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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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崇蘇確實是想繼續(xù)給許弗言做媒的,他老婆的小堂妹,叁十歲,博士畢業(yè)后,就在京大國際合作交流處。 娶了國合處的人,尤其是領導,就意味著能更輕松、更頻繁地拿到海外訪學的資格。 中文系研究域外漢文學的劉西君就是,因為他老婆在國合處,分管孔子學院事務,所以叁天兩頭拿個人訪學項目,又因此發(fā)了不少有分量的相關論文,年紀輕輕就評上了教授。 京大教師多,各項競爭激烈,所以評教授職稱、競聘中上層領導時各種設限,海外訪學成了必要條件之一。 許弗言有海外訪學經歷,但在競聘藝傳學院院長的周期內,也就是說,接下來想競聘京大校級高層,還要刷新履歷。 明人要說暗話,這其中的利害,徐崇蘇是不能提的,只說,“對方是學日語的,學術水平不錯,畢業(yè)前就出過一本譯著,現在工作能力也很出色,工作一年就當了副處長,分管學術國際交流的,弗言你有沒有興趣見見?” 許弗言笑,“這位老師確實很優(yōu)秀,她或者、值得擁有更純粹的婚姻。我家有然然,這輩子都免不了替她cao心。如果結婚,將來家庭關系如何均衡,我沒有把握,就不怠慢人家了。” 就是拒絕的意思,拒絕校長親自做媒的國合處副處長,擱別人就是不識抬舉,外加愚不可及。 可是許弗言把話說得推心置腹,“她值得擁有更純粹的婚姻”,那位女副處長聽來也要感動幾分。 徐崇蘇還能怎說?說人家不介意,替人家上趕著么?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個許弗言怎么回事?許陶然要是他親生的,還可以理解。 也就是蜻蜓點水般的難以理解而已,他還有件更重要的事要拜托許弗言,“聽說今年美術大賽省賽的評委邀請了敦煌彩塑專家張白鴻?” “嗯,對?!?/br> 徐崇蘇點點頭,“你和他當年是校友,屆時能不能請他來京大一趟?” 徐崇蘇說得很直接,但態(tài)度很客氣,甚至是小心。其實請張白鴻,找沉猷之最合適,沉猷之最初在敦煌研究院工作,和張白鴻當過不短時間的同事。 可是沉猷之自恃清高,上次學校希望通過他請一位學者作報告,他到家沒待關上門就嚷嚷,“學校想讓我做保媒拉纖的紅娘呢,我要做了,沉猷之送朋友來諂媚領導這條罪名,八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他們想撐門面,我不能被作筏?!?/br> 這叫什么話?徐崇蘇想想都頭疼。 許弗言反應很平靜,只是問,“學校有什么安排?” “希望聘請他來學校做兼職教授,每年至少帶兩名研究生。 你也知道,學校文科建設這方面先天不足,藝傳學院包括中文系,每年研究生的報考生源都不容樂觀,能拔高學生精神視野、對學生有吸引力的導師,我們是多多益善的。” 許弗言和張白鴻不僅是校友,而且私交甚篤,這沒有人知道。他只在職務權限之內邀請過張白鴻來校做過一次講座,那回是水流云去的君子之交。 而這次,在別人看,徐崇蘇想博得治校成效,許弗言有志在校內更上一層樓。瓜田李下,素來易生嫌疑,尤其是藝傳學院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會批評,而且特別放縱文人脾性,口無遮攔,一句“許弗言送張白鴻向徐崇蘇請賞”,傳揚著,好說不好聽,許弗言這樓登得就不干凈。 許弗言頷首,“白鴻確實在才能、學問、道德上都出類拔萃,徐校長有意為學校攬才,我盡力而為?!?/br> --