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的掌心嬌 第20節(jié)
她心尖發(fā)顫,咬著丹唇雙頰緋紅,心里是又羞又惱,何時這般無助過。 許久,慕時漪穿戴整齊伸手挑開紗帳,她低低垂著腦袋坐在榻上,活脫脫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悶悶:“殿下,我好了?!?/br> 花鶴玉這才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眼眸漆黑。 發(fā)旋被人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像是懲戒那般,更像是無可奈何。 隨即花鶴玉轉(zhuǎn)身出去,外頭傳來西風(fēng)公公的聲音,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藥箱。 這時慕時漪還不明所以,直到花鶴玉提著藥箱走向她,他視線落在她撞傷的那條腿上。 他全都看清了? 她愣愣望著他,有些進退兩難,耳根上漫出的胭脂色有漸漸向雪白玉頸蔓延的趨勢。 最后在花鶴玉略帶威壓眼眸下,她不忘垂死掙扎,自覺撩開左手衣袖,露出包扎整齊的傷口:“殿下是要換藥嗎?” 花鶴玉沒說話,垂眸盯著她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痂的傷口,一絲不茍清傷換藥。 就在她低低喘息準(zhǔn)備松口氣時,他漆黑視線再次一瞬不瞬落在她小腿的位置,薄薄的唇抿出兩個字,那聲音又低又啞。 “換藥?!?/br> 慕時漪低垂著眸,檀唇被她輕輕咬出一道細微齒痕,原來夜里他的看得清的,一想到如此,她羞得渾身微顫,退無可退只能慢慢把那只受傷的小腿從被褥中伸出。 她夜里穿戴匆忙,忘了穿著羅襪,腳不過巴掌大小的腳掌,粉嫩的腳趾微蜷起來,羊脂玉般的腳踝此時微微腫著,上面有一道寸長的紅痕。 花鶴玉拿藥的手稍稍一頓,旋即便恢復(fù)正常。 他克制拿了藥箱里上藥的小竹篾,給她輕輕抹上膏藥,等過了片刻確定她無礙時,他才收了小藥箱,伸手放下床榻上的帳幔,輕聲道:“早些睡吧?!?/br> 慕時漪緊張得迷迷糊糊點頭,等真蜷著錦被躺進去時,才駭?shù)梅碜似饋怼?/br> 這床榻上的被褥物件全都是花鶴玉長用的東西,而且聽西風(fēng)公公那語氣,他應(yīng)該是有潔癖的,容不得外人觸碰。 “怎么了?”花鶴玉聽得身后的聲音,側(cè)身問道。 慕時漪惶惶不安的聲音從紗帳內(nèi)傳來:“沒、沒什么?!?/br> “那睡吧”他唇角微翹,端起桌上的燈燭輕輕吹滅。 霎時間,這滿室的擦黑,把慕時漪所有想說的話都壓回腹中,她規(guī)規(guī)矩矩躺在錦被中,睜眼望著漆黑的帳頂,鼻尖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許久,都聽不見房中有一絲聲音,正當(dāng)她好奇花鶴玉去了何處時,浴室方向突然有水聲傳來。 原來他在沐浴。 想到那浴室里,里邊還有她未來得及收拾的衣物。 慕時漪“嚶嚀”一聲,恨不得能連夜挖了地洞逃竄出去才好,她明日要如何見他,畢竟昨日她連夜逃離堰都,都沒有今日這般狼狽。 水聲一波盛過一波,當(dāng)眼睛看不到東西的時候,聽覺就會被無限放大,慕時漪雙頰紅得都能滴出血來,原來沐浴聲,在外頭竟然能聽得這般清楚。 等水聲漸漸停歇時,她眼皮也漸漸沉重,睡意猛然來襲。 迷迷糊糊中她腦中揮之不去的是他玉一般潤白無暇的側(cè)頸,還有骨節(jié)分明,時常握著一柄牡丹暗紋白玉折扇的指尖。 翌日,天色大亮。 慕時漪嚶嚀一聲幽幽轉(zhuǎn)醒,她舒適的用錦被蹭了蹭臉頰,巴掌大的小臉?biāo)眉t撲撲的,等徹底醒過神來,她才猛然撩起紗帳朝外頭望去。 太子已經(jīng)不在房中,臨窗小榻很干凈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到是她床榻旁,放了一張本應(yīng)在書案旁放著的小凳,慕時漪眼眸眨了眨,也沒深想。 這時就聽山梔在外,輕輕叩了叩門問:“姑娘可是起了?” “進來吧?!?/br> 山梔提著食盒進來,里頭放著的都是她素日喜愛的清淡小菜。 慕時漪指了指書案的位置:“先放那吧。” 山梔見她明顯是洗漱過,換了衣裳,放下食盒正準(zhǔn)備去浴室收拾,慕時漪卻驚慌失措急忙忙指道:“山梔你先布菜。” 等慕時漪輕手輕腳走進浴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頭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她換下來的所有衣物,被他一件件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 她雙手下意識的絞著繡帕,雙頰微熱,有些手足無措。 山梔見慕時漪出來,趕忙伺候她洗漱用膳,還不忘道:“這早膳是太子特意給姑娘準(zhǔn)備的,奴婢也沒想到,巧了,恰好都是姑娘平日喜歡吃的菜色。” 慕時漪心不在焉用了早膳,趁山梔收拾的功夫,她帶好幕籬,打開房門朝樓下看去。 恰巧聽得樓下有人在高聲談?wù)撍仟N逃離堰都,不知所蹤的事。 當(dāng)即慕時漪來了興致,她帶著山梔慢悠悠往客棧大堂走去。 “夫人?!鳖追蠲卦谙旅妫娔綍r漪下樓趕忙上前行禮。 慕時漪隔著幕籬點了點頭,慢悠悠找了空位坐下,那人依舊喋喋不休,無非就是她有辱門風(fēng),離經(jīng)叛道,應(yīng)當(dāng)押回堰都誅死之類的。 慕時漪聽著唇角微翹,眼中譏諷神色閃過,早料到的結(jié)果,但這條卻是她非走不可的路,她母親未完成的心愿。 她要親手?jǐn)財鄬m中套在慕家脖子上足足三十年的枷鎖,她母親不能白死,慕家外蒼梧邊疆累累白骨堆砌出的功績,不能平白被作踐,她要世人還慕家一個公道。 正當(dāng)慕時漪走神的時候,她鼻尖傳來一陣黏膩異香,卻是那個被稱為艷娘的女人,慢悠悠坐到她的桌前。 她身后還跟著那個看著很是瘦弱,但生得極白的男人,跟那艷娘比起來,男人似乎有些畏寒,穿的極為厚實。 艷娘今日依舊渾身珠光寶氣,金光逼人。 她看向慕時漪笑得親切,試探道:“夫人想必是與夫君一同出門走親眷的吧?若是能順路的話,我們不如一起結(jié)伴同行,也能行個方便。” 艷娘見慕時漪沒說話,不死心繼續(xù)問道:“夫人也瞧見了,我手上護衛(wèi)極多,若是一路同行,這一路上也必定安全?!?/br> “想必夫人也知道涼州的旱情,這都過了月余了,也不見有任何緩解,蒼梧如今還困在城中,天下動蕩,到處都是流民賊寇。” 慕時漪依舊坐在桌前,毫不理睬。 艷娘說了半天,只覺口干舌燥,正要發(fā)怒,她身后站著的那男人,摁著他肩膀,制止了她的輕舉妄動。 他那種不露聲色目光,比起艷娘的猖狂,更像條忍耐許久,隨時能伺機而動的毒蛇,冷森森的,令人反感。 就在那兩人對慕時漪的態(tài)度都不耐煩的時候。 不知何時回來的花鶴玉抵唇,輕咳了聲,悄無聲息站在她身旁。 他今日也是一身朱紅錦衣,恰巧與慕時漪身上斗篷同色,二人一坐一站,淡淡是氣質(zhì)就如同金童玉女般登對。 看得艷娘心癢難耐,只覺這二人估計是大族中偷偷跑出府游玩,不韻世事的年輕人,畢竟現(xiàn)在人禍天災(zāi),誰出門會傻乎乎只帶七八個護衛(wèi),那不是等著被劫么。 若是她那間青樓,能綁上這么一個傾城絕色的女人為她所用,那樓子還愁沒生意,需要整天費盡心思去拐人么! 艷娘心里慢慢打定注意,這一次一定要干一票大的,發(fā)一筆橫財才行。 “夫人,走吧。”花鶴玉隔著衣袖牽起慕時漪的手,二人回了客房。 慕時漪見他鼻尖上沁著一層薄汗,似乎去了很遠的地方,急忙趕回來的,她也未多想,趕忙擰了干凈帕子遞給他;“擦擦?” 等遞出去才想到,西風(fēng)公公說過,他不用外頭的東西。 不想慕時漪手還未收回來,花鶴玉卻是眼神淡淡接過,擦了臉后,洗凈又遞還給她。 二人間這般默契,讓兩人同時皆是一愣。 花鶴玉輕咳一聲,看著慕時漪道:“妙春堂杜掌柜已經(jīng)救出來了,你估計也猜到了,是宮中宋太后所為。他傷得有些重,但無礙性命?!?/br> 慕時漪稍稍松了口氣,眼中泛著淺淺笑意,看著他真心實意:“謝謝殿下?!?/br> 略微休整后,慕時漪一行人動身出城,花鶴玉騎在高頭大馬上,青帷馬車?yán)镒綍r漪和丫鬟山梔。 約莫半時辰后,暗衛(wèi)町白從后方打馬跟上,他壓了聲音:“殿下,上鉤了?!?/br> 花鶴玉神色淡淡點了點頭。 等他們一行人經(jīng)過狹隘的林間道時,四周忽然沖上數(shù)十個滿臉兇悍的大漢,把他們團團圍住。 艷娘同那白臉男人一同從林間走出,笑盈盈看著他們:“俊俏小郎君吶,你那小嬌妻不如給了我,我放你一條生路離去?” “你覺得如何?” 花鶴玉聞言眼眸漸深,唇齒間勾著玩味的笑,輕聲把“小嬌妻”這三字反反復(fù)復(fù)念了幾遍。 只覺無論什么詞,只要與她有關(guān)的一切,就會變得令他格外心動。 第20章 深秋,山風(fēng)浮動,林間松葉沙沙作響。 這里地處山坳,是極好的伏擊地。 艷娘身姿搖曳走在最前面,她身后跟著一群滿臉橫rou的兇悍壯漢,數(shù)十人把慕時漪他們團團圍住。 壯漢們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看這般架勢,恐怕是沒少干些下三濫的殺人越貨勾當(dāng)。 “俊俏小郎君吶,你考慮得如何?”艷娘扯著手里的絲絹,扭臀撫腰那身極薄的紗衣在寒涼的天氣里似露非露。 她不懷好意的眼神從車廂上掃過,轉(zhuǎn)而扭著身段笑得花枝招展。 慕時漪懶洋洋靠在青帷馬車?yán)铮媒疸^挑起車窗畫簾一角,饒有興致打量著外面。 那個本該高高在上璞玉般的男人,此刻身處凡塵,白馬朱衣用金絲繡線點綴,勁腰緊束,玉帶上掛著長劍玉佩。 他唇角微翹,此刻正把“小嬌妻”三字,反反復(fù)復(fù),念入骨髓。 慕時漪在車?yán)锓置骺吹们宄?她不敢多想,但雙頰不受控制發(fā)紅發(fā)燙,趕忙垂了眼,只覺外頭那抹朱紅,真是灼得她耳根子發(fā)軟,不受控制燒了起來,腦中全都是他昨夜的身影,卻又小心翼翼不敢褻瀆。 涼風(fēng)從車簾外刮來,她情不自禁想到,夜里他沐浴時用的好像是冷水,只是這秋日這般寒涼,他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思緒不自覺跑遠,等會過神時,花鶴玉已不何時已下馬走至她車前。 “可是乏了?”他神情閑適,絲毫沒有被圍困的緊迫感。 慕時漪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搖頭問:“殿下可是有發(fā)現(xiàn)那艷娘的不對勁之處?” 花鶴玉眼中暗色一閃而過,他沒說什么,而是皺眉道:“我讓町白去查了,估計快了?!?/br> “這艷娘太過反常,我瞧她打扮倒像是故意打扮成這般粗俗富態(tài),似乎是為了吸引那些窮苦的人家上鉤,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般。”慕時漪語調(diào)淡淡,眼中卻帶著憂慮。 艷娘見那俊俏小郎君下馬,在車窗旁說了許久的話,他們一行人不過□□護衛(wèi),卻是一副從未她放在眼里的樣子。 只覺這些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一年來自從她攀了高枝后,就沒人敢這般對她了,艷娘氣得恨不得撕碎手中帕子。 她身后站著的壯漢,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長刀,嚷嚷道:“你這女人就是婆婆mama耽誤事,我大哥還等著你去山上交接呢。你不就是要那小娘子么,剩下的人都殺了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