭,接著,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下巴上,一點點往上,最終捉住他的嘴唇,叼著發(fā)紅的皮rou,如品嘗果實般,細細地研磨。 “你這里很甜的?!毖喑喑俏⑽⑺闪舜?,捏著他臉頰上一點rou,輕緩地在他嘴邊說話,神情端莊肅穆如神像,談吐卻似yin詞艷曲般下流,“讓我嘗一嘗?!?/br> “不就是口水沫子……”石頭咕囔著應(yīng)道,話沒說全就被打斷了,燕赤城咬著他的嘴唇親他,牙齒差點磕碰到他的牙。 燕赤城渾身都是冷的,唯有唇喉間有些許熱氣,他被困在這些微的低熱中,“嗚嗚”了好幾聲,這個親吻才算結(jié)束,一吻畢,他只覺得自己像一只被燕赤城拿在手里的蜜桃,寬大溫冷的指骨架住了他,如漫進衣衫的水一般逐漸溶蝕他的身體。 燕赤城又寬和地笑了笑,低頭埋在他喉嚨口,留下一個深紅色的牙印。 “你又干什么?”石頭惱道。 “稍微留一點印子?!毖喑喑锹龡l斯理地直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玩吧?!?/br> 石頭忙從他身上跳下來,飛躍著后退幾步,抬著眼睛問:“燕赤城,我倆到底算什么關(guān)系?天打雷劈的關(guān)系嗎?” 燕赤城略偏過頭,定定看著他。 還沒等人回答,石頭便已經(jīng)飛快地攀上了一旁的巖壁,俊秀的臉皺成一團,用力地搖了搖頭,道:“算啦,我不問啦!你也別管我!” 說罷,他又像盤旋的燕子般沿著峭壁上飛了些,直到看不清燕赤城的表情時,才低頭做了個猙獰的鬼臉,囂張嚷道:“親得好爛啊燕赤城!和你在床上活兒一樣爛!” 高亢的嗓音在兩邊峭壁間不斷回響: “床上的活兒一樣爛……” “活兒一樣爛……” “爛……” “爛……” “爛……” 石大仙一通罵完,才自覺揚眉吐氣,一路嬉笑著地哼起了小曲,東一跳,西一跳,兔子似的順著瀑布往上蹦,甚至在腦子里完整地排演了一遍腳踩岑蹊河、拳打薛靈鏡。 水崖洞很快便出現(xiàn)在眼前,石頭開心地張開雙臂飛撲而去,不料下一秒眼前就是一黑,一只碩大的牛皮袋兜頭把他罩在了里面,他還沒來得及掙扎,一股濃郁的魚腥臭撲鼻而來,他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石頭是被凍醒的。 巖洞狹窄,光線幽暗,石頂上懸滿尖銳的石筍,水聲潺潺。 他赤著半身,被裹在一張巨大的金絲漁網(wǎng)中,雙腿浸泡著冰冷的山泉,整個人像一尾大魚一般給養(yǎng)在魚簍子里,不得動彈。 “岑蹊河,你們干什么!”他驚叫道,用力想要掙開,卻不料這漁網(wǎng)越纏越緊。 “勸你別白費功夫。”岑蹊河笑吟吟地看著他,“這張網(wǎng)是我武陵圣物,誰也沒法輕易掙開?!?/br> “姓岑的,你不守信約!”石頭怒道。 “到底是誰不守信約?”岑蹊河收了笑,冷冷睨他,正對他展開一旁的明鏡扇,“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石頭翻了個白眼去看,卻越看臉色越差,只見扇子里頭的自己被推下了懸崖,砸向小鏡湖的水面,水娘擁住了他,繼而大片水花濺起,隱去了后頭的畫面,只余下最后他飛身上崖的景象。 他與燕赤城那場香艷火熱的激情戲竟是不留半點痕跡。 “cao?!笔^低罵了一聲,心里問候了燕赤城祖宗十八代,涎皮賴臉地去跟岑蹊河打招呼,“岑峰主,你這鏡子本就不準,也照不出神仙尊容,你看我脖子上,還有燕某某留下的吻痕……” “岑峰主,等等……” “姓岑的!” “岑蹊河?。?!” 任他喊得多響都無濟于事,岑蹊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甩著袖子輕飄飄地走了。 第14章 秋石不染塵(一) 謝秋石殺人的時候,喜歡穿白衣。 他平時其實不喜歡穿白的,大紅大綠大青大紫,總是怎么鮮艷怎么來,像花蝴蝶流連芳叢,一天都不帶重樣。 但只有在殺人的時候,他喜歡把自己的倒騰得很干凈。 鬼道有十府,每一府一名鬼將鎮(zhèn)守,被他殺了半數(shù),今天又得了新旨,來到此處。 這一府名叫“桃源津”。 謝秋石左手背負在身后,右手持一柄紙扇,挽一串翡翠佛珠,碧玉流光,一半纏在扇面上,一半拈在指尖。 “要跑嗎?”他笑著問鎮(zhèn)守桃源津的鬼將,“要跑的話,可以準許你先跑一炷香的時間?!?/br> 樣貌年邁的鬼將卻只安靜地坐在案前,沉聲道:“無論跑不跑,今日都難逃一死?!?/br> “嗯?!敝x秋石拿扇柄敲了敲手掌,一點頭,“你蠻識時務(wù)的,我喜歡。” 鬼將沒有接話,室內(nèi)陷入片刻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