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的掌心嬌 第59節(jié)
“咳!”慕時漪終于被花正禮的虎狼之詞給嚇到,嗆到小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花鶴玉冷聲朝外吩咐:“町白?!?/br> “屬下在?!?/br> “過來把三皇子給我丟回關(guān)戾州哪里去,日后只要進山,都給我?guī)纤?。”花鶴玉冷哼。 花三一口飯噎在嗓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舉著手中玉筷極為不服道:“太子哥哥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明明是你打架輸了,還拿我出氣。” 最后,花三皇子是被花鶴玉給踹出去的,這人總有本是,哪怕是花鶴玉都能被他氣得失了分寸。 第65章 暮春時節(jié),天穹紛紛揚揚落雪漸漸被豐沛雨水取代。 雨霧中,梅花開得盛大燦爛,這里的春,雖比不得大燕南方草長鶯飛,雜花生樹,來得色彩燦爛。但也能見光禿禿樹枝上,三三兩兩綻放而出的嬌嬌嫩芽,猶如青碧色翡翠,泛著瑩潤光澤。 涼州在春三月還有些刺骨的寒風中,深藏在凍土下的各類作物種子,爆發(fā)出勃勃的生機,正悄然向上生長。 細細碎碎的春雨,伴著寒涼,打著旋兒飄灑在臨窗書案上。 畫簾低垂,薄薄天光落了半截下來,慕時漪玉手撐著香腮,一雙嫵媚的鳳眼輕輕瞇起,正落在不遠處衣架掛著的大紅嫁衣上。 這是方才齊嬤嬤親自送過來的。 精致的繡工,金絲銀線,上頭單單綴著的寶石珍珠就不計其數(shù),這件嫁衣完全是按照慕時漪的身形縫制的,但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來的。 花鶴玉準備了多久?這是慕時漪第一個反應(yīng)。 第二個反應(yīng)則是下意識攥緊透著薄汗的手心,慕時漪只覺心口發(fā)脹,想著這些年來的過往,微有些恍神,心底澀澀的,只想得到夜里花鶴玉歸家,她安安心心枕著他有力臂膀,好好睡上一覺。 等第二日清晨醒來,十分堅定告訴自己,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大夢一場。 從這日起,花宅上下,從里到外都彌漫著喜意。 涼州城中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打聽好奇的人家自然不計其數(shù),哪怕悄悄往里頭塞了銀子,但府中的丫鬟仆婦卻三緘其口,不敢私自透露半分。 所有人都在猜測花宅主人到底是何種來路,雖說傳言中與知州陳羹年沾親帶故,但是陳羹年的過往隨便一打聽也就清楚,不過是個失寵的曾經(jīng)天子近臣,如今天子都昏迷不醒呢,何來的靠山。 深夜,花鶴玉伴著涼風與暗色,渾身冷氣輕輕推開主屋房門,昏黃燈火中,慕時漪就坐在燭燈下翻閱賬冊,聽得外頭聲音,趕忙起身,眼中帶著溫和淡笑:“殿下回來了?” 夜風寒涼,男人眼中眸色卻是guntang,他先是不動聲色掃過一旁大紅的嫁衣,然后緩緩落到慕時漪身上,薄唇抿了抿,單刀直入問:“喜歡嗎?” 他聲音很啞,帶著克制,眼中濃重從情緒像是隨時能溢出來一般,目光灼灼等著慕時漪的回答。 喜歡他? 還是喜歡嫁衣? 慕時漪藏在袖中的指尖無意思劃拉著自己細嫩的掌心,她心臟砰砰亂跳個不停,貝齒咬著下唇,紅得如丹砂般的唇色,更像是無辜的引|誘。 下一瞬間,她被花鶴玉緊緊摟進了懷中,炙熱氣息順著她耳廓一路往下,撞進她心中。 花鶴玉似蠱惑般的聲音,再次問道:“夫人,喜歡嗎?” 慕時漪點點頭,顫顫的眼神透著她的緊張,卻前所未有大膽道:“喜歡的,殿下和嫁衣都是我喜歡的?!?/br> 她說得格外的直白,眼尾泛紅,紅唇因為短|促呼吸微張著,在屋中隱隱綽綽的燈火,若有似無能看清楚她雪白貝齒,粉潤舌尖。 這一夜,花鶴玉注定無眠。 等哄睡慕時漪后,他反倒是悄悄起身,端著手中燭臺,緩步走到放置在一旁的嫁衣前。 衣裳是從堰都送來的,在花鶴玉帶著慕時漪離開時,他就已不受控制吩咐人暗中準備,繡娘一針一線,用了足足半年功夫才趕出來的嫁衣,前所未有的華麗。 他曾無數(shù)次想過慕時漪穿上嫁衣時的樣子,然而此番深夜,腦中滑過的卻是,若是他親手一件件,幫她脫下時的美好。 想著那些畫面,花鶴玉輕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去了凈房,緊接著就是冰冷的水流聲。 次日一早。 蒼西營帳內(nèi)。 徐知意再次偷偷摸到徐仰川的帳中,整個身子都縮在他溫熱懷中,睡得正香甜。 徐仰川早早就醒了,但是依舊一動不動,徐知意從出生氣便畏寒,他是打小就知道的,喝水要喝溫熱的,否則要鬧肚子,吃不得任何生冷食物,夜里更是要他抱著,哄著才能安睡。 哪怕如今這般年歲,除了夏日炎熱,剩余的時日,徐知意總要找了無數(shù)借口,與他同睡。徐仰川心里明知不可,但每每徐知意只要朝他可憐兮兮叫聲一聲。 “哥……” “我冷……” 剩下的,只有徐仰川一敗涂地的狼狽。 他縱著她近乎二十年了,每次想要狠心,偏偏每一道戳得都是他自己。 “哥……”睡夢中,徐知意啞著聲音叫了一聲,無意識的往徐仰川懷中縮去,心口的柔軟帶著屬于成熟少女才有的芬芳。 徐仰川僵了僵,整個人慢慢繃直身子,緩緩的往外吐氣。 幸好這時外頭有聲音道:“王爺,涼州來信?!?/br> “放在外頭?!毙煅龃ㄆ鹕泶┮拢@過屏風走出去。 書案上放了一個信封,徐仰川隨手拆開,扯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大紅的請柬,奪目的紅,眼神落在上頭的一瞬間,不可避免顫了顫。 這次慕行秋與他一同來蒼西,是為把軍中內(nèi)jian揪出,但同行這這一路上,他也聽慕行秋提了,花鶴玉像蒼梧提親的事。 雖微微有些意料之外,但卻更像情理之中這個男人能做得出來的事。 畢竟這位大燕國曾經(jīng)最出色的太子殿下,看著克制守禮,不會踐踏任何規(guī)矩束縛。但實際上,太子這個人,規(guī)則在他眼前只是想與不想,若真要計較起來,估計連屁都算不上。 想到這里,徐仰川搖了搖頭,便聽得徐知意在屏風另一頭不滿的哼哼:“冷?!?/br> 果然他不在她身旁睡著,她必定是要鬧冷的。 外頭天色已微微明亮,就算再縱容徐知意,徐仰川也得起身出去,近日東胡小動作不斷,乘著春耕,蒼西防守不比之前,他們總要來搶劫幾回的。 于是徐仰川繞過屏風,走到榻旁,看著徐知意微微蹙起的眉心,下意識伸手給她撫平,小心把手中捏著的帶著囍字的請柬,塞進徐知意懷中。 眸色無可避免落在她艷紅的唇瓣上,終究是艱難移開。 等徐仰川離去,徐知意顫顫睜開眼睫,她有片刻愣神,心口更是跳的出奇的快。 手中似乎捏著什么東西,徐知意抬手,才看清徐仰川塞在她懷中的竟然是一張請柬,眼中剎那慌亂閃過,等看清上頭字跡。 徐知意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是慕時漪和太子殿下的成親請柬,只是他們這也太隨心所欲,竟然直接在涼州成親。 徐知意大為震動,捏著大紅請柬,眼中壓著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失落,明明慕時漪要成親,她本該高興才對。 同樣的,在蒼梧。 燭火昏暗,慕重云看著慕行秋遞給他的請柬,明明早就預(yù)料道的,他依舊不可避免生氣:“日子選在夏初?你meimei不是說,年末才隨太子殿下一同回堰都呢,怎么這般早早要辦婚事?” “她難道不來蒼梧先住上一段時日,等要回去前再和太子成婚,也好給殿下吃個定心丸,夏初是不是太早了?!?/br> 慕行秋老了,黑發(fā)中夾著銀絲,雖然依舊高大威武,但他眼角泛著的細紋已經(jīng)帶上疲憊的痕跡。 慕行秋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慕重云身前,他儒雅俊逸,說出的話卻氣得慕重云恨不得轉(zhuǎn)身去磨刀。 “父親,若時漪會堰都住一段時日,恐怕父親就不愿時漪走了,到時候整個蒼梧估計要雞飛狗跳,不為其他,淡淡父親要為時漪選婿這事,她無論如何都是要走一回的。” 慕行秋把慕重云心思抓得死死的,氣得慕重云怒罵道:“你這小兔崽子,有你這般說你老子的么?” 慕重云還想說什么,他想了想終究是搖頭:“老了,我是老了。日后你作為他們的兄長,無論是時漪還是知意,都要你好生照料著?!?/br> 慕行秋眸光震顫,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著淡淡溫情:“兒子知道的,父親老當益壯。” “滾蛋、滾蛋?!蹦街卦瞥麛[手。 慕時漪和花鶴玉的婚事定在四月初,日子臨近,四處都張貼了大紅喜字,越發(fā)熱鬧。 當某一日慕時漪起身時,山梔正在伺候她梳妝打扮,雖然知道慕時漪日后還是要在堰都成婚的,但山梔還是忍不住問:“姑娘,這等于是從花宅出嫁,坐著花轎在內(nèi)院中繞一圈,又回到自己屋子?!?/br> 慕時漪撐著腦袋,瞌睡點點,無意識道:“這也挺好的,四舍五入就算是為沒嫁出去,那時不時也可以算是太子殿下嫁給我呢?” “若是殿下愿意,嫁給我,我也是極愿意的?!?/br> 她說的只是沒睡醒的迷糊話,不想一字不落撞進花鶴玉耳中。 山梔已經(jīng)退到外頭,花鶴玉站在慕時漪身后,帶著薄繭的掌心從她烏發(fā)上撫過,伸手拿起妝匣中的玉梳,代替了山梔的工作給她梳頭。 這時,慕時漪已經(jīng)徹底醒過神,嬌惱道:“殿下,我不過是睡迷糊了的胡言亂語罷了?!?/br>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落在她白皙側(cè)頸旁,guntang溫度,灼得她下意識顫了顫,霎時眼中泛出一層薄薄水霧。 花鶴玉明知道她是極怕癢的,偏偏還要這般。 “真的只是胡言亂語?”男人微微俯身,薄唇貼著她耳廓的位置,輕輕抿了一下。 呵出的熱意卻摩挲著她露在衣領(lǐng)外頭的嬌嫩雪肌,循循善誘問:“若是夫人愿意,我嫁給夫人也無妨的?!?/br> “日后若外頭問題,你就說……是殿下高攀?!?/br> 第66章 四月初,風卷山林,山腳下的綠地一望無際,猶如蕩漾碧波。 沙沙樹影,細碎光斑從冒著青碧色嫩芽的枝頭落下,今日花宅大喜,早早從天蒙蒙亮時就開始熱鬧。 大紅的燈籠喜燭,熱鬧歡喜的丫鬟仆婦,宅院裝點一新,這場喜事只是在宅院中舉辦,都是身旁最親近的人,并沒有外客。 慕時漪昨日夜里睡得早,晨起時小臉紅撲撲的,黑漆漆的眸中盛著期許。 齊嬤嬤和山梔天還未亮時便已候在門外,當聽見屋內(nèi)有了動靜就趕忙帶著伺候的丫鬟魚貫而入。 雖然只是在宅院中小辦,花轎也只在內(nèi)院繞一圈,但是該有的規(guī)矩禮數(shù)是一個都不能少的。 等慕時漪穿好喜服,齊嬤嬤站在一旁說吉祥話的時候,外頭門外候著的西風恭聲道:“夫人,徐小將軍來了。” 西風話音才落下,徐知意就抬步從外頭進來,她見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慕時漪,先是一愣,然而快步上前,抬手就像去捏她的臉頰。 幸好這次山梔速度夠快,連忙護在慕時漪身前:“小將軍,今日可萬萬使不得,我家姑娘是要嫁人的,這臉頰可千萬不能捏了?!?/br> 徐知意也只打算逗逗慕時漪而已,當即作罷,從袖中掏出一疊子銀票塞到慕時漪手中:“時漪表姐,哥哥們送了兵符,我這一對于就也沒什么好送的,所以就送錢給表姐添妝吧?!?/br> 鎮(zhèn)北王府有多窮,朝堂根本沒有撥錢給徐家養(yǎng)兵,就連糧草這種最基本的物質(zhì)都經(jīng)??丝?,徐知意這一疊錢怎么來的,慕時漪有些發(fā)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