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的掌心嬌 第10節(jié)
“若是晏郎擔心同夫人和離后,家中沒人打理一二,柔婉會用心學(xué)起來的。” 方晏儒看她哭時,那泛起的滿腔柔情瞬間消失大半,他不動聲色站起身,掩去眸中幾許冷色,溫和道:“早些休息,連著幾日勞累擔憂想必你也累了,我讓丫鬟婆子伺候你歇下,若是卻少什么,你盡管同吳嬤嬤提,吳嬤嬤是我的奶娘,她日后就負責看顧你的飲食起居?!?/br> “府中瑣事你不用必問,外頭自有夫人和太夫人打點,你只需安心生下孩子即可。” 柳柔婉跟在方晏儒身旁小心謹慎了這么多年,自然第一時間就看出方晏儒的不耐。 她當即溫柔的點了點頭,眼眶里溢出的淚水要落不落,嬌弱道:“晏郎你去忙吧,妾身會照顧好自己的。” “好?!狈疥倘鍧M意的摸了摸柳柔婉的腦袋,起身離開。 等他出了怡沁園,沒有絲毫停留往慕時漪居住的浮光院走去。 才穿過那一排層層疊疊青翠欲滴的葡萄藤架,就被山梔攔在外頭:“世子請留步。” 方晏儒眼神冰冷看過去:“讓開?!?/br> 山梔絲毫不讓,就在方晏儒眼中戾色一閃而過,泛起殺意的時候,廂房的門被人從里邊打開。 慕時漪在階上,艷妝華服,居高臨下看著他。 方晏儒抿唇道:“我們好好談?wù)?。?/br> 慕時漪冷笑,搭著寶簪的手,慢慢走下臺階:“你沒資格。” 方晏儒咬牙強忍憤怒,下意識想要拉住慕時漪,卻被她躲了過去,語氣冰冷道:“方晏儒要發(fā)瘋隨便找地兒瘋?cè)?,我沒時間管你?!?/br> “你去哪!”他這時才注意到,慕時漪盛裝打扮,竟是要出府的架勢。 他的心,莫名慌了一下。 第9章 安樂侯府門前,今日是難得熱鬧。 上官云錦在內(nèi)院的垂花門處張望許久,才等到姍姍來遲的慕時漪:“好jiejie,你可讓我好生等候,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br> 慕時漪笑盈盈被山梔扶著上前:“今日這賞花宴,可是我寫信求了你,用侯夫人名義辦的,我怎么能爽約?!?/br> 她說著,朝山梔使了個眼色。 山梔會意,接過小丫鬟遞上前的錦盒,討巧道:“云錦姑娘,這是我家姑娘給云錦姑娘的答謝禮,請姑娘一定要收下才是?!?/br> “是什么好東西?”上官云錦也不客氣,讓婆子接過打開。 沒想到里頭的東西竟然是萬寶齋中,千金難求的一套珍珠頭面。 “時漪,你這也太貴重了吧?”一向大大咧咧的上官云錦不禁瞪圓了眼睛嘟囔。 慕時漪笑著拉過她的手:“千金難買你我間的情誼,你安心收下?!?/br> 上官云錦雖然性格大大咧咧,實際上也不是個傻的,在家中也是是被自己母親拘在身邊細致教養(yǎng)出來的,堰都各府之間是個什么境況,她心里自然一清二楚。。 朝身旁嬤嬤點了點頭,讓其收下后,又扯著慕時漪的手,悄悄道:“你做好準備,慶安長公主興許會到。” 慕時漪心中一定:“好?!?/br> 就在二人說話的間隙,遠遠傳來一聲輕哼:“上官云錦,你們安樂侯府瘋了不成,什么阿貓阿狗都往府里頭請,如今堰都是個什么情況,誰沾了慕家,都是惹得一身腥,你就不怕影響家中仕途?” 這說話的人,是鎮(zhèn)國公最小的幺女宋映冬,當朝貴妃的嫡親侄女,自小被嬌寵,是個無法無天的主。 宋家和慕家,一文一武,自來敵對。 這宋映冬已十八芳齡,卻遲遲未說親出嫁。 只因大燕自建國才三十年,就出了一妃一后,以宋家在朝中只手遮天的權(quán)利,這第三任皇后,若不出意外,自然也是出自宋家,所以這宋映冬,就是宋家刻意留著與皇家再次聯(lián)姻用的嫡女。 上官云錦和宋映冬從小就是死對頭,她連個眼光都懶得分出一分,拉著慕時漪的手親密道:“我們進去,不要和某些阿貓阿狗說話,免得沾染污臟?!?/br> “你。”宋映冬氣得小臉發(fā)白,卻又不及上官云錦的伶牙俐齒。 “映冬,算了?!庇啦畹沾闻畢栍兹幔诤筮吚斡扯÷暤?,“上官云錦那潑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又何必與她計較?!?/br> 宋映冬挎著小臉抱怨:“幼柔,我就是氣她那副得意的樣子,憑什么永安侯夫人能縱容她挑選喜愛的郎君,而我偏偏就要嫁入宮中。” 厲幼柔眼中羨慕神色一閃而過,永昌侯只能勉強算上末流世家大族,別說嫁入宮中,就算嫁給尋常世子王孫,都算是高嫁。 她若不是靠著才情的好名聲,博取了堰都一眾貴女和夫人的喜愛,安樂侯夫人這賞花宴,也不一定會給她下帖子。 眾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處,丫鬟婆子穿梭其中,端茶遞水,沒人注意到上官云錦帶著慕時漪悄悄坐在后頭。 安樂侯夫人李氏在水榭旁搭了戲臺,請了堰都有名的戲班子在臺前唱戲。 這時不知是誰開的口,聲音不大不小,卻又讓人聽得一清二楚:“聽說了嗎?慕家嫡女竟然與輔國公府世子在鬧和離。” 這話一出,四周聲音一靜,立馬有人接著道:“可不是么。” “據(jù)說是那位世子在府外偷偷養(yǎng)了外室,今日外室鬧上門來,慕氏又是個心高氣傲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當場就丟下和離書,冷臉走了?!?/br> “哎?!庇腥藝@氣,”也不知慕家這情況,日后又該如何是好,這天災(zāi)人禍的,偏偏他們家受罪?!?/br> “我記得那,慕家嫡女當年就因美貌,令無數(shù)世家郎君折腰,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匆匆下嫁輔國公府。這要是真和離出府,慕家都難以自保,還能有誰能護得住這般好看的顏色?!?/br> 偏偏有個不和諧的聲音,輕哼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和離出府的能有幾個好東西,她那種狐貍精樣的長相,以后大不了也當做外室嬌藏就好了,再不濟,慕家若真的誅九族流放千里,她這般美貌,就送到官窯去,當個賤籍,人人摘取才好?!?/br> “和離就是下賤東西,應(yīng)該把女戒抄寫一千遍才好。” 有人輕咳了聲,小心扯了扯旁邊婦人的衣袖:“莫說了。” 那人正說得盡興,突然打斷,極不耐煩道:“怎么,敗壞名聲,還不讓人說?” “啪?!狈浅m懥恋囊话驼啤?/br> 誰也沒料到,后方突然走來一兇神惡煞的婆子。 那婆子力氣極大,扯著那滿口荒唐言論的婦人,沒有絲毫猶豫,就幾個耳光子抽下去。 前一刻還滔滔不絕的婦人直接被打蒙了,雙頰腫脹老高,驚恐的看著那婆子:“狗奴才,誰容得你如此放肆,我可是平南侯夫人!” “原來一個小小的平南侯夫人,就能如此口吐狂言,本宮當是誰呢?”不遠處的抄手回廊,走來一美艷貴婦。 她渾身珠圍翠繞,豐容靚飾,身后更是簇擁著一群嬤嬤宮婢。 那通身架勢,恐怕就算殺上個把人,也不見得是什么要緊事兒。 這一霎,四周萬籟俱寂。 平南侯夫人顫顫巍巍癱軟在地上,不由瞪大雙眼看著來人,顫了聲音:“慶安長公主?!?/br> 瞧著尋常的賞花宴,這慶安長公主竟然也來了。 先前談話的內(nèi)容,自然一字不差,都落入這位慶安長公主耳中,若是尋常趣事也就算了,偏偏談?wù)撌恰昂碗x”二字。 這位慶安長公主不光是帝王同父異母的meimei,更是當朝太后唯一的嫡親女兒。 在與駙馬和離后的第二年,她可是帶著公主府侍衛(wèi),在駙馬重新娶妻的新婚夜,直接把駙馬給殺了的狠人。 這事當年也是鬧得沸沸揚揚,駙馬一家都被她逼的辭官離都,哪怕朝中言官跪在太和殿前死諫,要治罪長公主,最后都被太后也攔下,罰了個禁足一年。 安樂侯夫人李氏就像沒有看見被打成豬頭的平南后夫人一般,笑吟吟起身,拉著慶安長公主:“你來了,真是讓我一通好請?!?/br> 慶安長公主笑了笑:“早就來了,許久沒來你這院子,就在里頭逛了許久?!?/br> “卻沒想到等到這么一出好戲?!?/br> 她說著,眸光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面的慕時漪,先是愣了片刻,復(fù)而笑著朝她招了招手:“慕家姐兒,你上來,讓我好生瞧瞧?!?/br> 慕時漪起身上前,朝著慶安長公主恭敬行禮。 她上上下下打量許久:“你這模樣,與你母親長得像,小時候在宮中,本宮還抱過你。” 慶安長公主拉著她的手,眼中泛著懷念:“你就坐這,與本宮說說話兒,要是你母親含珍還在,那該有多好?!?/br> 慕時漪呆懵片刻,她從有記憶起,就從未聽過母親提及過這位慶安長公主,可是看著慶安長公主的神色,竟像是一同長大的姐妹那般。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年歲小不必拘著,本宮瞧你與我家長樂倒是與你年歲相仿,你們姐妹倆也能好好認識,日后在堰都也算有個照應(yīng)去外頭,和長樂她們一同玩耍去?!?/br> 慕時漪壓著心里的不解,恭敬行禮退了下去。 今日這賞花宴,只要慶安長公主出現(xiàn),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只是沒想到她母親竟然與慶安長公主也是舊識。 賞花宴結(jié)束后,慕時漪去了趟妙春堂,當皎潔的月色撒遍大地時,她才疲憊擰了擰眉心,吩咐鐮伯駕車回輔國公府。 就在半路上上,馬車被人截下。 西風小公公一身寒氣,站在外頭,恭恭敬敬做了個請的姿勢:“慕姑娘,太子殿下有請?!?/br> 那日歸還白玉折扇后,她本以為與太子之間就不會再有聯(lián)系了,就算想查母親的元兇,她也能想法子從別處下手。 但人都被堵在半道上了,她不得不下車過去。 “殿下。”慕時漪被山梔扶著,上了花鶴玉的馬車。 男人手執(zhí)一卷佛經(jīng),跪坐在影影綽綽燈影下,他膝前放著黑白棋盤,獨自對弈,此刻似乎在猶豫如何落子。 “來了?”花鶴玉聲音清冽,帶了絲微不可查的愉悅。 慕時漪端坐一旁:“臣女不知,殿下因何事找我?” 花鶴玉那不染凡塵的烏眸,靜靜打量她片刻,才道:“慕姑娘為何一直對孤有防心?!?/br> 慕時漪笑了笑,也不隱瞞:“對于殿下,那是不得不防?!?/br> “因為時漪不知,殿下究竟在圖謀什么?” 圖謀什么? 這瞬間,花鶴玉眼中帶著沉沉暗色,他垂眸,掩去眸中撩起的洶涌情緒:“慕姑娘覺得我圖謀什么,那就是什么?!?/br> 慕時漪曲起指節(jié)叩了叩棋盤上的某個位置,沉靜問道:“殿下的要求是什么?慕家三十五萬大軍,兵權(quán)?” 花鶴玉隨手丟了指腹間捏著的棋子,黑子砸在棋盤上,撞翻白子,本該有跡可循的棋局,一下子亂的一塌糊涂。 他合上佛經(jīng),聽不出絲毫情緒:“你要和離,我助你一臂之力,大可不用去求慶安長公主。” “和離成功后,你陪我去一趟蒼梧。” 慕時漪呆住,這算是什么要求。 因為在她規(guī)劃中,她一旦和離成功,就要想法子動身前往蒼梧。 “為什么是我?”慕時漪平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