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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想重生 第47節(jié)

    可她的好心情在站在房門前的時候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小英今天沒有出來迎接她。

    而上次這種情況是發(fā)生在……

    喬嬌艷麗的容貌泛起一絲冷意,徑直推開房門。

    黑衣金紋的男子背著手站在房間里,煞氣縈繞在身旁,裴湛緩慢掀起眼皮看著喬嬌,聲音不辯喜怒。

    “好久不見了,阿嬌?!?/br>
    喬嬌臉上沒有多大欣喜,也沒多少恐懼,尤其在確認(rèn)躺在地板上的小英安然無恙,僅是昏迷過去之后。

    “五殿下夜探閨閣的毛病還真是改不了,若我喚人來,恐怕要把殿下當(dāng)成登徒子打死?!?/br>
    盡管喬嬌努力克制,但最后兩字還是不可避免地染上怒意。

    裴湛低笑兩聲,聲音磁性惑人。似乎認(rèn)為喬嬌因為他而升起的每一分的情緒都能讓他莫大地滿足。

    他享受這種感覺,就好似完全把喬嬌掌握在了手掌心。

    “這樣更好,第二日吾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阿嬌抬進(jìn)府里了?!?/br>
    “抬”這個字觸動了喬嬌,讓她一下子想到前世不堪的回憶,喬嬌厭惡地擰緊眉頭,不再去看他。

    裴湛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diǎn)兒情緒,在簡單的談話之后話鋒一轉(zhuǎn),變得凌厲起來:“吾一向不喜別人覬覦我的東西,吾以為他們都是知道的。”

    裴湛這些年的寄信,從未瞞過去他人,凡是有心之人想查,輕松就能查到。

    “我不是殿下的人,我只是我自己?!眴虌善届o道:“我爹娘已經(jīng)仙逝,無人可以管教我,除了我自己。”

    裴湛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他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過,至于喬嬌的意愿……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這一次,他已經(jīng)提前布好了局,決計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裴湛:“吾聽聞阿嬌的府中進(jìn)了一只小老鼠,阿嬌被他所迷惑,還把他好生安養(yǎng)著。只是阿嬌不知道,這老鼠……骯臟得很。”

    “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喬嬌淡然回答,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會被三言兩語迷了眼,自然不可能能被裴湛輕易套出話來。

    “是嗎?可是有人親眼看見那只老鼠跑了進(jìn)來?!?/br>
    喬嬌心里了然,看來真的是裴湛下的黑手。

    “我再說一次,我喬府干凈得很,若真有什么老鼠,那便只有眼前這一只?!?/br>
    裴湛被嗆聲,面容發(fā)沉得能滴出墨水來,充滿風(fēng)雨欲來的氣勢。

    喬嬌無畏地對上他的眼神。

    半晌,裴湛強(qiáng)忍著怒氣拂袖而去。

    喬嬌則在身后毫不留情地關(guān)上了門。

    墨云從暗處出現(xiàn),他并沒有去搜查荒院,稟告道:“探子回報,盛余容今夜出現(xiàn)在了盛府,應(yīng)當(dāng)與喬小姐無關(guān)?!?/br>
    “無關(guān)?”短短二字,被裴湛說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之前一直確定不了盛余容的蹤跡,今夜吾一來,就找到了,還真是巧啊!”

    裴湛不愿意去深思那個可能,但事情的真相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擺在他面前。

    喬嬌不顧危險地救下了盛余容,盛余容欲保護(hù)喬嬌而主動現(xiàn)身……還真是好默契!

    第50章

    裴湛回京的陣仗隆重,萬人空巷。

    街道旁站著無數(shù)百姓,正津津樂道五皇子的風(fēng)光事跡。

    “聽聞五皇子本來是去賑災(zāi)的,不料牽扯出無數(shù)貪官污吏,聽說本來朝廷撥下的一大半糧食都被扣下了,這還不止,還反手倒賣給商人,大肆斂財。。”

    “我也聽說了,聽說人賬并獲的時候,那些狗官還囂張得很,似乎聽說在這皇城里也有關(guān)系,幸好去的是五皇子,剛正不阿,直接拉出去斬了!”

    “聽說整整斬了三天,連劊子手的刀都卷邊了,足足換了五六把才砍完?!?/br>
    “真的?”眼睛越說越離譜,一旁的人忍不住插嘴進(jìn)來一同談?wù)摗?/br>
    ……

    “來了來了?”人群之中爆發(fā)出一片歡呼,無數(shù)正值芳齡的少女投擲手絹,花花綠綠的綢緞砸在汗血寶馬身上,熏人的香味讓駿馬不耐地噴了噴鼻子,把身上所有的花朵絹布都抖了下去。

    而他的主人則是一身黑甲,腰間配刀,渾身縈繞著肅殺之氣,就好似他并非剛整頓了一塊藏污納垢之地,而是剛從殘酷的戰(zhàn)場上下來。

    裴湛目不斜視,浩浩蕩蕩地率領(lǐng)著軍隊入了皇宮。

    他知道,這底下的人絕對不會有喬嬌。

    。

    盡管喬嬌千萬分不愿意和裴湛扯上關(guān)系,但總有人拐著彎讓喬嬌遇上。

    “小姐,這是沈家小姐送來的請柬?!痹颇锕Ь吹匕岩粡垹C金紅帖遞到眼前。

    喬嬌聽見姓“沈”的心里就有了不妙的預(yù)感,當(dāng)看見上頭署名沈思雪之后預(yù)感就成了真。

    “沈思雪邀我去將軍府赴宴?!?/br>
    “赴什么宴?”

    “裴湛的接風(fēng)洗塵宴?!?/br>
    喬嬌早就知道沈思雪不大聰明,可沈思雪總能一次次地告訴她,其實(shí)她比自己預(yù)料得還要愚笨。

    既然早就察覺到裴湛對自己有意思,否則也不會專程來店鋪里頭示威,這會兒裴湛回來了,不好好把人獨(dú)占著,還故意邀請自己上門是作甚?

    云娘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喬嬌的后話,也無法從她的表情里面得出答復(fù),小心地出聲試探:“小姐打算赴約嗎?”

    喬嬌冷然,“還能不去嗎?”

    其它人皆忌憚裴湛三分,但沈思雪卻有著獨(dú)一份的殊榮——她才是裴湛真正的底線。

    喬嬌說不上什么嫉恨,只是偶然茫然地想到,自己比沈思雪到底差在哪里?

    為何裴湛能視她的性命如草芥,皆拿給另外一人鋪路?

    這個問題,喬嬌從未想明白過,又或許人心從來都是有所偏頗的,只是裴湛所偏心的從來不是自己。

    接風(fēng)宴在將軍府舉行。

    這一動作背后所代表的含義不得不讓人深思,雖然將軍府日漸式微,但皇帝真的樂意讓一個皇子同昔日最大的功臣攪和在一起嗎?

    可宴會最后還是順利進(jìn)展,被邀請的賓客各自心里有著算計,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地祝賀五皇子此次平亂之功得到皇帝賞識。

    不管將軍府如今如何破落,但看在裴湛的面子上,往來賓客無不是名門望族,甚至還有文臣大儒。

    因此,當(dāng)喬嬌出現(xiàn)的時候,周圍安靜了一瞬。

    無數(shù)探究的目光落在喬嬌身上,仿佛要把她全身都挑出個錯處。

    “這是喬府的薄禮,望沈姑娘不要嫌棄?!眴虌傻穆曇袈渎浯蠓?,既沒有諂媚,也無一般商賈見到貴人的拘束。

    下人盯著喬嬌,想從她臉上發(fā)現(xiàn)一些膽怯,可喬嬌的氣質(zhì)是他從未見過的復(fù)雜,仿佛她在眾人之間自成一派,舉世濁濁,唯她獨(dú)清。

    一時之間竟然被喬嬌的氣勢壓了一頭,待喬嬌轉(zhuǎn)身將要離開的時候,才被驚回了神。

    “喬姑娘稍等,您是我家小姐特地邀請的貴客,還請往這邊來?!?/br>
    喬嬌對于沈思雪說的半個字都不相信,心里頭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直接拂了沈思雪的面子——那無疑是把將軍府的臉面放到腳底下踩。

    等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再離開。

    喬嬌心里想著,最多不過兩炷香的時間,然后她便離開。

    喬嬌不識得將軍府的路,幸虧一路上與她同行的賓客并不少,安了她的心,顯然沈思雪沒有愚笨得那么離譜,在路上就對她下手。

    流水宴席擺滿了整個大院,喬嬌無法分辨出落座之人的身份,但喬家經(jīng)營的生意讓她很好得分辨出來者身上的衣料區(qū)別,排出個三四五等來。

    顯然,依照她這種身份,就算是坐到最次等的位置也是沒有資格的。

    喬嬌也不打算自取其辱,若是不自量力地上前攀談,那就不是結(jié)識人脈,而是結(jié)仇了。

    她獨(dú)自避開喧鬧的人群,隨便選了條蜿蜒的小路走下去。

    她選這條路的理由也簡單,只有這一條石子路,她這個第一次來的人也不用擔(dān)心失了方向。

    石子路的盡頭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偌大的荷葉一片接著一片,間隙間有含苞待放的嬌嫩花苞點(diǎn)綴其中,正映照了“接天蓮葉無窮碧”那句詩詞。

    喬嬌難免地恍惚了一下,這些都是她從前學(xué)過的,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把前世的事忘得差不多,可稍稍一點(diǎn),便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記得這般清楚。

    “還真是……可憐?!眴虌深D了許久,最后脫口的卻是這個詞。

    “誰可憐?”

    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喬嬌蹲著的姿勢沒有變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果然是盛余容后,那邊剛剛升起的防備心又消失了。

    她一早就猜到,這種宴會上,盛余容不可能不出現(xiàn)。

    盛余容的聲音帶著一絲歉意:“吾無意偷聽,只是擔(dān)心……”

    “擔(dān)心我想不開?”喬嬌自然而然地為他補(bǔ)上,“為什么?”

    盛余容愣了一下,不知如何解釋。

    喬嬌心底卻很快有了答案,也不知道是不是習(xí)慣了,心里生不出一丁點(diǎn)怒氣,看來自己早就被查得一干二凈。

    “抱歉……”許久,盛余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喬嬌沒有接話,也不需要接話。

    她與盛余容呆在一起的時刻總是格外地寧靜,不需要刻意討好獻(xiàn)媚,也不必?fù)?dān)心尷尬。

    盛余容的聲音和著微涼夜風(fēng)回蕩在庭院,如頭頂?shù)拿髟掳銣厝帷?/br>
    “以前這里曾經(jīng)有人溺水過,不過幸好,被人及時救下了。”盛余容聲音清冷,帶著微微的鉤子,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聽他多說幾句:“喬姑娘想猜一下是誰嗎?”

    這問題并不難,左右喬嬌熟識的不過寥寥幾人:“是沈思雪?還是裴湛?”

    盛余容對這個答案絲毫不意外,在第一次見到喬嬌的時候,他就驚異于面前女子的聰慧。

    “是裴湛,救下他的人是將軍府的小姐。”

    “將軍府小姐?”喬嬌似乎覺得這個說法怪異得很,又像是在誰的口中聽到過,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